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云國地位不穩,依靠著凌國的庇佑才得以免于戰亂。為此,云國必須要用人質和金銀來換取這份和平。
而那個人質就是羽冉,以云國皇嫡女的身份被送去了凌國。
那時皇帝凌文照才十六歲,凌澈作為他的皇叔被先帝任命為攝政王輔佐太子稱帝。
凌澈和羽冉初見時是在大殿之上。
“抬起頭來,多大了?”大殿之上,攝政王發話。
“回攝政王,年十三。”小羽冉抬起稚嫩的臉龐。
“云國竟派個小丫頭過來當質子,看來真是沒人了。好生招待著吧!”凌澈冷笑道。
林公公將她安排在了別院,離攝政王的庭院很近。
是夜,攝政王醉酒而歸。被散步的小羽冉撞見,將他扶回了院中。
小羽冉:你是攝政王獨攬大權,如若得了你的庇護,那我在這也不會受委屈,先把你討好再利用。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就這樣,一夜小羽冉都在悉心照料凌澈,趴在他的手邊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凌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覺得手有些麻。他起身看向了趴在他手上的小羽冉。
細看小羽冉,隨說有些稚嫩,但卻是出奇的好看,日后必定是個佳人。
“醒醒。”凌澈拍了拍羽冉的小腦袋,但是并沒有叫醒她。
就這樣,凌澈就一直等著她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小羽冉才從睡夢中醒來,口水流了他一手。
“啊~!.......對....對.....不起....”小羽冉連忙跪下,
“那你還愣著干嘛!去端水!我要洗手!快!!!”凌澈一臉嫌棄的說道。
“啊!對對!”小羽冉連忙起身跑去端水。
“我把水端過來了,快過來吧!”小羽冉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老子是攝政王,你竟然讓給我過去自己洗手,你!立刻!馬上!把水端過來伺候我洗!”凌澈指著她說道。
“哦~~”羽冉委屈道,但還是乖乖的將水端了過去,把他的手放水里洗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又用毛巾為他擦干。
“你為何會在我這?”
“昨天是你喝醉了,還是我把你扶回房間的!!”
“嗯,想要什么賞賜,說吧”凌澈挑眉道。
“還沒想好,就先欠著我吧”羽冉思考了一會說道。
“呵~還有這樣的,少見。”凌澈拖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剛才談話間,小羽冉所有的小表情小動作都能被凌澈盡收眼底。
羽冉走后,凌澈嘴角微微上揚。
回去的路上,小羽冉有些垂頭喪氣:我是不是太笨了啊,竟然搞到這么尷尬,啊啊啊~!太丟人了。捂著臉跑去別院。
到了別院,小羽冉倒頭就睡。一睡就是一下午,等再醒來時,天都黑了。
“唉~,過了時辰就沒飯吃,看來今天又得餓著了。不過明天一定不會這樣貪睡的,明天一定會吃的飽飽的。”小羽冉安撫著饑餓的肚子。
小羽冉起身,蹲在門口,環抱著雙膝,望著天上的那輪月亮。
“好想回家。”說著便哭了起來,她不過是個替身被送來當了質子。而真正的云國皇嫡女并沒有被送來,云國怎么舍得讓他們的女兒送來當質子呢,更可笑的是凌國竟然不當回事。
夜已闌珊,深冬的夜漫長而冰冷,若是遇上大雪天,估計也不會有暖爐。庭院里一片蕭條,幾處不知愁的燈火正在孤寂地抬著頭,那寂寞冗長的斑駁的影子似乎在抱怨夜的深沉。
就這樣,不溫不飽的日子過去了半月,已是寒冬臘月還有幾日便是元旦了。小羽冉的腳上和手上都已生了凍瘡。
夜里小羽冉實在受不住寒冷,便去了攝政王門前,去向他討那次的賞賜。
“麻煩你通報一聲,我要見攝政王!”
“王爺豈是你這想見就見的?”門外的仆人說道。
“你們的王爺還欠我一個賞賜。”小羽冉跪在門前。
“讓她進來!”仆人剛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傳來聲音打斷。
“是,姑娘隨我進去吧”仆人恭恭敬敬的將小羽冉領進門。
屋內,燈火通明,凌澈慵懶的倚在床上,修長的手撫摸著暖爐。整個房間溫暖舒適。
“說吧,要什么賞賜?”凌澈輕聲問道。
“我.....我想要.....”小羽冉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凌澈趕忙將她抱起,放在躺椅上。
“傳御醫!”
“是”門外的奴婢應聲道。
凌澈望著暈過去的小羽冉,她那弱不禁風面色蒼白,槁形灰心骨瘦如柴面如土色模樣映入他的眼簾。與半月前見她的模樣大不相同。
這段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王爺,御醫到了。”。
“進來”。
“是”。
御醫走到小羽冉跟前,放下藥箱,仔細為她檢查一番。
“稟王爺,這位小姑娘受了風寒,身上多處皆有凍瘡,身體虛弱,還有饑不飽腹引起的貧血,體力不支,這才暈了過去。”
“知道了,你看著拿藥就是”凌澈坐在小羽冉的旁邊,雙手抱拳。
“是,屬下這就去開藥方。”
“下去吧!”
“是”
御醫收拾藥箱,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間,輕輕的關上房門。
凌澈久久的望著小羽冉。
“冷~”躺椅上的小羽冉迷迷糊糊說道。
凌澈見狀便將手里的暖爐遞到她的手里,他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手,緊緊的握著。
終于小羽冉安靜了,在溫暖中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元旦佳節。
凌文照是皇帝作為天下的代表,先要向長輩慶賀元旦,又要接受百官祝賀,場面宏大熱鬧。
時間剛剛進入元旦零點,皇帝就要起床梳妝,元旦的朝服十分莊重,要耗費不少時間。
朝服整理完畢后,來到冬暖閣,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行禮紀念。
元旦是新的一年,這一天上朝不同以往,來的人非常多。除了正常的百官之外,還有平時不用上朝的王公侯爵。這么多人來,小小的朝堂自然是站不下的,這時就需要分管禮儀的官員進行排位引導。
代表皇帝的物品擺在太和門前。
百官按照級別站列在太和殿廣場,等待天明向皇帝朝賀。
黎明時分,禮部官員指引百官來到午門外集合,等待欽天監報到。
欽天監報時完畢,皇帝在奏樂中來到朝堂坐定,百官向前叩首朝賀。隨后點燃新年鞭炮。
各位官員朝賀完畢,按照座次站立,大學士宣讀皇帝表文,普天同賀。隨后在宏大的奏樂聲中,百官再次向皇帝朝拜。
朝拜完畢,皇帝賞新年茶,各位大臣喝完茶。鞭炮再次響起,皇帝退朝,百官回家,典禮完成。
元旦佳節,作為皇帝自是少不了家宴。
“今日親自去鎮北府拜訪攝政王。”凌文照說道。
“這怕是不妥吧?你是圣上,怎可這樣屈尊大駕。”一旁的太監應聲道。
“攝政王是我的皇叔,作為晚輩自是去拜訪拜訪。”凌文照邪笑道。
“可以往的節日都是他來,為何這次您要這么做。”
“閉嘴,一個奴才哪那么多廢話!”凌文昭瞪著一旁隨從的太監。
太監嚇得不敢再說話了。
“起駕,鎮北府!”
鎮北府處于京城北方,那里風景極美,水天相接,晨霧蒙蒙籠云濤。銀河欲轉,千帆如梭逐浪飄。夢魂仿佛回天庭,一腳踏入仙境地。
“美啊,我那皇叔真是會挑地方待。”凌文照手撫著額頭,愜意的說道。
不久,鎮北府就到了。
“皇叔,您的侄兒來看你了”凌文照微微揚著下巴高傲的說道。
“喲,臣竟不知陛下大駕光臨,竟怠慢你了。”凌澈從府里走了出來,帶著仆人迎接圣駕。
“皇叔客氣,侄兒是晚輩,不必這般恭敬。”凌文照笑著說道。
“陛下大駕光臨,滿全席這就備上。”
“好好好,一切聽皇叔安排。”說著,凌文照眼睛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找什么。
昨日夜里,凌文照的密探來報說云國質子被攝政王帶回了府,正好借此以勾結敵國之罪將攝政王手里的政權奪過來。
凌澈也不是傻子,凌文照的那點心思他又怎會不知,早已將小羽冉安排進來暗閣里。
“陛下,你在找什么,不如讓我來幫你找。”凌澈挑眉道。
“不不,皇叔客氣了。賞景罷了”凌文照擺手道。
“既然這樣,那我們便入席吧,今日元旦佳節,定好生招待陛下。”
“多謝皇叔。”
“走,進屋。”
“好。”凌文照只得隨凌澈進去。
席上玉盤珍酒,山珍海味。命仙人之萼綠華,舞古曲之郁輪袍。引南海之玻黎,酌涼州之蒲萄。
看得出凌澈可謂是揮金如土。
暗閣里,小羽冉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竟是粉黃色的帳幔,暮色微涼。
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不適的動了動,卻發現身下的床榻冰冷堅硬,即使那繁復華美的云羅綢如水色蕩漾的鋪于身下,總是柔軟卻也單薄無比。
不時飄來一陣紫檀香,幽靜美好。周圍有些黑暗,但閣內卻是富麗堂皇,身邊還有個服侍的婢女。
“姑娘醒了。那便起身洗漱一番吧。”婢女輕聲說道。
“這是哪?我記得我是來找攝政王的。”小羽冉問道。
“今日元旦佳節,王爺這時候應該是和陛下在一起。這里是王爺房間的暗閣,你的身份特殊,還是別叫別人發現的好。”
“哦,那你們王爺什么時候回房?”
“先不說王爺什么時候回房,姑娘還是先去洗漱吧,我慢慢給你講。”
“那好吧,你帶路。”小羽冉乖乖的跟著婢女走。
來到浴桶旁,婢女為她褪下身上的衣物,將衣物丟進了渣斗。
“你為何將我的衣服扔了,我就那一件好布料的衣服了。”小羽冉有些心疼。
“姑娘您的衣服有些破了,所以我便將它扔了,放心,王爺昨夜已命人為你趕制了幾件新衣,都是用的上等絲綢。”婢女認真的回答小羽冉的問題。
“啊!......那謝謝你們王爺了。”小羽冉有些驚訝。
“姑娘先洗著,我去為你拿來服飾,你且等著。”婢女轉身離開
“謝謝。”
小羽冉伸出如玉的足尖試試水溫,涼風將身子浸沒在灑滿玫瑰花瓣的溫水中,墨色青絲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張妖異的網.
不久,婢女將拿來的衣服放置一旁,走到小羽冉的身邊為她添些熱水。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小羽冉問道。
“姑娘喚我婉兒便可。”
“好,婉兒,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可以嗎?”小羽冉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婉兒。
“姑娘問便是,婉兒定當知無不言。”
“嗯,你們王爺是陛下的皇叔,那他多大了?”
“回姑娘,王爺年二十有二。”
“二十二!!”小羽冉有些震驚。
“嗯?怎么了?”婢女問道。
“沒,我沒想到你們王爺這么大了”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王爺很注重自己的臉,保養的極好,所以看上去和少年無異。”
“哦,那王爺可有妻妾?”
“回姑娘,王爺至今未娶。”婢女回答道。
“為何?”
“先帝逝世時便命王爺輔助太子稱帝直至太子成年才可成家,太子便是當今的陛下。”
“原來如此。”小羽冉點頭應道。
“姑娘也洗的差不多了,該起身穿衣了。”婉兒拿來毛巾為小羽冉擦拭干凈。領她到桌前,將新衣遞給她。
小羽冉身著一件煙柳色的銀錯金雙鳳織錦短襖,下著淺碧色輕柳軟紋束腰長裙,頭上綰著如云的朝云髻,上只束著一條累金絲嵌寶石金帶飾,整個人如一支白玉蘭花苞一般,真是明媚鮮艷之極。
小羽冉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新衣穿,心里滿是喜悅。
酉時,漸漸的,夕陽收斂起它最后的光芒,還來不及說一聲再見,便垂下頭去,合上了雙眼,靜靜地睡去了。再看原先的那群追隨者,也適時收斂起興致,變幻成暗云,等待夕陽的再次到來。
凌澈目送著凌文照的大駕離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庭院。只見入門便是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
上面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里面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
從里間房內又得一小門,出去則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又有兩間小小退步。
后院墻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墻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凌澈推開房門,打開房內的暗閣。
輕步走進去,只見小羽冉正在吃晚飯。換上新衣的她看上去氣色都變得貴氣起來,令人不禁多看兩眼。
“參見王爺。”婉兒本分的向凌澈行禮。
小羽冉轉頭看向他,連忙放下手里的雞腿,走過去,委身向他行禮。
“起來吧。你先下去吧。”凌澈揮手讓婉兒退下。
“是”婉兒恭敬地退下。
暗閣里只留下了小羽冉和凌澈二人,兩人無意間對視了一下。小羽冉趕忙低頭避開視線。
“怎么,不敢看我?”凌澈問道。
“才不是!”
“哦?那是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小羽冉搖頭說道,舉手投足都盡顯稚氣。
“呵~,小丫頭片子。昨日你暈倒我請了御醫來為你診治,又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這便當做賞賜了。欠你的賞賜還清了。”凌澈淡然的說著。
“......可.....”小羽冉想說些什么卻又不敢說出來。
“怎么?不夠?”凌澈問道.。
“......有點”小羽冉抬頭和他正面對視。
“哦!?”凌澈走到小羽冉的身邊靠近她,近的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你干嘛?”
“今年十三?”凌澈問道。
“對啊,怎么了?”小羽冉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但被凌澈一把抓住。
“你是不是想得到我的庇護好在凌國過的舒坦些?所以那日便主動去照顧醉酒的我,是不是啊?小丫頭片子”凌澈捏著小羽冉的下巴問道。
“你.......沒錯.....要殺要剮隨你!”
“我有說要殺你嗎?”
“那....你要怎樣?”
“不怎么,我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最好乖乖如實回答。”凌澈松開手,坐在椅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小羽冉。
“身份?”小羽冉有些震驚
“從實招來,留你一命。”凌澈說道。
小羽冉有些緊張“我是云國君王的私生子,母親是位婢女,代替云國嫡公主來這當質子,命不由己,小女自知犯了欺君之罪,還望攝政王寬恕。”
“呵~,看來你母親有些本事啊,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凌澈站起來走到小羽冉的身邊,捏起她的下巴挑眉看著她道。
小羽冉跪在地上,眼里泛著若有若無的淚水,因被凌澈揚著下巴,只得和他雙目對上。
“乖乖聽命于我,我就饒你一命,怎么樣?”凌澈邪魅的看著小羽冉。
“好,你想我做什么都行。”
“真乖,日后你就乖乖的待在這里,沒我的命令不許出去,我會將云國真正的嫡公主帶回來。為你解氣好不好。”凌澈捏著小羽冉軟軟的臉說道。
“........好.......你真的會饒我一命?”小羽冉輕聲問道。
“當然,你可要乖乖聽話哦。”凌澈湊到小羽冉的耳邊輕聲說道,語氣十分陰柔。
小羽冉有些不適應,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
“這幾日就乖乖待在這府里,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凌澈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小羽冉松了口氣:還好,他沒殺我,日后在這府里待著也比宮里強,至少能吃飽穿暖,只要討好他,我的日子也不會差的。
就這樣,小羽冉就在鎮北府里安頓下來了。
幾日后,攝政王命人秘密探訪云國送信,以欺瞞凌國之罪向云國索要皇嫡女,否則后果自負。
云國的皇帝本就是貪生怕死之徒,也不敢反抗,只得含淚將女兒送往凌國當質子,還附帶著金銀和武器一起送給凌國。
而凌澈的手下則將這些都秘密送到鎮北府上,等凌澈發話。
“稟王爺,屬下已奉命完成任務。”凌澈的得力干將江崢說道。
“好,做得好,將那云國的公主送進宮里吧,別讓別人發現。”
“是,屬下這就去辦。”
凌澈看著這些從云國搜刮來的金銀和武器,露出了笑容。
“凌國統一南北指日可待!”
凌澈從這些金銀珠寶里挑了些首飾,命人裝好送到自己的皖清院。
暗閣里,小羽冉待到有些不耐煩了,雖說暗閣什么都有,但卻連著幾日都不能出去,著實有些郁悶。
“婉兒,你說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王爺。”
“回姑娘,這幾日王爺在忙政事,還請姑娘慢慢等待。”
“在這暗閣里待的,我都快發霉了。我能出去嗎?”
“沒有王爺的指令,姑娘是出不去的。”
“........那好吧,反正我還活著呢,活著就好。”小羽冉嘟著嘴。
不一會兒,暗閣的門被打開,凌澈從外面進來,坐到小羽冉的旁邊。
“自今日起,你便不用待在這暗閣里了,你可以在府里自由的待著。”凌澈看向小羽冉神情溫柔道。
“當真?以后每一天,我都可以在府里自由的活動了,你不騙我?”小羽冉有些興奮,從床上站了起來。低著頭看著凌澈,眼里都充滿了光。
“當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多謝王爺。”小羽冉跪在床上行了個大禮。
“你先下去吧,在我院里為她整頓出一間屋子來。”凌澈對著婉兒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
說完,凌澈又轉頭看向小羽冉,問道:“怎么謝?”
“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唯有........”小羽冉不知該怎么謝,想了半天。
“唯有以身相許怎么樣。”凌澈遲遲等不到她的回答,就隨口替她說道。
“.......以身相許!....不.....我還小。”
“都十三歲了。”
“我都沒有及笄,不可,不可,”
“我不介意啊。”凌澈調侃道。
“不行,你年紀太大了,我年紀太小,不相配。”
“哦!?怎么不相配了,我就比你大九歲而已。”凌澈說道。
“什么叫而已!大九歲啊,我還小沒發育完全,不可!”小羽冉雙手抱拳。
“哈哈~,也對,那我就再養幾年,到時就讓你嫁給我!!就這么說定了哦。”凌澈靠近她曖昧的說道。
“.......”小羽冉和他四目相對,一時間,也竟被他迷住了。
雖說凌澈比她大九歲,但他渾身散發的都是成熟男子般的魅力。
凌澈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
“怎么,對我淪陷了?”凌澈挑眉道。
“.......你長的真好看。”小羽冉有些害羞,耳根漸漸微紅。
“那喜不喜歡啊?”凌澈問道。
“......我還小,不許問這問題。”
“那好吧,你的名字我可以知道嗎?”
“羽冉。”
“羽冉,好,吶~,小阿冉,以后就這么喚你可好?”
“那便依王爺吧。”
“今后你就住在我的庭院里,要乖乖聽話哦。”
“是。”
“走,帶你看看我的王府。”
小羽冉連忙起身穿鞋,跟在凌澈身后。
走出房門,小羽冉深深吸了口氣,還伸了個懶腰,瞬間活力四射。
凌澈輕聲一笑不語,放慢腳步和小羽冉并排走。
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
往東轉彎,穿過一個東西的穿堂,向南大廳之后,儀門內大院落,上面五間大正房,兩邊廂房鹿頂耳房鉆山,四通八達,軒昂壯麗。
園內,那玲瓏精致的亭臺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還有大假山古戲臺玉玲瓏。
特別是那繞著圍墻屋脊建造的雕龍,鱗爪張舞,雙須飛動,好像要騰空而去似的,更令人感動不已。
古典開朗兩相宜,尖塔形斜頂,抹灰木架與柱式裝飾,自然建筑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經典而不落時尚。
“府里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小羽冉感嘆道。
“那小阿冉喜不喜歡?”凌澈問道。
“喜歡。”
“是喜歡我嗎?”凌澈笑道。
“你怎么又問這個問題啊。”
“好,那我今后不問了。”
“嗯。”
“時間不早了,該吃飯了”凌澈說道。
“飯,好好。”小羽冉對于吃可是一點都不抵抗的。兩眼直放光。
皖清院里,下人已經備好飯菜。
一頓飽餐后,羽冉悠閑的在院里散步。
凌澈則在一旁跟著,從第一眼見到小羽冉時就已淪陷,便想將她永遠放在自己身邊。
“王爺,謝謝你。”小羽冉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
她的臉好像綻開的白蘭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溢著滿足的愉悅。
凌澈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看著小羽冉,臉上溢著笑意,眼里滿是溫柔。
漸漸的夜深了,夜幕降臨,幽藍幽藍的天空中點綴著無數小星星,一閃一閃地。
靜謐的深夜,凌澈仰頭看著天空的彎月,心情豁然開朗。
“小阿冉,該去休息了。”
“嗯,好”
小羽冉向凌澈行了禮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房間里暖暖的,梳妝臺上擺著琳瑯滿目的首飾,還有幾個侍女在一旁。
“你們都下去吧”
“是。”屋里的侍女紛紛退下。
小羽冉摘下發帶,退下外衣,蓋上被子,滿滿的幸福感洋溢在臉上。對于凌澈的好感也在不斷的上升。
就這樣,小羽冉真的就乖乖的待在凌澈的身邊,他教會她讀書識字心機權謀。
漸漸的,凌澈慢慢走進了小羽冉的心里,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也越來越重。
幾年過去,小羽冉也到了十五歲了。
“小阿冉都及笄了,不如今日便洞房花燭怎么樣?。”
“你又來!我都說了,我還小,不可做那事。再說了,那也得等你娶了我之后才可。”
“阿冉,再等等,等我忙完一些事后,我一定給你一個十里紅妝。”凌澈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啊,我也還小啊。不是嗎?”羽冉笑道。
“我沒覺得你小啊。”凌澈盯著她鎖骨下的地方看去。
“啊~!凌澈,你太過分了!”羽冉趕忙用手捂著。
“唉~,隔著衣服又看不清呀,真小氣。”
“凌澈!你不準再這樣了。別人口中的你都是正人君子,在我看來你就是個流氓。”羽冉指著她說道。
“遇見你之前我確實是個正人君子,可是遇見你之后我就不想當君子了。”凌澈托著下巴說道。
“你.......我先去休息了,不理你了。”
“要不要一起睡啊?”凌澈調侃道。
“凌澈,你快閉嘴!”
“好好,我不說了。”
這兩年里,皇帝凌文照變化甚大,整日嗜酒成性,沉迷美色不務正業,政事皆由凌澈處理。
朝臣不斷聯名上書彈劾皇帝的行為,還有些朝臣當眾指責陛下不務正業。
凌澈作為攝政王也有勸誡陛下,但始終沒能讓陛下好轉,心里對陛下的忠心也有所動搖。
在凌澈心里凌國的未來是放在第一位的,便私下里培養士兵,制造武器。也有一些大臣自愿加入了他的計劃里,效忠凌澈。
太元二年,凌澈起兵謀反,將皇帝凌文照關押,奪其皇位稱帝,國號不改,建立新的政權。
凌澈這次真的成了手握政權的皇帝,百官朝拜。
這次的謀反,凌國的士氣有些變動,各國都虎視眈眈,云國卻趁機來搜刮凌國,凌國雖說是政變,但軍力依舊是強悍,沒能讓云國得逞。
凌澈有些懊惱,準備下旨攻打云國,卻被朝臣攔下,畢竟凌國也需要好好整頓,凌澈就又撤回了圣旨。
而這年羽冉剛剛滿十六歲,她目睹著凌澈的謀反,親眼目睹著他將云國的公主車裂,是車裂啊!
自那之后凌澈便將羽冉困在宮里,她成了他牢籠里的金絲雀。
這樣的凌澈讓羽冉感到恐懼,陌生。
溫柔不過偽裝,這才是真正的凌澈!
羽冉待在屋里抱頭痛哭,她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他。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是個溫和的人,可就在看到車裂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變了。
太元二年下旬,皇帝凌澈,命人建了一座宮殿,取名為‘云萊宮’。
這是為他所愛之人羽冉建的,他要給她最好的,他還要十里紅妝娶她。
凌澈這段時間光忙著整頓國務,也有大半月沒有去見羽冉。今日得了空便直奔羽冉的房間。
再見她時,凌澈就莫名的感到有些距離感。
“阿冉,我終于可以娶你了,做我的皇后吧!”凌澈認真的說道。
“好。”羽冉異常的平靜,始終沒有抬眼看他。
凌澈走上前,貼近她,輕輕抬起羽冉的下巴,深情的望著。最終控制不住誘惑,他的唇染上了她的唇,溫柔如水。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順從的閉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當然,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
凌澈嘴角勾起,滿意的離開。
羽冉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對不起,我要食言了。”
不久,羽冉就接到了封她為后的圣旨,于三月后舉行封后儀式。
“謝主隆恩!”羽冉跪在地上行禮,接過這道圣旨,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羽冉:對不起凌澈!
太元三年初,羽冉年滿十七,凌澈許她的十里紅妝他做到了,那日他滿心歡喜和期待,那日她鳳袍加身。
封后大典前一晚。
“婉兒我待你如何?”羽冉問道。
“主子待我如姐妹一般,婉兒愿誓死追隨,只可惜我時日不多。”婉兒聲音緩慢的說道。
婉兒自小就有肺癆,久病難醫,而今越來越嚴重。
“我想要逃出凌澈的囚籠,你可愿幫我?”羽冉看著她。
“主子,婉兒愿意不顧性命的去幫你。”
“好。”
羽冉湊到她的耳邊告訴她計劃。
翌日,桃花好,朱顏巧,鳳袍霞帔鴛鴦襖。春當正,柳枝新,城外艷陽,窗頭群鳥,妙、妙、妙。東風送,香云迎銀釵金鈿珍珠屏。斟清酒,添紅燭,風月芳菲,錦繡妍妝,俏、俏、俏。
羽冉在舉行封后大典,婉兒則在鳳儀宮里等著羽冉。
結束層層儀式過后,羽冉來到鳳儀宮內,脫下身上的鳳袍遞給婉兒穿。而羽冉則穿上了太監的衣服。
太陽已經落山,不久之后凌澈便會來此。
“主子,放心我已安排妥當。你快快出宮,不然城門關了你就再也出不去了。”婉兒囑咐道。
“好,婉兒謝謝你,保重。”羽冉沒有過多交流,緊緊抱了一下婉兒,便急匆匆的走了。
鳳儀宮內,婉兒已經是病入膏肓的模樣了。
“主子放心,我會讓你平安出城的。”說罷,婉兒一把將殿內的所有蠟燭全部推倒,在羽冉舉行封后大典之時,婉兒便將殿內都撒上了酒,為的就是毀尸滅跡。
今日是他和她的大婚之日,宮里的戒備稍稍有些放松,鳳儀宮的人也都被叫去吃酒了。
當火盛時,遙見有五光十色盤旋空際,或如花木,或如幡蓋。宮里紅妝配上這蔓延的火勢格外的耀眼。
“走水了!!”終于有人注意到了。
可鳳儀宮里的那人早已置身火海之中,燒的面目全非。
凌澈聽到這消息,發了瘋一樣跑過去,直直的往里闖。但因火勢太大,被眾人攔住。
“阿冉,我的阿冉~~~!”凌澈歇斯底里的吼著,眼淚不自覺的從眼里流下來。那日,他心如刀絞,萬念俱灰。
直到后半夜火勢才降下來,凌澈從一片狼藉中找到了一具尸體,他抱著那具燒焦的尸體痛哭。
那日,他親手殺了所有鳳儀宮的下人。
自那之后,鳳儀宮也沒有再修建。
羽冉還是回到了她的云國,這一次不同,她是帶著一身本領回來了。她要成為女君!!她想好好管理這個國家。因為云國政權腐敗,國力脆弱,在不拯救,那這個國家就危在旦夕了。
她的父親也開始對她刮目相看,父親沒有一個兒子,女兒居多。而羽冉是繼嫡公主死后唯一一個年長的。
結交朝中大臣與她達成共識,終于父親退位于她,十八歲繼任為女君。
而后招攬賢士,出討征兵,加強軍力,將腐敗的云國一點點扶起來。
父親見她年紀也不小了,再三催促她成婚,便為她招了一個夫君。
那人名叫嚴銘,長的還不錯,是個讀書人,因考中了狀元,得了羽冉父親的賞識。
羽冉受不了父親的啰嗦,無奈之下只得和那人成親。
成親當晚,嚴銘準備要與她同房時,被羽冉拒絕了。因為她想起來他,即使分開,他在她心里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那晚,她和嚴銘約定:“可有夫妻之名,但不能有夫妻之實!”
“好,我知你現在還不能接受我,慢慢來,我可以等。”嚴銘赫然應允。
就這樣她和嚴銘朝夕相處,共同治理國家。即使一年過去,她和嚴銘也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另一邊,自鳳儀宮之事過后,凌澈便御駕親征討伐各國,欲統一南北。
“陛下,現在云國的皇帝換了人,國家正在整頓中,勢力單薄,不如下個目標就攻打云國。”安將軍說道。
“云國!”凌澈沉默了一會。
“好”凌澈說道。
太元五年初,凌澈帶兵出征云國,夜襲云宮。
殿內羽冉還正在批改奏折,一旁的嚴銘還在為她研磨。
“快保護陛下!”將軍帶著士兵闖進殿內,神情慌張。
“發生什么事了?”羽冉問道。
“陛下,凌國突襲,我們勢單力薄無法對抗,云國快要護不住了。”
羽冉手里的筆沒有拿穩,掉了下來。
“陛下,我護送你逃出去。”
“不必,是我沒有能力護住這個國家,我要與云國共存亡。”羽冉說著,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
嚴銘輕輕為她拭去眼淚安撫道:“你已經做到最好了,凌國太強,云國太小,無法與凌軍抗衡,陛下不必自責,你我夫妻生死相依,我陪你。”
羽冉忍不住了,躲在嚴銘的懷里痛哭,嚴銘緊緊抱著她,緊緊抱著。
“將軍聽令,帶著士兵撤退,不必管我。”羽冉下令。
“陛下......”
“你敢違抗旨意。”
“是。”將軍聽令離開殿內。
天涯淪落之感,國破家亡之痛,都在這杜鵑聲的聲聲悲鳴之中。
那日,戰火紛飛,點點星火點燃了這片平靜了太久的土地。
在無數的怒吼與悲鳴中,他出現在了她的宮殿外。
那時她向下望,他向上望。兩兩對視,眼神交匯的一瞬間,殺紅眼的凌澈被驚到了。
“.......阿冉....”凌澈有些驚慌失措。
凌澈:她沒死!!所以鳳儀宮里死的不是她,她竟成了云國的女君,她沒死......她.........是......逃了!!!好啊!逃了!
羽冉也沒想到,他竟會御駕親征!沒想再見時,竟是以這樣的身份相見。他滅了她的國家。
“眾將士,活禽云國女君,重賞!”凌澈眼帶恨意的說道。
瞬時,將士們士氣大增,大開殺戒。幾番廝殺紛紛將云國的將士斬首,一個不留。
血濺三尺,染紅了雕欄畫柱上的金漆。
宮殿外,羽冉被制止住,嚴銘被打的頭破血流,癱倒在地。
凌澈血洗了她的云國!他提著劍,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身上帶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你敢騙我!阿冉你長本事了”凌澈捏著羽冉下巴,不似從前那般溫柔,眼神帶著狠勁。
“殺了我.....殺了我吧!”羽冉和他四目相對,凌澈眼底的暗涌讓她看不分明。
“哈哈哈~~”凌澈蠱惑一笑。
“殺你!?好啊。”凌澈慢慢抬起劍準備試探她。
羽冉閉上眼,等待著死亡。
嚴銘見狀,拖著沉重的身體站起來,擋在羽冉的身前。
“還有個不怕死的,那就一起殺了吧!”凌澈笑道,笑的瘋狂。
羽冉睜開眼急忙喊到:“嚴銘......”
嚴銘轉身牽著她的手說道:“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我說過我會著陪你。”
羽冉繃不住了,眼淚終是落了下來,嚴銘還是溫柔的為她拭去眼淚,雖說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但他對羽冉卻是動了真心。
這一幕深深映在凌澈的眼里,他手里劍慢慢放下。
凌澈心如刀絞:她成親了,她已為人婦,可笑!可笑至極,原來你一直都沒有想過要嫁給我,呵~所以你就逃了,我們大婚之日.....你逃了!!!你敢背叛我!!
凌澈將嚴銘一腳踹開,狠狠的踹到一邊,嚴銘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凌澈,放過他.......云國已經在你手里了,放過他吧!”羽冉雙膝跪地聲音沙啞的說道。
“......我一直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竟回到云國當了女君,這么快就和別人成了親!羽冉!你可真行,敢從我的掌心逃走!”
“凌澈......你殺了我吧”
“殺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我厭煩為止!”
“.........放過他可以嗎?我任你處置。”
“呵~你們夫妻真是恩愛啊,好啊,他的嘴是不是碰過你啊?那我以后就讓他不再開口說話好不好?”凌澈病態的笑道。
說罷,凌澈掏出匕首,走到嚴銘身前。
“凌澈.....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啊!”羽冉哭了,哭的疼心。
凌澈仿佛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手里的匕首一點點靠近嚴銘的嘴巴,剎那間,鮮血四濺,嚴銘自此成了啞巴。
從亡國的那一刻起,她本該隨之消亡,可偏偏被他留了下來。
成王敗寇,敗者甚至不配為人之前。
凌澈笑了,笑得肆意,笑得讓人不禁感到寒顫。
“這幾個女子帶回宮里,其他的全部帶回去賣掉,所有的俘虜全部充軍。明日啟程回凌國。”
“是”安將軍說道。
將士開始收拾戰場,繳獲戰利品。凌澈命人將嚴銘丟去城外,是生是死聽天由命自求多福吧。
而羽冉則是被關進了牢籠里,手上上腳上都被枷鎖固定,淪為階下囚。
回到凌國那晚,他開始折磨她。
這次她是真的逃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