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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坦途枷鎖

  • 令夙圖
  • 不意秋
  • 2228字
  • 2021-09-10 08:00:00

已至深夜,云初柔背上的新傷痛得磨人,只覺得屋里悶得慌,只好披衣起身,去院子里坐坐。

悄悄地推開門,就發現容筵正一人坐在院中,一抬頭便看到了自己。這下被撞個正著,倒不好直接再轉身回去了。

她強裝淡然地走了幾步,松了了松筋骨:“殿下這是在靜修?我出來透透氣,這就回去了。不打擾你啊。”

“若睡不著,就一起坐坐吧。”

本來都已經夠到了門邊,馬上就可以閃身回房了。云初柔萬分遺憾的放下推門的手,坐到了石桌邊。

容筵依舊一副風雨可浸的如玉模樣,但周身卻是能感受到的低氣壓。明顯是有心事,但她也不想知曉容筵之事。

“今日試煉,多謝殿下一路相助。”想了許久,還是挑了個最妥帖的話題。

“無礙。說起來,我們也是互相幫助。”他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副簡單的茶具,開始烹起茶來,“我很想知道容安一事的真相。我以為,他會在最終試煉里路出馬腳。

卻沒想到讓你們也入了陷境,是我的不對。”

云初柔有些吃驚,這太子殿下道歉的話是越發順溜了,這么輕松就說了出來,倒與之前有些區別。

她眨巴眨巴眼睛,消化著新一輪的道歉:“看來,殿下還是很關心小公主的。”

“你是否以為我最是冷漠無情,在試煉境中任由容安傷人且自傷,卻不出手相助?”容筵特意在冷漠二字上加重了讀音。原本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卻讓云初柔聽得背后直冒寒氣。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評價,難不成是司壑那個大嘴巴?

云初柔干笑著:“先前不了解殿下為人,是有些誤會。”經過這次試煉,他們也算是并肩作戰過,一路上冷眼旁觀,拋開那些偏見,云初柔發現,容筵的確算得上是個體貼周到的人。不過這種體貼周到是否是他真心想做,還是不得不為之,就不得而知了。

有時候,身份是坦途的路標,也是累人的枷鎖。

容筵從袖中拿出一本書,并剛烹好的茶水一道遞給了云初柔面前。

云初柔滿心疑惑地接過書:《蟲獸集》,這是何意?

容筵飲了口茶:“這本書是曦云閣藏書,其上有對夜獸的詳細記錄。”

云初柔打開書,內里有一頁夾著書簽,赫然是一頭夜獸的模樣,下面的文字對夜獸的生活習性等事無巨細一一記錄:

“有獸焉,其名夜。其貌漆黑如夜,匿于天衢山內親好混沌。嗜血,屬上獸族。可不以煉唯飲血而更壯如靈族眾。于千里之外辨識絲血,若嘗至,則靈力大增。無以少敵,可長相應之靈力。是以令其嘗至血,惟中之命門而搏之。”

云初柔讀完,默然。

“當時,你是最好的選擇。我知曉面對梓正的院落,出了事趕來的一定會是溫玄。他曾詢問過我有關夜獸的情況。他也定能同你一起降服夜獸。”

見云初柔想要開口,這次是容筵打斷了她:“我的確低估了夜獸的攻擊力,將你們置于險境之中。是我的錯。對不起。”

原來他并不是只顧神界顏面不管小公主死活,看來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你我之間,好像一直存著些誤會。今夜也是好時機,不如將這些誤會都攤開了說出來。”

云初柔咬著下嘴唇,搖了搖頭:“此事不該殿下道歉,是我先入為主了。總以為殿下只會顧全大局,不會在乎小公主。”

她斟滿一杯茶,雙手舉起,認真地說道:“對不起,殿下,以茶代酒向您賠罪。”語罷,將茶一飲而盡。

容筵替她再次斟滿茶:“你何以會有我只會顧全大局之意?”

云初柔微愣,總不能說是司壑那個大嘴巴說的吧?她訕笑著回答:“殿下自見我與兄長起,便反復提到‘神族’、‘父君’、‘大局’、‘天界’等,我想著應當是如。看來又是我先入為主了,應當再罰一杯。”

說著又要端起茶杯。容筵止住了她的動作:“我是顧全大局,你說得沒錯。這杯不該罰你。”說完,他自飲了一杯。

“父君自小便告訴我,身為神界天子應當顧全大局。我便如他所言,事事以大局為重。但如今,我卻不知道這般顧全的,是誰的大局,又舍棄了誰。”

看來是真的有心事啊,云初柔望著悵然的容筵,長長的睫毛微掩深眸,遮去了眼中大半的亮光,好似瞬間失去了生氣一般,給如玉雕一般的俊俏男子周身蒙上了一層迷惘。

她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可是殿下做得很好啊。”人人稱頌,無一不贊。

容顏苦笑:“若如此,你為何可以看穿我的冷漠?”

云初柔挑挑眉,這是跟“冷漠”二字對上了?

她仔細回憶著這段時日的經歷,認真答道:“我初遭大難,又到了這么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周圍人對我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我自然會更敏感些。殿下不必煩憂。”您的表演還是非常完美的,起碼比司壑的表演要來得好。

“比如?”

云初柔微瞇眼睛,看來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啊。

她此刻已不覺得傷口疼痛了,但也了無睡意,心一橫就將心里話說了出來:“比如您看似事無巨細,但那種高高在上的體貼透著十足的虛假。”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但末了,她還是找補了一句:“哈哈,或許是我太敏感了啊,一人之見,做不得數,做不得數。”

容筵卻沒有生氣,笑了笑:“多謝指正,看來我以后還得演得更像一點。”

云初柔皺眉,不知為何,對他有那么一絲絲的心疼:“殿下若是覺得累,其實也可以不用表演。”

做自己不好嗎?

做自己當然好,容筵苦笑。可他已經不會做自己了。

他做慣了最完美的人偶,做慣了神界的門面,做慣了公平正義、親和可人的神族太子。他已經忘記要怎么做自己了。

或許心底還有那最后一抹溫情,可是大概他的母親,也從未想過要吧。

他想到今日所發生的事情,想到師父所言,想到自己的推斷,只覺得自己所有的堅持都好似一個笑話。明明違背了自己的信念,可他卻連最簡單的詢問都不敢。

他沒有自我,從未有過。掙扎過嗎,或許在已經被遺忘的年少歲月里,是有過的吧。但現在的他,已經習慣了權衡大局。這種念想已經流進他的血液里,成為了生命的一部分,是他下意識的行為和遇事最先有的念頭。

云初柔說得對,他是連自己都可以舍棄,為了天下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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