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靜靜的坐在庭院之中,什么都不做,只是靜靜的坐著。
“大小姐,該吃飯了。”
女仆將手上的餐盤放下,哀求著少女。
“大小姐,求您了,再不吃飯的話,老爺就要生氣了。”
少女看向女仆,沒有說話。
“大小姐...”
“嗯...我知道了...”
少女微微點頭,讓女仆離開。
“那大小姐一定記得要吃啊...”
聽從少女的命令,女仆無奈的離開了庭院。
餐盤上,鮮紅的液體在高腳杯中反射著微光。
少女坐在庭院之中,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做。
...
回到家,安逸有些心累的躺在床上,嘆息著。
“一一,剛才的那個...”依緒落在臥室內(nèi),有些猶豫的開口。
和平時的和服不一樣,依緒穿著盔甲,手持一柄光劍,眼神中含著些許警惕。
“發(fā)生了很多啦,我也不想的啊。”安逸解釋了一下剛才的事情發(fā)生的緣由。
“這樣子啊...”依緒好像明白了的樣子,向安逸伸出手,“小逸,零食。”
“給。”下樓給依緒拿零食,回到臥室,安逸就看到了和平時一樣的依緒,就像剛剛的劍和盔甲是假的一樣。
“...”安逸無奈的笑了笑,洗漱過后,開始睡覺。
依緒靜靜的看了安逸一會,化作微光離去。
第二天,安逸和自家小徒弟聊了聊,然后,看到了來自八云劍的信息。
“聽說有人要去和泉道場踢館欸,和泉老頭子跟你說了嗎?”
“欸~老頭子居然不告訴啊,是打算自己處理還是讓天心來呢~”
安逸輕笑著,稍微回了句知道了,準備回去一趟。
這時,八云劍的回信也來了。
“要是回去的話,記得去看一下鏡和玉。”
回了一句之后,安逸給自家妹妹留了張紙條,向車站走去,依緒則是有些好奇的跟在安逸身后。
“小逸,和泉道場是?”
“我以前呆過一會的道場啦,在奈良那邊的。”
“欸~這樣啊...”
依緒眼神微動,有些懷念的呢喃道,“奈良啊...”
接著,安逸順理成章的遇到的背著包的沖田天心。
“師兄,師傅也跟你說了嗎?”沖田天心有些驚訝的看著拿著青曜日的安逸,問道。
“沒有,不過,劍叔跟我說了。”安逸搖搖頭,微笑著回道。
“話說,老頭子明知道自己弱,人還老了,遇到踢館居然不叫我,真的是...”
“...”沖田天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雖然和安逸比起來,可能是他比較強,但是和沖田天心比的話...額,好像師傅他老人家也打不過,確實有一點點弱。
沒辦法,天賦的問題,雖然比不上安逸,但是沖田天心的天賦也是高的異常。
“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走吧。”安逸隨意的向沖田天心伸出手,“包,給我。”
“哦...”沖田天心將包遞給安逸,和他一起走在前往車站的路上。
緩緩的走在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話說,天心你為什么不在京都學習劍道,而是在奈良學的劍道啊?”安逸有些好奇的問道。
“為什么我要在京都學劍道啦!”沖田天心有些不解,“明明我是奈良出身的。”
“欸?是嗎?”安逸懵了。
“欸?不是嗎?”沖田天心被安逸這一句整懵了。
“不是啦,你看,說起沖田,劍道這些關鍵詞,第一反應不應該是沖田總司嘛,而他又是京都出身的。”安逸解釋了一下。
“雖然是這么說的啦,不過有點原因的啦,啊哈哈。”沖田天心尷尬的笑了笑。
“...”安逸瞇起眼,思考了兩秒,“嘛,奈良不也挺好的嘛,要是天心在京都學劍的話,我就遇不到你了呢~”
看樣子,安逸也是意識到了什么,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
“師兄~不理你了!”沖田天心有些羞惱的跑到安逸前面,背對著安逸,小臉微紅,露出一絲微笑。
“謝謝...”輕微的呢喃,隨風消散,沒讓任何人聽見。
...
走過兩個路口,拐進小巷,兩人來到了一家破舊的道場前,和泉道場。
“害,老頭子還沒搬啊。”安逸看著眼前的道場,輕笑。
“也沒什么不好的嘛。”沖田天心說著,推開了道場的門。
“真是的,看這樣子,也沒多少人在這里學劍了嘛,老爺子關了回家養(yǎng)老不好嗎。”安逸有些無奈的說道。兩人走進道場內(nèi),如同外面一樣,里面雖然干凈,卻也顯得陳舊,給人帶來一種年代感。
一名看著七八十歲的老人跪坐在刀架前,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刀。
安逸和沖田天心對視一眼,靜靜的走到老人身后,等待著老人的反應。
良久,老人開口,“小天心,還有小逸啊...”
“師傅,好久不見。”
“喲,老頭子,好久不見。”
兩人向老人問好。
“哈哈,真是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啊,小逸。”老人轉(zhuǎn)身,看向兩人。
老人的名字是和泉刀輝,是這個道場的第九代主人,雖然自己沒什么本事,不過道場的弟子里,偶爾會有幾個不錯的人物。
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道場的弟子也越來越少了,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來這里學劍了。
但是他還是堅持著這家道場,盡管沒人,也還堅持著。
最后的一批弟子,就是安逸和沖田天心了,之后,就再也沒人來過這里了。
雖然,本質(zhì)上來說,安逸也不能算是道場的弟子,不過,終歸還是呆過一段時間的。
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問題,需要沖田天心回來鎮(zhèn)場子。
“嘛,好歹我也在這住過一段時間嘛。”安逸笑了笑,隨后問道,“老頭子,出什么問題了?”
“最近啊,有年輕人想過來挑戰(zhàn)這家道場,雖然我想應戰(zhàn)的,不過...”說著,老人緩慢的拿起了身后的刀。仔細一看,刀身微微顫抖,或者說,老人握刀的手,在顫抖。
“就像你們看到的一樣,老頭我啊,已經(jīng)快拿不動刀了啊...”老人自嘲的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
“...”兩人沉默的對視了一眼,有些了然。
如果還拿的動刀的話,老人是絕對不會叫沖田天心回來的!
就算會死,也要死在戰(zhàn)斗中!
但是...他已經(jīng)拿不動刀了...
“嘛,這也不是什么值得介意的事情啦,畢竟人總是要死的,不是嗎。”老人微笑著說道。
“小天心,伸手。”
“...”沖田天心沉默著舉起雙手,放在老人面前。
她已經(jīng)明白師傅想要做什么了,因此,心情有些復雜。
“以后,這家道場,就交給你了,繼續(xù)做下去也好,賣了也好,都隨便你了。”老人將刀放在沖田天心的手中,鄭重地說道。
漆黑的刀鞘上,遍布著銹跡,看著幾乎與刀鞘融為一體的刀柄也一樣,整把刀充斥著古老的氣息。
“...”沖田天心收下刀,“我會繼續(xù)的...”
“哈哈,那就好。”老人笑了笑,“這把刀,是這家道場第一任主人,也是我的先祖,和泉椿,他的好友所送給他的,據(jù)說這把刀還斬過妖魔,是一把靈刀。”
“拔出來看看吧...”
沖田天心緩緩將古老的靈刀從刀鞘中拔出,如同老人說的一樣,遍布著銹跡的刀身可能是真的不能用了。
現(xiàn)在這把刀只剩下傳承的意義了。
“現(xiàn)在,它在你的手里了,我希望你能好好保管它,雖然,它可能不能用了。”
“嗯。”沖田天心點點頭,握緊了手中的刀。
隨后,老人看向安逸,“沒想到,你也回來了啊...”
“切,碰巧而已。”安逸切了一聲。
“哈。”老人搖搖頭,有些無奈的樣子。
“好了,人也見著了,我走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
轉(zhuǎn)身,安逸擺擺手,離開了道場。
“師傅,為什么不讓師兄留下來?”沖田天心有些不解的問道。
“何必呢,畢竟我也沒能教他什么,小天心你不是也知道嗎。”老人搖搖頭,緩緩說道。
“師傅...”沖田天心有些欲言又止。
如果,老人說了,那安逸肯定會留下來的,沖田天心十分確信,但是老人沒有。
“嘛,老樣子了,總不能讓他陪我老人家一起發(fā)呆吧。”老人笑了笑,擺擺手,“好了,你也先走吧,明天再過來吧。”
“哦,師傅再見。”沖田天心點點頭,聽話的離開了。
老人靜靜的看著沖田天心離去,關上門,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靜靜的看著關上的門...
“讓小逸留下來啊...”老人自嘲的笑了笑。
“這里終究是天然理心流的道場啊...不是鎖心極情流的...”
哪怕除了和泉道場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天然理心流的道場,但是,老人還是不想讓這家道場發(fā)生變化。
就算是沒人了,落魄了,最后也要作為天然理心流的道場消逝在時間中,而不是變成其他的流派...
傳承了上百年,所傳承的流派從未改變,一直如此,若是還能繼續(xù)傳承下去,那么,在最后的最后,哪怕是道場的名字發(fā)生了變化,這家道場也只會是天然理心流的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