章夫子語重心長的對薛蟠說道,在章夫子的眼中,不管薛蟠前世到底是誰,今生的薛蟠,只是他的一個學生,一個讓他十分滿意的學生。除了擔心他的性情之外,沒有任何讓他不放心的地方,這才出言警告。
“老師的話,學生銘記于心,明年科考在即,學生若是有幸榜上有名,走上仕途的話,一定會像老師所說的那樣圓潤一些,不要像前世的自己那樣剛折易斷。前世的教訓學生已經領教了,斷都不會再重蹈覆轍”。
七月己過大半,眼看著八月就要來了,賈政不知道為何,突然之間被圣上點了官,要去外地去上任。他想著自己要到外頭去,明年的科考趕不回來,先是將薛蟠叫到夢坡齋,好生的訓斥了一番。讓他好好的跟著章夫子讀書,千萬不要浪費了自己這么多年的苦讀,眼看著就是迎門一腳了,可不能讓賈寶玉給帶壞了。
薛蟠前腳剛走,賈寶玉后腳就來到了夢坡齋,給父親請安。賈政要到外面去為官,賈寶玉可高興壞了,父親現在是不管他了,賈寶玉樂的每天在園子里面晃蕩,偶爾見到了也是要訓斥幾句,賈寶玉心想,父親到外地去為官,賈家能夠約束他的人就不在了,老祖宗和母親又是疼愛他的,以后去找薜家哥哥玩鬧,只怕是更方便。出塵子道長竟然和他的師父去游歷天下去了,臨走都不告訴他一聲,若不是母親與老祖宗不讓他去京城之外的地方,他非收拾包袱去追不可。
賈政一見兒子那心不在焉的樣子,心中就來了火氣,照例又是將他訓斥了一頓,口氣要比對著薛蟠訓斥時嚴厲得多,隨后無力地擺了擺手,告誡他不許到薛家去,不允打擾薛蟠的學習,不然的話,等他回來非打斷他的腿了。賈寶玉一看到賈政就像老鼠見到貓而已,聽聞賈政要打斷他的腿,心里面一哆嗦。可惜的想道,這下去找薛家哥哥玩樂,是不成的了。
賈政口氣嚴厲地說道,“你與那戲子交往,忠順王不知道有多記恨咱們家,若不是你姐姐在宮里面,小心的服侍著圣上,還不知道朝堂之上多少人給你父親鞋穿,整個家里還不知道要被你連累成什么模樣。你但凡有蟠兒一半懂事知禮,老祖宗就少為你操一天的心,你的母親就少了許多眼淚。因為你與戲子結交,我打了你,你母親哭的眼淚都快干了,老太太也是因為你病了,你難道非要像我們拖死不成”。
賈寶玉低頭不語,出塵子不在搭理他之后,賈寶玉又恢復成了往常的日子,與京中的子弟逛花樓喝花酒。某一日,偶然之間遇到了一個叫做蔣玉涵小名琪官的戲子,兩個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恨不得日子粘在一起才好。豈知那琪官是忠順王府的忠順王爺最得力的戲子,因他與琪官的私交,忠順王爺派人到賈府來索要琪官,賈政知道之后差點沒將賈寶玉活活打死。
天下太平已久,京城早已成了富貴極樂窩,權貴子弟包養戲子,已成了彰顯自己身份的風流富貴事。賈政自許自己是讀書之人,生命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下九流,戲子正好是在下九流之中,兒子與下九流私交甚密,還被人家正主給找上門來親自討要,這可捅了賈政的氣管,賈環又在賈政的面前捅破花襲人被發賣的原因,賈政看這個兒子是越看越氣,覺得兒子就是來壞他家族的,恨不得將這個兒子打死,大家都干凈。聞訊而來的王夫人和賈母趕到賈政的面前,才將賈寶玉給救了下來。
賈政恨不得將賈寶玉一腳踢出門去,他冷冷的賈寶玉說道,“你自小就出身富貴,投胎到我們家也是我家門不幸,我賈政對不起祖宗,才生下了你這么一個不孝子孫。偏你不知好歹,辜負了你母親和老太太對你的期望。你姨媽早年喪夫,好不容易才將蟠兒養育成材,眼看著就要有了指望,你自己往下流的地方走,是我無能管教不了你,可如果你將你薛家哥哥,也帶到那些下流的地方去,我回來了之后,就算拼著老太太不要我這個兒子,也要將你活活打死,你可聽清楚了”。
賈寶玉的雙腿在打顫,賈政打的他好幾天都下不了床,若非是王夫人和史太君趕到話,盛怒之下的賈政興許真的能活活打死他。父親警告又嚴厲又嚴肅,還跟他說,拼著老太太不要他這個兒子,也將他活活打死,想去找薛蟠玩鬧的心哪里還敢再提起,賈珍又訓斥了他幾句,立馬讓他滾。
賈政一走,賈寶玉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四處玩樂,唯獨不敢去找薛蟠,賈政的話對賈寶玉起了很好的歸束作用,每日不在園子里面找小丫頭們玩樂,就是與京中的那些好友玩樂。某一日竟接到了賈探春的帖子,說是要起個詩社,賈寶玉興致勃勃的前往。賈探春,賈惜春,賈迎春都在,薛寶釵竟然也來了,一問才知也是收到了帖子,薛寶釵點了點人數,想起還缺一個人,便提醒賈探春可不要忘了史湘云,賈探春這才想起來了。史湘云來了之后大觀園里更熱鬧,一群女孩子與賈寶玉每日作詩吟詞,好不快活。
科舉的時間越來越緊,有的考生為了趕上考科學的時間,頭年便到京城之中來,四處拜師,參加各種各樣的詩社,以求自己的才名能夠上達天聽。薛蟠也是忙碌不停,游走于各大詩社之間,還認識了一個叫楚霖的學子。他剛到京城來,與所有人一樣來拜訪章夫子,章夫子一見他,便知這個人和他認識的,那些來拜訪他,想要借他的名頭出名的人沒什么不同,便拒絕了他。他也沒有氣急敗壞,拿著帖子來薛家拜訪,直言要拜訪薜蟠。碰了幾次頭見了幾次面,薛蟠發現這個人實在是有意思的很,居然和薛寶釵有一樣的心思,對于這紅塵有著無比的眷戀,如他這樣有著野心之人,必然不會一直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