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倒是沒有想過讓賈家和她背上這樣的名聲,“我只是想到圣上的面前替我的大伯求情,希望圣上看在我祖先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份上,能放我大伯這一次”。
“娘娘,你實在是糊涂”。薛蟠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犯了國法,你讓圣上如何能放過犯下這么多條人命案的大老爺。娘娘已經在干涉朝政,若圣上真的因為娘娘的求情兒放了大老爺的話,朝堂上的臣子們該如何的想。娘娘,韋妃娘娘的教訓難道忘了,韋妃娘娘就是替她娘家求情才激怒到了圣上。整個京城都在等著這案件該如何處理,那些枉死之人的家屬也都在大理司等著圣上公平的決斷,你讓圣上如何的能網開一面。朝堂上的臣子們會答應嗎,那些枉死之人的親眷,難道真的會心甘情愿的看著他們的親人枉死”。
“可他們也是我的家人啊,老太太的年紀那么大了,若是因為大伯,老太太只怕是過不了這一關,我的弟弟寶玉年紀還那么小,若是打上了犯官之后的烙印,他以后該怎么求生”。
薛蟠對賈元春說道,“以現在的情形來看,大房是保不住了,娘娘本來就是二房的人并不是大房的姑娘。姨丈這么多年在朝堂之上沒有功勞那也有苦勞,且二房的人沒有犯過朝廷上的任何律法,若娘娘只替二房的人求情,興許還有一線生機。若娘娘想保下整個榮國公府,圣上就像就算想網開一面,也絕對不會網開一面。朝廷立法絕對不能踐踏,朝堂上那么多眼睛在盯著圣上,圣上若是處理不好,就會背上昏君的名頭”。
賈元春和抱琴的眼睛一亮,是啊,他們是二房的人并不是大房的人,犯律法的是大房的大老爺,賈元春決定再到隆慶帝的面前走一走,按照薛蟠說的保住他們二房的人。
走在夾道之上,淑樂公主對薛蟠說到,“駙馬爺的這個主意可是壞得很,你讓賢德妃只保住二房的人,卻不保大房的人,就不怕國公府的老太太聽到”。
薛蟠道,“我本來就是二房的親戚不是大房的親戚,我這個表姐以死相逼,若不答應她的話,圣上又得將我們兩個軟禁在公主府。倒不如給她出個主意,讓她保住二房的人,我這個表姐是二房的姑娘,并非大房的姑娘,這是她的好處。犯朝廷律法的是大房的人而非二房的人,我姨丈在朝廷之上也做了這么多年的官,雖說毫無建樹,但人脈還是有一些的。榮國公府兩房的關系,這么多年來早己到了形同陌路,兩不相容的地步。我出的這個主意雖然餿了一些,卻能保住二房的人。圣上聽在耳里,看在眼里,就不會覺得我和公主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你姨丈那府也實在是有趣,明明是大老爺襲爵,卻住在那偏僻之處。二老爺是次子,卻住在當家人的院子里,說他是個讀書之人吧,卻做出如此無禮之事,若說他不是個讀書之人,處處顯的有規矩”。
“人家的家務事,我們這些外人又何嘗得知,今夜我和公主到我表姐處,只怕宮中的許多人都知道了,公主和我這幾日都要小心啊”。
“后宮的那些嬪妃,我倒是不怕怕了,今夜你和我親眼看到你的表姐了,她恐怕也撐不了多少時日了。若剛才不是駙馬爺給她出了一個主意,今天晚上她非跪死在你和我的面前不可。你出的這個主意雖然餿了一些,好歹讓我們脫身了,我們兩個今天晚上到她的宮殿去,若出了任何事情了,都會懷疑到我們兩個的身上,那才是說不清”。
薜蟠也是被逼無奈之下,才給賈元春出了這么一個餿主意,賈元春苦苦哀求他們兩個,這樣的大事別說公主和駙馬,就算是皇后也不能橫加干涉,然而賈元春的態度卻放在那個地方,一副你若不答應的話就死給看他們看,薛蟠逼不得已才想出了這么一招。
賈元春果然如薛蟠給她出的主意一樣,振作起精神來,除了大年夜那晚沒有出現在宮宴之上外,其他的時間都出現在后宮的嬪妃眼中。后宮嬪妃與皇后都十分好奇,就連隆慶帝都好奇不已,不知道那天晚上淑樂公主和她的表弟薛駙馬,到底跟賈元春說了些什么,能讓賈元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恢復精神。要知道賈元春在宮里面,為了她娘家的事情可是要死要活,將后宮攪得不得安寧,御醫們天天往她宮里跑,就差恨不得要住在她那了。
皇后耐不住好奇心,將淑樂公主和薛蟠招到她的面前詢問此事,聽完之后皇后沉吟道,“薜駙馬,你這個主意雖然說搜了一些,但好歹能喚起賈妃的求生意識,也不失為好事一樁。你那個表姐的性格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養成的,是個鉆進木頭里面就出不來的人,那天晚上若不是駙馬爺出了這么一個餿主意的話,你們少不得要背一些流言在身,也難為你們倆個了,若賈妃出事,這宮里少不得又要折騰一番”。
薛蟠對皇后說道,“臣也是擔心表姐的身體,所以才會出此下策。表姐擔心她的家里人臣十分的理解,但這件事情畢竟涉及到了朝堂,后宮嬪妃不能干政,更何況我和公主一個是外嫁女,一個是上門女婿,怎么能對圣上做的決定很加干涉。若是起了一個開端的話,那以后的那些駙馬和公主豈不是都能有樣學樣,擾亂了朝堂上的運轉。表姐愛護家人沒有想到這一點,臣卻不能不想到這一點,所以才會出此下策。依著表姐的性子,那天晚上我若不答應下來的話,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樣的紛爭,表姐不管不顧只想著給家人求情,也不管那日是什么樣的日子,若新年之際表姐犯了忌諱,只怕圣上會罰的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