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魔王和小翠鳥（5）

“你的耳朵怎么紅了？”

“實不相瞞，在下不太和女孩子說話。這才有些……失禮。”慕白中間頓了頓，耳尖的紅愈發濃郁。

＂這樣？＂莫霜月半信半疑，她拿著手指在慕白的眼睛上來回比劃，看著他那雙帶著黑白分明的眼睛沒有半分閃躲。

“你是個瞎子？”

“瞎的算命先生。”

“那這雙眼睛真是可惜了。”她的話里帶著惋惜，“你怎么來了魔界？”

“有熟人再此，邀我相聚。”

回答的很快，很自然。莫霜月疑慮消了一大半。

“你懷里抱著的是什么？”莫霜月奪過慕白懷中的酒壇。

“桃花釀。”

“可是這倫山上的桃花？”

“是神界的。好友相贈。”

“你這算命先生，認識的人倒不少。神界的酒，我還沒有喝過。”莫霜月掀開了酒壇上的紅布，遞給慕白。

“你先喝一口。”

慕白接過酒，直接仰頭痛飲。

莫霜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濃郁的酒香灌入心脾。慕白把酒壇遞給莫霜月，她也仰頭喝了一大口，清澈的酒水順著她的精致光潔的下巴流下來。慕白的眼神不敢亂瞟，他直直的看著前方。佛曰：“不可看，不可說，不可念……”

不知不覺中，周圍的光線越來越亮。之前從縫隙里滲出的成絲成線的雨水，也只剩下一些水珠還在滴滴答答。絲絲縷縷的陽光照下來，暗河里的水清澈明朗。

“雨停了，你走吧，這酒，就留給我賠罪了。”慕白松了口氣，雖有不舍，但還是告了別，原路返回，離開了山洞。

過了半個月，慕白去詢問玄參是否知道干將劍的下落。

玄參就領著興沖沖的慕白去見干將劍的主人。沒有想到，是“老熟人”，莫霜月。

“這是神界的散仙，慕白。”

“這是魔界的大將軍，莫霜月。”

寂靜中，玄參看了看瞪大雙眼的慕白，又看了看咬牙切齒的莫霜月。疑惑地說：“你們兩個認識。”

“不認識。”

“不認識。”

兩人異口同聲。這……

莫霜月撇了一眼慕白，眼神入刀。慕白心里發毛，這要不是玄參領我來的，我怕是現在被她拿真刀架脖子了。

玄參感覺氣氛有些奇怪，我的大將軍和好兄弟有故事？

“那你們現在認識一下，我大殿還有些事情處理，先走了。”玄參拍了拍慕白的肩膀，不顧他求救的目光，鞋底抹油地走遠了。

莫霜月知道慕白之前是在騙她，惱羞成怒。

“姑娘，之前我也不是故意欺騙你的。”

＂騙子。＂

“小生愿意迎娶姑娘。”

“滾。”

“姑娘，在下滾之前可以換下劍嗎？那干將是把雄劍，我的劍就是莫邪，我們換過來，才更好地與劍和鳴……”

“滾，我不換……”

“其他條件也可答應……”

“砰。”

這是慕白第一次吃閉門羹，后來他也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又吃了多少次閉門羹。

后來，還是玄參打圓場，說“慕白是個不聽勸的。要不這樣，你們打個賭，我做公證人，誰賭贏了就聽誰的。”

莫霜月拿著干將劍，認真捋著劍柄上的烏青穗子。“就什么時候打贏我，什么時候莫邪換干將。”

“打贏你？”慕白哈哈大笑，“這也太簡單了，到時候你可不要哭鼻子哦……”

莫霜月冷哼一聲，“等你什么時候準備好了，再來找我。”說完這句話，她就離開了。

“慕白，你還是大意了。”玄參認真地看著慕白，滿眼同情。

“怎么講？”

“她可是我們魔界的大將軍。少時征戰，戰功赫赫。看看你，是不是吃了消息不靈通的虧。”

“大將軍？”慕白陷入沉思，確實她一身颯氣，英姿不俗。

后來，慕白去找了莫霜月，結果承興而去，失敗而歸。但是慕白沒有氣餒，他一次一次地去挑戰莫霜月，并在一次一次的被虐中愛上了她。以至于，他后來有機會贏，也再三示弱，為了有時間可以和莫霜月再光明正大地多相處相處。

“媽呀！”一個帶著鬼臉的螃蟹，用大大的鉗子夾住了楚半晴的手。

這聲尖叫劃破慕白對于過去的思緒。

“怎么了？”莫霜月先反應過來，撩起裙角，走近楚半晴。

“這是鬼面螃蟹。”說著就把那個螃蟹用劍柄碰掉。

慕白說：“鬼面螃蟹怎么在這？這可是至陰之物，半晴，你回去記得喝碗朱砂水，去去毒氣。”

“嗯。”楚半晴答應下來。看著水里的鬼面螃蟹慢慢爬遠。這紫色螺沒有找到，還被咬了一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楚半晴看著那螃蟹沉到水底，嘆了口氣。

慢著，這水底有一道紫色的光隱隱約約折射上來。

“這是……”莫霜月也注意到了，她以劍柄做支撐，彎腰下去，從水底撈出一個手掌大的發著瑩瑩紫光的螺。

“紫色螺。”楚半晴一臉驚喜。

“你認識這個？”莫霜月問。

楚半晴連連點頭。

“給你。”莫霜月把它塞到楚半晴手里，楚半晴呆呆的看著手里的紫色螺，這就到手了。

后來，楚半晴借自己的傷勢，早早開溜回到自己房間，研磨紫色螺殼，還趁機喝了一杯朱砂水。

“大功告成！”楚半晴放下了手中的瓷瓶。走到屋內最高的木柜旁，把之前施法隱藏的回溯鏡取下來。

她一揮袖子，綠色的光一閃而過，羅靈婢女偷把藥藏在她床下的過程記錄的一清二楚。多虧我機智，找白芷借了這回溯鏡，真是有效。楚半晴又把鏡子掛回原處，并把角度調的可以清晰地看見屋子里的一切。

“來，玄參大人，我敬您一杯。”

昏暗的燈光下，身披紅色輕紗的羅靈有一種勾心動魄的美。

她露出雪白的藕臂，連手中的酒都芳香四溢。

玄參接過她的酒，痛飲下去。不知多少杯酒下肚，玄參的理智幾乎消失殆盡。

她化形成什么樣子不可以，為什么偏偏是阿凰的樣子。

玄參想起阿凰跳進煉丹爐的那一刻，心如刀割，一行清淚順著他的臉頰留下，落入細致如美瓷的鎖骨處。

羅靈看著這一幕，咽了下口水，此時在外界看來高冷威嚴的魔王大人像個軟糯清冷的瓷娃娃，讓人想好好守護他。

“大人，可是有什么傷心事。”

玄參眼神蕭索，神情落寞，修長的手指慢慢搖著酒杯，沉浸在過去的美好記憶里。果然，人喝醉了就可以不用管自己的思緒，想她就可以想她，想她第一次成人的喜悅，想她每次和自己的心照不宣，想她的有趣，想她和自己過去的一點一滴……

羅靈在玄參的出神中，慢慢靠近他。看著離著他越來越近，羅靈的心砰砰的跳著。她纖細的手指涂著丹蔻，搭在他白玉的手腕上養人眼目。

玄參感到一陣冰涼，垂眉一看，大袖一揮。“羅小姐，越矩了！”他的聲音像是寒冬臘月的檐上冰，冰冷帶著刺。

“玄參，我喜歡你。”羅靈不僅沒有離著他遠一點，反而欺身而上，嬌柔身軀坐在他的懷里。玄參感受到懷中人的冰涼，心中更加燥熱焦灼。

“失禮了。”玄參一把翻倒羅靈，跌跌撞撞地起身，推門而出。

“可惡。”羅靈一把掀翻桌子，就差那么一點。

“皮皮，他在干嘛，怎么還不出來？”

“宿主不要著急。”

楚半晴在亭子里等著玄參出來，她等了好久。多虧夜風涼爽，月色溫柔，才滅掉她想要上房摘瓦偷窺的沖動。

玄參發現了她，大腿一邁，走在了她的身旁。“半晴。”

他深情的看著她，清冷不近凡塵的面孔染上了世俗的欲望，面頰微紅，好似上好的紅酒，芳香雋永。

天哪，這是楚半晴第一次近距離看見玄參，這也太帥了吧。深邃的眼眸盛有一汪泉水，高挺的鼻梁如雕刻般俊美，潮紅的臉龐上帶著星星點點的汗珠，像是墜落的天使，純潔又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