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妮婭從清逆風身上起來,看著清逆風臉上橫七豎八的唇印,像是春天里一朵朵盛開的紅色花瓣,忍不住狂笑起來,顫動的身體就像是風中搖動的花枝。
清逆風從地上站起來,“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看起來我很可笑嗎?”
阿塔妮婭笑得更厲害了,“對對對,我就是有病,很多時候,我就是沒法控制自己。”
清逆風感覺臉上有些濕潤,伸手往臉上一抹,把臉上的唇印抹亂了,這時,兩位空姐來到了客艙,看見清逆風的花臉,頓時笑了起來,笑得彎腰,笑得相互抱在了一起。
“我是小丑嗎?”清逆風邊說邊用手抹自己的臉,直接把自己的臉搞成了一個大花臉。
兩位空姐邊笑邊告訴他們,“我們已經到了莫斯科的上空,飛機馬上就要下降著陸,請你們系好安全帶。”
阿塔妮婭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自己系上了安全帶。
清逆風被阿塔妮婭撲在地上,加上飛機氣流的力量,清逆風的腰受到了軟組織挫傷,劇烈的疼痛讓清逆風伸手撫住自己的腰。
兩位空姐將清逆風扶著坐回了他的位子,然后幫他系好了安全帶。然后,笑著,風一樣的離開了。
阿塔妮婭坐在位子上,仍然笑得身體都在顫抖。
飛機平穩地降落在莫斯科機場,一位空姐走出來,將一塊潔白的毛巾遞給清逆風,“路途遙遠,一路奔波,先生請擦擦汗。”
另一位空姐也將濕毛巾遞給了阿塔妮婭。
清逆風擦了擦臉,發現手中的潔白毛巾變成了紅色,再看看阿塔妮婭的嘴唇,頓然明白了阿塔妮婭和空姐剛才笑什么。
飛機里溫暖得和春天沒有什么區別,可剛到飛機出口,遇到的就是刺骨的寒風和激烈的風雪,清逆風和阿塔妮婭走下飛機,坐上了擺渡車。
“這是到了冰雪時代啊,”清逆風看著阿塔妮婭,這時的阿塔妮婭裹著的是一件裘皮大衣,頭上戴著裘皮帽子,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雪地上的一只狐貍。
清逆風則只穿著一件外套,兩個人就像是冬天和春天在擺渡車上相遇。
“阿塔妮婭,你也不提醒提醒我,你看我這樣子,恐怕還沒有完成任務,就被凍死在這莫斯科了,這就是壯志未酬身先死。”
“什么是‘壯志未酬身先死’?”阿塔妮婭問道。
“就是任務沒有完成,人先死了。”清逆風回答。
“哦哦哦。”阿塔妮婭似懂非懂地點著頭,“我也不知道你只穿著一件外套啊。你怎么就一點生活經驗都沒有呢?這樣,你不是有黑金卡嗎?出了機場,我們就找商店,先解決你的溫暖問題。”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出了莫斯科機場,到了市區,他們行走在風雪之中,雪,仿佛有意與清逆風作對,越下越大,漫天的風雪似乎想淹沒了莫斯科這座城市。
除了風雪還是風雪,雪幕中的莫斯科變成了一個模糊的輪廓,他們走進了一家商店,就像是走進了夏天,店里有暖氣,風雪被商店的門擋在了外面。
清逆風往手心吹著氣,冷和直跺腳,“埃,冷死我了,冷死我了,這哪里是雪,完全就是刀子。”
清逆風雖然用潔白的毛巾擦了臉,可脖子上還有一個唇印沒有擦掉,商店的服務員看著清逆風,一陣艷笑,嘟嘟噥噥地說了一堆話,清逆風一句也沒有聽懂。
“她還說,你們這對情侶,看起來很是恩愛,就連脖子上都不忘留下愛的印記。”
“什么意思?這是什么意思?”清逆風邊說邊走到旁邊的鏡子,看自己的脖子上到底有什么愛的印記。當清逆風看見脖子上的唇印時,“阿塔妮婭,我的清白就毀在了你的手里。”
“喲喲喲,還清白呢?我都沒有計較,你還計較上了,不就是一個唇印嗎?至于緊張成這個樣子,清逆風,我就不相信這是你的初吻。難道你和別的女孩子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嗎?”
“阿塔妮婭,你是在侮辱我。我的父親說過,如果沒有結婚,是萬萬不可以發生這樣的事。”
“清逆風,你告訴我,到底會有多嚴重?”
清逆風環顧左右,感覺自己十分地狼狽,甚至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阿塔妮婭,用很小的聲音對阿塔妮婭說,“對不起,對不起。”
阿塔妮婭迷惑了,怎么就變成了‘對不起’,“清逆風,你做錯了什么嗎?”
清逆風一副不情愿的樣子,“我聽說,男女之間如果親吻,一定會懷孕的。”
“懷孕?”阿塔妮婭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清逆風,“你的父親是這樣告訴你的嗎?”
“是呀,在結婚之前,絕對不能和女孩發生親吻。”
阿塔妮婭再次瘋狂地大笑起來,頭腦飛快地轉動著,面前這個男孩,如果不是裝傻,那就是真傻,那還不如和他一起傻下去,不管是那一種傻,確實傻得可愛。
阿塔妮婭一臉的嚴肅,“清逆風,既然這樣,你是不是應該開始接受個事實?”
清逆風傻傻地望著阿塔妮婭,“看來只能接受了。”
阿塔妮婭審視著清逆風,還是吃不透,眼前這個男孩,在父親的教導下真的一點常識都不懂嗎?或許這兩種可能都有,于是試探地說,“如果是這樣,從今天開始,你就多了一個身份。”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將來我們孩子的父親了,你就屬于我,是我的男人了。”
清逆風沉思了一會兒,“是呀,是這個邏輯。不論怎樣計算,都應該是這個結果。”
接下來,清逆風憤恨地說,“這個天殺的氣流,怎么把事情搞成了這種局面。”
阿塔妮婭看著清逆風一臉不情愿的樣子,“現在這個情形,咱們不結婚都不行了,咱們不能讓我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親是誰。我們先結婚,再離婚。”
清逆風要瘋了。誰會想到會在風雪滿天的莫斯科商店里談婚論嫁呢?怎么看都像是一個笑話。
不過,清逆風瞬間就又釋懷了,天才知道這次能不能順利地回到哥本哈根。這以后的事,誰知還有沒有以后呢?
塔妮婭向服務員要了一件卡琪色的羽絨服,把衣服放在清逆風的身上比對,“這個顏色適合你。”
塔妮婭左挑右選,從帽子到衣服,然后是襪子、褲子、保暖內衣,選了一堆。
清逆風急了,“阿塔妮婭,我從來沒有買過這么多的東西,能保暖就行了,雖說這個黑金卡沒有消費限額,可也不能突擊消費。”
阿塔妮婭拿著黑金卡,“我都不知道黑金卡沒有額度限制。在事務所,有這個權限的人還真不多。既然是這樣,你不打算送我一點什么嗎?”
“我已經有這個打算,我看上了一個發卡。”清逆風向服務員要了一個發卡,遞給阿塔妮婭,“你戴上這個發卡更像‘冰雪女王。’”
阿塔妮婭拿著發卡,覺得清逆風太吝嗇了,可聽到清逆風說她更像‘冰雪女王’,高興起來,“謝謝,我很喜歡。”
清逆風換上羽絨服,被厚厚的衣服裹成了棕熊。
阿塔婭說道,“走吧,我們應該找一家五星級的酒店,然后,好好地吃一頓晚餐,說不準,就是最后的晚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