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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分離(二十二)

外頭的傳言傳到了皇宮里面,皇后娘娘將淑樂公主叫到宮里面,尋問究竟發生了何事,淑樂公主和薛蟠這對夫妻從成婚開始就備受矚,如今總算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隆慶帝心頭的疑惑更盛。

皇后娘娘心中也起了疑惑,薛家是不是真的如外頭傳言的那樣,不然那么痛快的就答應這門婚事。

薛母帶著薛蟠的獨子到了外頭去,淑樂公主將身上的披風卸下,坐到床頭說道,“今天嫂嫂將我叫到皇宮里面去,你可知道她問了我什么?外頭的傳言是越傳越厲害,都傳到了圣上與皇嫂的耳朵里面去,皇嫂問我,你們是不是真的騙了我們皇室一把。我告訴她,外頭的那些傳言如何信得過,有的時候我真的在想,皇嫂,她是不是真的將我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照顧著。你如今都變成這個樣子了,皇嫂更在乎的還是皇室的威嚴,乳母說的是對的,這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是不能攤開來說的,若是攤開了的話,人跟人的緣分大概也是真的走到了盡頭。以前我還埋怨你,不該將所有的事情瞞到我,可如今想來,若是將事情都攤開了說,你和我之間,日子大概也就真的過不下去了”。

隆慶帝和皇后的感情,自從韋妃過世之后,倒是真的好了起來。淑樂公主還剛始還替自己的嫂嫂高興,皇帝哥哥終于看到自己嫂子的好,可隨著隆慶帝對薛蟠的起疑,淑樂公主有些懷疑,皇后對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這里面到底有沒有算計在這其中。

“皇后娘娘和圣上為夫妻這么多年了,自然是以圣上為重,公主畢竟是出嫁的女兒,咱們兩個這些年在京城之中,確實是也鬧出了不少事情出來,皇后心里有所顧忌,也是在情理之中。公主待我走后,可不像以前一樣那樣叫做任性,皇后不僅是一國之母,還是將來的太后,圣上不是已經準備要立皇后娘娘所生的兒子立為太子嗎,將來就是天子的母親。這天下的顏面,自然比公主重要,圣上最愛韋妃,可最后結局如何”。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在替我打算,如果真的放心不下我的話,在這個世上多陪著我豈不是更好。剛才母親跟你哭的時候,我也是哀求的,你在這個世上多陪著我。你總說,在這個世上,我是能庇護你的人,如今想來的話,你何嘗不曾庇護過我。在這個公主府里面住了這些日子,是我這一生之中過得最快樂的時候,哪怕是在我母妃的那里,我的日子過得也是不快樂的,因為我的母親是卑賤之人,我的那些哥哥與姐姐都會拿這件事情來捅我的心窩子,從來就沒有人真正在意過我的感受,唯獨你與乳母。為了讓我的乳母好好的照顧我,對我的乳母行了那樣的大禮,我乳母回去后也是哭了一晚”。

“我也想陪在公主的身旁,當時那個老者對我說,回頭是岸。如今,我才明白那個老者,為何要跟我說這樣的話”。

與淑樂公主成婚,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同時又是最錯誤的一個決定。他與淑樂公主成婚是避免了薛家的麻煩,可忘了他跟皇室之間有著那樣的糾葛在這其中。隆慶帝愛江山,淑樂公主下嫁,隆慶帝更多的是看中他是章夫子的弟子這個身份,他想讓章夫子為他做事已經是很長時間了,章父子的大名在外,他也不好逼得太深,若是將妹妹嫁到薛蟠的身旁,有這樣的一層關系在,他就可以盡情地籠絡天下所有的文人。他們三個人都在打著各自的小算盤,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回頭是岸,隆慶帝早晚有天會發現自己這個妹夫有些不同尋常之處。薛蟠自問,自己還能隱藏多長時間,10年20年,自他與淑樂公主成婚之后,許多的眼光都放在他的身旁,隆慶帝也放了一些眼線在薛蟠的身邊,倒不完全是因為淑樂公主,隆慶帝對淑樂公主是又愛又恨,更多的是希望薛蟠能替他出來維持天下文人。薛蟠不再想成為皇室手上一把鋒利的刀,秘密終究會有曝光的那一日,等到那一日到來,隆慶帝會怎么做,他有些不敢想。

“我知道你還有許多事情,但不想跟我說說”。公主道,“若是你不想跟我說的話,那我也不想跟你問了,就連皇嫂都待我如此,你待我已經是很真誠的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今日皇嫂問我,薛家是不是有秘密卻不說。我對皇嫂說,薛家從來就沒有任何秘密藏著我們,皇嫂那種不信任的眼神,真的是讓我心里難受。現在的皇嫂真的讓我陌生,我幫著皇嫂的時候,從來都沒疑心皇嫂,皇嫂竟然在這個時候并不偏向了你,而是偏向我皇兄。在回來的路上,我想著,若是有一天,我與我的皇兄真正的對峙起來,皇嫂到底會怎么選,恐怕我也是會被拋棄的那個。皇嫂還問我,若是有一日你不在了,我到底該怎么辦。我對皇嫂說,你若是真的不在了,就守著你過一輩子。看到黃嫂驚訝的樣子,我知道了,這些話并不是她想問的,而是替我的皇兄問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我的皇帝哥哥竟然還在想著如何算計,不愧是個合格的皇帝,難怪韋妃臨死之前不想再見他一面。我若是韋妃的話,大概也不會再見他任何一面”。

韋妃和淑樂公主從來都是死對頭,兩個人在宮里的時候,誰都看不上誰。韋妃過世之后,淑樂公主倒是偶爾會想起這皇宮中的女子。宮里面有多少人恨著她,可她從來不依附任何一個人,對她皇兄掏心掏肺,最后卻落得這么個下場。“韋妃當日的心情到時候一定是很絕望的,我今天特地去她的宮中去看了一圈,里面雜草叢生,就像從來沒有人活過似的。那也曾榮耀一時的貴妃呀,如今,還有多少人記得起來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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