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尊號君臣議新政 為舊仇漸離擊始皇
- 高山安可仰
- 南飛云雁
- 2703字
- 2021-08-20 08:27:29
六國統一后后,贏政下令,全國歡聚宴飲。咸陽宴上,君臣邊喝酒邊商議新政。
贏政對群臣道:“天下大定,今名號不變,無以彰顯統一之功,流傳后世。眾卿議議帝號。”
廷尉李斯道:“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興義兵,誅殘賊,平定天下,海內為郡縣,法令由一統,自上古以來未嘗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謹與博士議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貴。’臣等冒死上尊號,王為‘泰皇’,命為‘制’,令為‘詔’,天子自稱‘朕’。”
嬴政道:“去‘泰’,著‘皇’,采上古‘帝’位號,號曰‘皇帝’。朕聞太古有號無謚,中古有號,死而以行為謚。如此,則子議父,臣議君也,甚無謂。朕弗取焉。自今以后,除謚法。朕為始皇帝,后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于萬世,傳之無窮。”
御史大夫馮劫道:“齊威王、宣王之時,鄒衍論著終始五德之運,今并天下,秦亦應推終始五德之運。”
始皇帝道:“何為五德之運?”
馮劫道:“五德之運即金、木、水、火、土五德,相生相克終始的次序。黃帝到舜帝為土德,夏代舜,所以為木德,商代夏,所以為金德,周代商,所以為火德,秦代周,就應該為水德。”
始皇帝道:“水德當如何?”
馮劫道:“當崇尚黑色。衣服、旌旗、符節皆應尚黑。”
始皇帝道:“按御史說的辦。”
馮劫道:“《周易》曰:地六成水,所以,兵符、法冠,乘馬皆當以六為紀。”
始皇帝道:“按御史說的辦。”
丞相王綰道:“諸侯初破,燕、齊、荊地遠,不為置王,毋以鎮之。請立諸子,唯上幸許。”
廷尉李斯道:“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眾,然后屬疏遠,相攻擊如仇讎,諸侯更相誅伐,周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內賴陛下神靈一統,皆為郡縣,諸子功臣以公賦稅重賞賜之,甚足易控制,天下無二心,則安寧之術也,置諸侯不妥當。”
始皇帝道:“天下共苦戰斗不休,以有侯王。賴宗廟,天下初定,又復立國,是樹兵也;而求其寧息,豈不難哉!按廷尉說的辦。”
馮劫道:“今天下一統,須確立一套高效、完善的管理體系。”
李斯道:“將全國分中央,地方兩級。地方聽命中央。中央設丞相,廷尉,御史三公。三公之下設九卿。九卿聽命三公,三公聽命皇帝。三公九卿職責如前。地方設郡、縣,縣下設鄉,鄉下設亭。中央和地方的所有官員,都由皇帝任免。”
王綰道:“郡縣官吏如何設置?”
李斯道:“置守、尉、監。”
始皇帝道:”按廷尉說的辦。”
王綰道:“今郡縣如何重新籌劃?”
馮劫道:“我們大秦屬水德,地六成水,全國郡縣數目應該是六的倍數。”
李斯道:“那就將天下分為三十六郡。”
皇帝道:“按廷尉說的辦。”
王綰道:“今天下大統,國號當如何?”
始皇帝道:“仍用秦字。之前為秦國,今乃秦朝。如夏、商、周。”
群臣道:“皇上英明。”
王綰道:“六國的法度、衡、石、丈尺皆與秦異,今應一之。”
始皇帝道:“按丞相說的辦。”
李斯道:“還應車同軌,書同文字。”
始皇道:“按廷尉說的辦。”
楊端和道:“文字如何統一?”
始皇帝道:“以秦字為標準字。”
李斯道:“不如以秦小篆為標準字。”
始皇帝道:“可。由廷尉、趙高負責寫出標準字,頒發全國通用。”
李斯和侍立一旁的趙高道:“尊令。”
馮劫道:“車軌如何統一?”
始皇道:“統一為6尺。”
馮劫道:“原各國車道不一,今車軌一,不如車道也一之。”
始皇道:“按御史說的辦。全國須修建統一的馳道。另外,咸陽至北邊邊境須修一條直道。就從云陽修到九原郡。”
王綰道:“修道之事可否緩緩?現今國內已有陵寢、阿房宮、長城三大修建工程,耗費數百萬民力。臣以為,今天下初定,不宜過度役使百姓,使民疲竭。”
始皇帝道:“大秦版圖現已東至東海,西至臨洮、羌中,南至南海,北據河為塞,并陰山至遼東。人口眾多,何慮民力不足?修道之事須立即執行。”
李斯道:“原六國對百姓稱呼不一,是否一之?”
始皇道:“一之。更民名‘黔首’”。
楊端和道:“為防六國貴族豪強互相勾連起事,應徙天下豪強于咸陽。”
始皇帝道:“楊將軍議是。徙十二萬戶。”
見群臣不再言語。始皇帝道:“眾卿還有何議但說無妨。”
群臣紛紛道:“沒有了。”
始皇帝道:“眾卿以后有任何提議可隨時向朕上奏折。今天所議之事由三公負責立即執行。”
王綰、李斯、馮劫道:“尊令。”
荊軻有個好友,叫高漸離。他擅長擊筑。聽到荊軻的死訊后,他發誓要為荊軻報仇。
為躲避官府的搜捕,他隱姓埋名在一戶富貴人家當仆人。
一天,主人請客。席間,一樂人擊筑助興。
高漸離聽了一會道:“節奏不對。有些音不準。”
樂人道:“你一個仆人懂什么?敢在這里胡說八道。”
高漸離道:“要不要我演奏一曲給你聽?”
樂人道:“你會嗎?”
高漸離道:“聽了你就知道。”
樂人起身讓出位置道:“彈得不好可要受罰。”
高漸離道:“如大家認為不好,我甘愿受罰。”
說著,他坐到樂人的位置上,開始擊筑。
高漸離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將氣呼出,然后開始緩緩擊筑。
眾人立即被飽含深情的筑聲吸引。筑聲漸漸由低沉,哀傷漸轉為激昂,悲壯。
高漸離擊著,擊著,當年與荊軻易水河邊生離死別的情景浮現在他眼前。摯友已逝去多年,自己卻無從為他報仇,只能躲在富人家里當奴仆,茍且偷生,怎不令他心痛、悲傷!
他突然和著筑聲唱起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高漸離忘情地一唱三嘆。
客人們一邊驚嘆高漸離精湛的擊筑技藝;一邊被他悲壯凄婉的歌聲感動得落淚。樂人羞得無地自容。
從此,這富戶家里有一個擅長擊筑的仆人的消息傳開了。不少有錢人開始請高漸離到自己家里擊筑取樂。
消息傳到始皇帝的耳朵里。酷愛音樂的始皇帝便下令召他入宮演奏。
高漸離一進咸陽宮,就被衛士認出他的真實身份。王隊長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始皇帝。
始皇帝道:“先不要驚動他。聽聽他的演奏再說。”
高漸離開始為始皇帝擊筑。始皇帝聽得如癡如醉。自羅敷去世后,他覺得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令他心曠神怡的音樂。
高漸離一曲奏完。王隊長看向始皇帝的眼睛,但等始皇帝一聲令下,或一個眼神,他就沖上去一劍結果高漸離的性命。
可是,始皇帝欣賞高漸離高超的擊筑技藝,沒有下令殺他,而是讓衛隊熏瞎他的雙眼,讓他留在咸陽,隨時準備進宮為自己擊筑。
高漸離在咸陽宮演奏的次數越來越多,始皇帝對他的戒備越來越松。
高漸離暗自高興。他想,給荊軻報仇的機會終于到了。
這天,他關起家門,偷偷把鉛灌進他的筑里,準備在為始皇帝演奏的時候,瞅準機會,用筑將始皇帝砸死。
這天,高漸離又隨王隊長進宮為始皇帝擊筑。
始皇帝正微閉雙目,沉浸于音樂之中。忽然他感覺有一個東西朝自己飛來,他本能地側過身子。高漸離扔向他的筑重重地落到地上。
王隊長和眾侍衛一擁而上,將高漸離撲倒在地。
始皇帝大怒。對高漸離道:“朕明知你是荊軻死黨,憐惜你經年累月練就的精深擊筑技藝,不忍誅殺你,你竟不知好歹,反謀殺朕,真是死有余辜!,把他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