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升平圖。
前世南安國寓守三年,也就是安念懷二十五歲他大哥繼位三年,立秋那年,軒承殿,卷案室失火。
所有人都以為放火那人是掩蓋自己來卷案室查找資料的痕跡,因此宮中大部分主力都集中在軒承殿。
用了半年時間卷案室才恢復如初,仔細盤查之時,洛編修發現,卷案室并沒有任何卷宗不見。
次年春季,陽州發大水,幾乎所有莊稼被淹沒,大水持續半月,莊稼所剩無幾,流民開始往別州跑。
朝廷決定下發糧食與銀兩,幫助陽州百姓度過難關,也就是那時,江海升平圖被發現不見,朝廷震驚,聯想到軒承殿大火。
原來這是一招聲東擊西。
一年時間,朝廷派出去一半人在各城搜查,一半在江湖上尋找。
江湖上那波人聯系查到的資料發現,均指向千機樓。
千機樓在得到江海升平圖的半年內不復存在,有江湖老人言,千機樓是去尋上古的皇室寶藏。
他得到消息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年,至于后來,江湖上不再有千機樓,直到他閉上眼的那刻,千機樓也沒在江湖露面。
這江海升平圖,許是張藏寶圖,也是張殺人圖。
他可以猜測到的是,千機樓前世必定找到了寶藏,至于為何不露面,也有可能是因為藏寶地比任何人猜想的都要兇險。
“殿下都入定半時辰了,真的沒事嗎?”
蕭乘風緊張擔憂的話傳入耳里,安念懷雙眼逐漸清明。
“兩日后,派人回去請甄賈先生臨摹江海升平圖。”
“啊?”殿下這是打算以假亂真嗎?
就連施無妄也沒太明白安念懷的這個做法,他同蕭乘風一樣望向安念懷,企圖求個答案。
安念懷站了起來:“假的留著,真的給他。”
不顧施無妄兩人的震驚,他又說:“此事交給言辭去做,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待我回去后再定奪。”
安念懷的身影逐漸模糊:“等交易一成,我會告訴你們原由。”到時與豆豆講一下,順帶給他們兩個解惑。
交易沒成之前,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幅圖就算他不給,月半晟依舊會派人來搶,千機樓手段眾多,以防月半晟對朝中大臣下手,還是他親自給罷。
“這,殿下這,糊涂啊!”蕭乘風痛心疾首,單手怒錘胸膛。
施無妄目光幽幽,瞥了蕭乘風一眼:“殿下不是糊涂之人。”
言罷,也不等蕭乘風反駁些什么,獨自離去。
這一個兩個的!唉~
月半晟出來安府后,直接去了沈府,又是一番烙餅,完了后沈夢咬著嘴唇問:“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過不了多久,就能如你所愿。”
“你會不會騙我?”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又是天將亮,沈夢讓吖吖去熬避子藥,又喚了另一名丫鬟去密切留意相府與將軍府。
她確實不太相信月半晟,只不過她的這點小九九,月半晟全看在眼里。
過了四日,安念懷與月半晟的交易開始,在他們離開京都的前一晚,安念懷托相府送菜男子常一將信送至蘇豆豆手里。
在這一晚,府上人都歇息的時候,蘇豆豆讓畫屏留在房里望風,自己溜著跑去后門假山。
相府暗衛看見,齊齊轉過身去,這種事他們就不湊那個熱鬧了。
若是蘇豆豆有危險,他們定能第一時間將人救下。
安念懷早在那等著,見她過來,拉到假山擋著的位置,伸手抱著,將頭埋在她的發頂上,嗅著皂角的香味閉上了眼睛。
“嗯?怎么了?”
“抱一會。”低沉沙啞的聲音一響,蘇豆豆伸出一只手,幫他輕輕拍著背。
直到腳快麻的時候,安念懷松開了手,打橫抱起她到遠處的石凳上坐著。
在她脖頸間蹭了蹭,最后埋在她的鎖骨上一言不發。
“......”
“是不是很累。”
“嗯。”
“那你充會電。”
“充電?”雖然有疑問,但他依舊沒離開她的鎖骨。
呼吸噴灑出來的熱氣弄的蘇豆豆癢癢的,她忍了一會,忍不了之后把安念懷的臉雙手捧起,親了一口。
“這就叫充電。”
“還累么?”
蘇豆豆得不到回答,她的唇上被覆蓋住。
良久之后,安念懷離開了她誘人的唇,眼睛放在她的臉上:“現在不累了。”
蘇豆豆伸出手指,指腹在他的唇上點了點:“你是有什么事么?還是說沈夢的事處理好了?”可是應該也不會這么快處理好的。
一想到明日就要離開,大概有半個月不能見面,安念懷聳拉著臉,又埋頭進她的脖頸上:“我需要再充會電。”
聞言,蘇豆豆輕笑,這家伙倒是會學以致用了啊。
不過,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半時辰,她就算是石頭做的也會酸,再次把人給撈了出來,揉著脖子:“夠了哈。”
安念懷伸手幫她揉著,一臉難過。
她皺了皺眉,不打算問了,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我明日要回南安國了。”
一層激起千層浪,蘇豆豆不敢置信:“怎么突然就回去了?你們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
安念懷邊揉邊搖頭:“與月半晟做了個交易,只要我把國庫里的江海升平圖給他,他就帶著沈夢離開,不再踏進京都。”
“今日信已經送到了承啟國國君手里,我回去之后大概半個月就回來,回來的時候我就不是以質子的身份,而是使臣的身份。”
“這樣我就有身份,就能明目張膽追求你了。”
雖然后面這事挺讓他開心,但只有一想到半個月不能見面,還不能每天一封信及時送過來,他就悶悶的。
蘇豆豆整個人驚掉了,她心中有些憂愁:“可是你怎么拿那幅圖?你父皇不會讓你胡來的。”
“豆豆放心,我自有法子,就是要半個月之后才能見你了,我好想你。”
蘇豆豆冷不丁被按進懷里,心下嘆息,那她的話本子,不是白弄了!
“你為何一定要與他交易?”
“因為我不想你受到一點的傷害,哪怕是未知的。”
罷了,白弄就白弄吧。
“不過,他怎么就要那幅江海升平圖呢?”一幅圖就將沈夢與他的交易作廢,這人真是,實實在在的不是個講信的好人。
“等我回來,什么都與你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