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跡寒控制不住地加深這個吻，侵略味十足，他緊緊地貼著她的唇，想要搶奪占據她所有的味道。

這個吻兩個人都很投入，氣息纏綿，好像是要把這段時日欠下的吻都要一起補回來。

漸漸的，鐵銹味擴散到兩個人的嘴里，竟然讓這個吻變得更加妖冶誘惑。

不知道究竟是誰的嘴破了，反正都是傷痕遍布。

江泊煙感覺到跡寒的吻有些失控的味道，雙手撐在他的胸上，推了推，“這兒還有人呢，你別亂來。”

吻被打斷，跡寒頗為不悅，死亡眼神掃視過司機的位置。

“……”

司機本來專心致志地看著前面的路，結果感覺后頸發涼，一看后視鏡，直接快被嚇暈過去。

江泊煙捧著跡寒的臉，讓他對著自己，然后伸出手指，慢慢擦拭過他的唇瓣。

他的唇比她的還要干澀，感覺碰一碰就能裂開。

跡寒瞇著眼享受著她的觸碰，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唇角也勾了起來，“在那種地方待了幾天之后，終于知道我對你有多好了吧。”

“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有多好。”

聞言，跡寒睜開眼。

江泊煙和他對視，末了，添了一句，“只是不知道你對我好到了這樣的地步。”

好到什么地步呢？

可以為了救她，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可以干脆地說出要公開業島的秘密，讓整個Z國陷入混亂，要為她報仇。

跡寒眼角帶著愉悅，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扯著唇，又滲出了一滴血，他滿不在乎地舔了一下，然后對她說:“要我看，你也是被我迷得不行，之前還在電話里口口聲聲說一直沒愛過我，現在呢？真是口是心非的小朋友。”

“……”

這欠打的感覺真熟悉。

不愧是跡寒，在經歷了這么多之后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這一次，江泊煙一點都不感覺無語。

心里酸酸的，好像被什么填滿了，眼眶濕潤。

她都已經想好了該怎么走過奈何橋，怎么喝下那一碗孟婆湯，甚至都已經許愿，下輩子要做個平平淡淡的普通人就好。

可是，現在，有一個人把她從死亡線前拽了回來。

如果忽略掉他渾身的傷痕，她感覺之前的事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

她沒有被抓，沒有被折磨，他也沒有說要為她復仇。

“你在笑什么？”

跡寒沒好氣地揉亂了她的頭發。

江泊煙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烏紫，把他的手拉過來，視線落在那根食指上。

他的手是她見過最漂亮的手，指節分明，修長白皙，但現在，這雙如同雕刻版的手指卻到處都是血，連食指的指甲蓋都不見了。

“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問道，很想觸碰，但是又害怕弄疼了他。

“被那群難民掰下來的，也不知道是誰，不然我早就讓他沒命了。”

當時底倉很黑，他沒辦法看清那群人的臉，這仇算是沒辦法報了。

難民？

江泊煙滯了一下，心底升起荒謬的想法，她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張了好幾次唇也沒發出聲音，“你是坐貨船偷渡回來的？”

不然，她是真的想不到這樣尊貴的財閥之首哪兒來的機會和難民接觸，還留下了一身的傷痕。

“嗯。”跡寒回答得非常隨意，好像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但那個船還是慢的離譜，如果能坐飛機，我就能早點來救你，你就不用受那么久的痛苦了。”

所以，之前才看到跡寒的那身裝扮，是為了模仿成難民。

他在那樣逼仄狹小的空間里，和一群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挑食的瘋子在大海上漂流二十多個小時，只為了把她救出來。

而且偷渡的人很有可能上了船就下不來了，他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葬身魚肚嗎？

江泊煙蹙著眉頭，抿著唇瓣，猛地抱住跡寒，緊緊扣住他的肩膀，下巴放在他的肩窩里，鼻尖酸澀，喉嚨像是有什么東西堵著一般難受。

這是她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感覺到這種程度的心酸，痛苦。

“……”

跡寒被她這突然的主動搞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回抱住了她，“怎么了，小朋友？”

“沒有，我就是覺得……”

江泊煙緩了好久，都沒有說出話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很慶幸能遇見你，跡寒。”

她的眼睛前蒙上一層霧，看什么都覺得不真實。

“……”

跡寒感覺到她身體的戰栗，眼色沉了下來，心底的情緒在叫囂，他不想忍了，捏住江泊煙的肩，把兩人分開，再次對著她的唇瓣吻了上去，汲取她的味道。

這一次，江泊煙極其主動，學著他的樣子，吻得瘋狂。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這個帶著強烈情緒的吻才漸漸停了下來。

江泊煙靠在跡寒的胸前，微微喘著氣，“跡寒，我有些累，想瞇一會兒。”

“好。”

跡寒把她環抱住，然后用完好的右手挑開她的領口，查看傷口。

江泊煙按住他的手指，安撫道:“沒事的，杭明遠已經派人為我處理過了，你看我的手還能動呢。”

“就讓我看看，安心些。”跡寒哄著她道，這么久了，他還沒看過她身上的傷到底是什么樣，究竟嚴不嚴重。

“那等我們回家吧。”

其實是因為剛才她換衣服的時候，用力過猛傷口又被撕開了，現在血肉模糊，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

江泊煙又說:“還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以后我能不能就住在你的私人山莊？”

“住那里？為什么？”

跡寒不是很能明白。

“你父親知道我平時住在芙蓉園，所以我待在那里很容易被發現，而你的私人山莊保密性比較好，也很大，就算你父親找了上來，也能夠留給我們時間反應，然后想出法子。”

江泊煙頭埋在她的肩窩，繼續說道:“當然了，那個地方是你姐姐和母親長眠的地方，你要是覺得我會打擾到他們，再找個地方給我住也是可以的。”

“你不怕么？”

“嗯？”

有什么好怕的。

“那里埋著已死之人。”

跡寒當然愿意江泊煙住進去，但是在別人的看來，那個地方是他專門為姐姐和母親開辟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