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牛族內。

“你們說娃子們遇到了山神？”

祭司有點驚訝，他知道山神，要見它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有特定的時間才會出現，要再在它出現的位置碰到它，這概率不是一般的低。

“是的，山神要求娃子們一人奉上一只白羽雞。”

祭司聽族人們說了經過。

果然這幾個娃子，才兩天就呆不住了，居然伙著一起跑果子林里去了。

“你們幾個過來。”祭司對極他們招了招手。

極他們五個走到祭司面前，有點緊張，他們不知道是不是祭司爺爺要懲罰他們。

“你們幾個，我是怎么說的？”

極他們一聽，覺得，完了！怕是要去關黑屋子了。都不敢說話。

祭司見孩子們不說話，心想，怕是被他嚇到了。

“讓你們不要出門，呆家里。是吧！”

“嗯……”

孩子們支了個聲，細不可聞，算是回答了。

“你們說吧，怎么辦？”

“五只白羽雞你們去找？”祭司順了順自己身上的羽毛衣服。這幾個孩子是上輩子是怪嗎？上次出門，在西山發現了爻伯，這次出門發現了白虎。

下次再跑出去，又搞個什么出來。祭司都不敢想象。

“嗯，我們去找！”

極一聽祭司要他們去找白羽雞，頓時大眼睛里又發起光來，思索該如何去抓捕白羽雞。正在心里琢磨出一條大山里的捕雞路線。

“嘭！”

“呀！”

“疼！”山走上去給了兒子一嘣子。說道：“你們怎么找？小兔崽子，這方圓五十里的大山你都不一定找的到一只出來。”

“毛啊，這白羽雞我們一年都難遇到幾回，它可不是那些雜毛雞，隨隨便便能找到的。”

“啊……”

幾個娃子聽到這，頓時一臉的沮喪。沒想到山神要的雞這么不好找。早知道就不會答應的那么爽快了。

“我明天帶人去山里看看，畢竟娃子們是和山神結下的約定。不能敷衍。”山對著一眾奔牛族人說道。

按理說山是最有可能成為奔牛族族長的，但是山的父親，也就是奔牛族的族長前些年帶著一些人，去了北部山地域，就一直沒有了消息，奔牛族族長就暫時空著，由祭司做領導。

“不用，這五只白羽雞，全部找完，費時費力。”

“東邊，一百六十里有大系族。會種植水稻，飼養這種白羽雞，專門用來做祭祀山神用。”

旭說道：“我們可以找他們換取五只白羽雞，用來完成鷹山山神的約定。”

大家聽旭這么一說，覺得可行。

“可以是可以的，但是大家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長途遠行的話，可能影響傷勢恢復。”一名奔牛族族人說道。。

“一點小傷，怕什么。”漁站出來說道。

“這樣，我們休整兩天，等大家再恢復一下，反正離約定日子還有十來天。”祭司說出他的意見。

這點大家也認可，去大系族，不過兩天路程，時間也算不上緊促。

于是大家紛紛去準備過兩天要用到的裝備，和用來換取白羽雞的物品。

索性，這兩天一如往常，平靜毫無波瀾。似乎狐貍的那事只是意外。大山里有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何況有神光天女在，天塌下來，這不也有人頂著嘛。

所以對祭司來說這樣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這兩天，山倒是帶著人在奔牛族這附近的山地里轉悠下，真找到了一只白羽雞！把它給捉了回來。

山雖然有傷，但一般野獸他還是應付的了。只要不是遇見爻伯這一類的怪物。

孩子們看著山找回來的白羽雞，不由的一陣興奮。

白羽雞毛色純白，不管是母的還是公的，雞冠都很大，火紅火紅的，這是它全身除白色以外的另一種顏色了。

山找的這只有七斤重。

極他們撿了一些草籽給白羽雞喂下，希望用到它之前別餓死了。

“我去挖幾根蚯蚓來喂給它。”

極拿著鐵鏟子去后院挖蚯蚓。

楠他們也跟了過去。

過了一會，四五個小孩，一人手里捉了幾條蚯蚓，丟到了白羽雞面前。

蘭有點害怕，也不敢捉這東西。肉乎乎的，拿在手里還不停的往手指縫里鉆。

白羽雞對著地上那幾條蚯蚓，猛啄，一根根蚯蚓翻騰著身子被銜住，然后一兩口又被白羽雞吞下。

白羽雞怕是今天和明天都不用吃東西了。

“極，你說它為什么喜歡吃蟲子呢？”蘭向極問道。

“嗯……”

“因為它是雞啊。”

“哦。”

蘭點點頭，大概是明白了。

“咕咕咯……咕咕咯……”白羽雞吃完蚯蚓，叫了起來，四出走動，但是腳上綁了根繩子，又走不遠。

……

第二天，奔牛族幾個人整裝待發，祭司帶隊，山、宇、漁跟隨，凝、茗留族里做巡視工作。

按他們估計可能需要兩天，一來一回，去用一天，回來用一天。

族里暫時就由四位元老把持族里的事務，雖然他們年紀很高，最高的有一百六十幾歲，年紀最低的旭也有一百二十幾歲。但他們行事卻從來不拖沓，干起活來奔牛族很多年輕人都不如他們靈活。

五大勇士背好物品，有牛角梳，鐵器，角弓，銀飾，玉器，針線等。針線是奔牛族祭司自制針線，強度非常高，用來縫制獸皮衣服，非常結實不易扯斷，不是普通麻線能比的。按他們估計換取五只白羽雞要不了這么多東西，但他們做事向來有備無患。準備充足總是好的。

奔牛族西到基山六十幾里路，東到咬光山八十幾里路，咬光山為界過娓河，到大系族獵區，又有六七十里路，才到大系族居住地。

祭司四人一豹，從果林出發，過鷹山，到了鷹山東邊山腳下。

這十幾里路，半刻時都不到。

四人在樹林下走著，已經聽到了娓河的水聲，卻沒有注意道，有只白色老虎一直盯著他們四人。

直到走了一段時間后……

“有只老虎。”祭司說道。

“那有老虎？”山宇漁他們四人向四周觀看卻沒有發現得了有老虎盯著他們。

“食虎豹說的。”祭司有和野獸交流的能力，必須是大一點動物，成年的。而且是愿意和他說話的。這些動物有一定的思維能力，如果和小動物交流祭司則只能感受到它們的情緒。

“會不會，是那只白虎？”山問道。

“八九不離十！”祭司說道：“食虎豹說這只老虎讓它感到不安。它想快點離開這里。”

“以前從來沒看見過這山里有老虎，這白虎那里來的？”漁問道。

祭司沒說話，他也不清楚這白虎那里來的。他在奔牛族這么久從來沒見過鷹山有老虎，別說白虎這種傳說里才會出現的動物。

傳說里，白虎是神獸，活得非常久遠。

“我看這老虎可能一直待在山上面，沒下來過，從來沒人發現過它？”漁說道。

今天宇倒是不怎么說話，可能是傷勢未好。

鷹山山腰以上，多毒蛇，毒蟲。奔牛族人幾乎不會上去，因為到了那里驅趕毒蛇蟲的藥粉就會不起作用。一是毒物多，空氣里有毒瘴氣。二是有大型毒物。有人曾經看到過十幾米長的蟒蛇，和野豬一樣大的蝎子。

除了祭司和五大勇士上去過，幾乎就沒人去過，何況果樹基本都長在山下。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最近出現奇怪的事太多，我們早去早回。”

說完祭司加快了行走速度。

這次，食虎豹沒有托祭司，而是托了一眾雜物，大部分是準備用來換取供奉山神的白羽雞的。

“那白虎來這里是做些什么呢？”

“難道想吃我們？”漁說道。

“不會的，上次我們親眼看見白虎送孩子們回來。”

“那它應該是不吃人的。”山說道。

“那不一定！”宇今天終于是罕見的開了口。

“對，白虎送孩子們下山，是因為有山神和它做約定。”

“我們現在孤身四人，難不成山神也和它說了我們要從這經過，讓它給我們送行？”

“這可能嗎？”祭司這是反問，他可不相信，白虎跟著他們是沒事干，閑的無聊。

“吼！”果然，快要出這片林子，要到娓河時。白虎從樹林里走了出來攔在了祭司他們的前面。

祭司伸手攔住繼續向前的食虎豹和山他們。

“吼！”食虎豹不甘示弱發出吼叫。兩雙獸眼砥礪相對，防佛空氣里已經生出了電火花。

“別動！”祭司說了句，仔細打量著這只白虎。

白虎體型巨大，已經遠遠超過正常老虎體型，一般老虎不過二米多長。

祭司們見過最大的不過四米左右，這只估計足足有六米，比正常老虎大了一半。

祭司走上前，把食虎豹按下，雖說它稱之為食虎豹，能以老虎為食。但這只老虎明顯大了些，食虎豹肯定不是它的對手。

“噓吱呀嗚……”祭司嘴里開始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在配合他的一些動作。現在看上去就就是一個奇怪的人，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是個瘋子。

“呀嗚……”

老虎把視線轉移上祭司。

這個人讓它很好奇，他發出的聲音自己能聽得懂什么意思，這讓老虎非常意外，居然會和它吼叫。

這個人在說，“百獸的王，你到這里來做些什么呢，我們沒有冒犯到你地方，能不能請你讓開路，讓我們下山。”

白虎雖然驚訝于祭司能和它交流，但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白虎嘴里不停底吼，擺動著大大的虎頭，不時扇動著他的耳朵。

好一陣子后，白虎離開了。

“走了！”山他們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祭司，白虎和你說了些什么？”山他們追了上去問道，祭司現在已經向林子外走了。

“他說要把我們幾個人吃掉，它還沒吃過人肉。”

“啊，那它為什么走了呢。”

“我和它說，我們這是要去給鷹山山神找供品，請它放過我們，等我們把貢品找到了，再吃我們也不遲。”

“然后它就走了？”漁問道，他有點不敢相信。

對的，它說等我們回來的時候，要帶兩只娓河的鱷魚給它，以后遇到它，它可以考慮不吃我們。”

“這……老虎有點狂啊……”

宇開口說道，這是他今天說的第二句話。

幾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宇。他們心里都在想：“你難不成你想去挑戰它？”

那可是白虎，百年難得一見的白虎啊。

一行人沒有白虎的阻攔后，順利下了山，來到娓河岸邊。

這里倒是沒有鱷魚，畢竟不是娓河每個地方都有鱷魚。

“吧唧……”祭司在一旁灌木叢里摘了一把火棘果，吃著。稍稍停歇會后，再次向前走去。

山他們倒是沒祭司那個愛好，喜歡吃火棘果，肉少籽多，食之味淡，就像吃一塊肉少的可憐的骨頭，吃吧有點，不吃吧又可惜。

“涼快啊。”

“舒服……”

“哎呀，爽死我了喲……”

三人下水后，舒服的發出了吼叫聲。

天氣太炎熱，烈日當空，即使是樹林里也很悶熱。出了樹林就被太陽曬的火辣辣的。

河水湍急了點，等他們游上岸才發現自己被沖下去好幾米遠。

食虎豹上岸抖了抖身子，索性，需要防水的物品都做好了防水，沒有被浸濕。

接下來他們可以一直沿著娓河走，直接繞過季山、麗山到達咬光山。

跟著河邊走，倒是輕松些，不用翻山越嶺。

“祭司，這一截河水都沒有鱷魚，咬光山下倒是有，我們就去那抓兩條好了。”

山邊走一邊用刀把邊上的一些野草和刺藤剔掉。

他們倒是輕松，食虎豹托了所有人的行李。食虎豹也沒有什么怨言，跟在山后面，不時發吼叫，警示一些想要靠近的野獸。這山林里有黃鼠狼，有豺狼，有野豹，貂熊……

“回來再說吧！”

“這白虎還把鱷魚給看上了。兩條鱷魚不知道能夠它吃幾天？”山說道。

“山，你還是想想怎么弄吧。”

“咬光山下的娓河里可是鱷魚的大窩窩。”

“老虎見著我都得躲，幾條鱷魚算得了什么？”

“倒時你看好就行。”

“那剛才白虎，你怎么沒躲？”宇說道。

“這個……這個白虎不在這個范圍。”

宇是今天是吃錯藥了吧，只是比喻，還給我較上真了。山心想。

“哈哈……”祭司在后面哈哈一笑，沒說話，對于他來說山他們也是孩子，而極他們則是更小的孩子。他的年紀有兩百多歲了。

……

中午，咬光山下，一行人來到山腳下，準備翻山而過。

這里水過山腳，全是險峻山石。沿河而走是不太可能的。只能翻山，過山后，以娓河水為界，對面就是?山，屬于大系族領地。

“走吧，上山。”

咬光山里，有一種動物，叫聲很奇怪，有點像嬰兒的叫聲，但是沒人看到過這動物長什么樣子。

有人把它傳成了鬼怪之說。但祭司卻是清楚這不過是一種動物而已。善于隱蔽，所以一般人發現不了它。

山在前開路，食虎豹緊隨。祭司走在最后面。山路崎嶇，有很多亂石，林木茂盛，但是大樹較少，都不是很高。

四個人了遇山開路。也沒有管那林間嬰兒般的啼哭聲，迅速穿越咬光山。再次過娓河。并且和鱷魚們打了一架。

……

直到傍晚，祭司他們才到大系族。沿途過七座山。

大系族修建木屋，聚集在一塊盆地上，四周群山環抱，背依清平山。盆地里種植有水稻。在這盆地里他們一年可以種植四次。不受季節影響。

大系族，存在也有上千年，可能和奔牛族在這片山區安家，是同一時間。

族人們，喜歡穿草鞋木屐。麻布衣，草衣且麻布衣是他們自己生產，不是從過山客那里換取的。

一行四人下了山，進去到盆地里。在大系族人種植有水稻的田里行走。非常的醒目。他們要高出這些田地大半個頭，包括食虎豹。

“吼！”食虎豹一聲長嘯，豹吼聲在山里環轉回蕩。一些野獸驚走而起。心想是哪里山林王者來到。確實祭司的食虎豹這威風凜凜的氣勢一點都不比老虎差。

這一聲獸吼是祭司示意的，意思是告訴大系族的人有人來了，沒有別的意思。

此時大系族里陸續出來許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怎么回事？那來的豹子？”

“族長，從慶萍山出下來四個人，還有只豹子。”

“看衣著像是奔牛族的人。”一名身穿草衣的大系族人對一名發須有些白了的老人說道。

“豹子、奔牛族？”

“那應該就是奔牛族祭司了，不知道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走，我們去看看。”

這名大系族族長站起了身，領著一眾人向族外走去。

這時，祭司和山他們已經快到大系族住地門前。

“果然是奔牛族祭司，稀客，稀客啊！”

“來，屋里請。”大系族族長一看。果然這位赫赫有名的奔牛族祭司。

奔牛族祭司在娓河中部這一帶地域是沒有誰不知道的。

祭司和山他們跟著大系族祭司進了部落里。食虎豹也跟著進了去。

大系族族長，深知奔牛族祭司有控獸的能力，倒也放心。

他們在大系族壩子里座下，四周是大系族的木屋環繞。中間有柴火堆正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