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發現餐廳里有可疑行跡的人。
突然，窗外響起一陣急促的尖銳聲音。兩人循聲向窗外看去。
歐陽曉看到一輛灰色的轎車擦過彎道處的路燈桿翻下了公路，隨即傳來轟然一聲巨響，想是那車翻落在江岸上發出的。路燈桿斜斜歪在那里，警示牌和凸鏡看上去卻完好無損。
餐廳里的人們大都奔出去觀看。歐陽曉拉著木呆呆的葉苓來到事故現場。此時，下面江岸那里已升起一團塵霧。
兩人混在人群中，往江岸上望去。夜風很快將塵霧吹散，借著暗淡的路燈光線，可以看出那是一輛灰色的寶馬車。
已經有人正在打電話報警。
只聽葉苓喃喃地說：“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是輛白色的車嘛。”
歐陽曉轉臉看著她。路燈下，葉苓的臉色異常蒼白。
“不好，那是石瑋的車啊！”
葉苓霎時臉色泛青，胸脯不住起伏，兩腿一軟，倒了下去。
歐陽曉慌忙扶住她，葉苓倒在他懷里，陷入昏迷狀態。
歐陽曉大急，趕緊掐葉苓的人中，不住搖晃并呼喚著她。
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那是葉苓的新手機發出的，手機在旁邊的地上，想是葉苓暈倒時從她手里滑落的。
歐陽曉拿起手機，來電顯示的名字是“石珍”。大概是石瑋家里的人吧。他接通電話。
“葉苓嗎？你和石瑋在搞什么？他怎么不接我的電話？”
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急促而嚴厲。
歐陽曉一時不知怎么回答。
“你，你好……”
“你是誰？怎么葉苓不接電話？”
“我是葉苓的朋友歐陽曉，葉苓她剛剛暈倒。”
“什么？怎么回事？石瑋在哪里？”
“葉苓和我剛才看到一輛車出事故了，葉苓說那是石瑋的車。”
“啊？事故發生在哪里？”
歐陽曉耳邊傳來救護車的聲音。警察也已經到了。他看著醫護人員下了車，從附近的石階下到江岸上。
“救護車來了，正把受傷的司機救出來。”
那邊電話忽然掛斷了。
“是誰來的電話？”
葉苓忽然用微弱的聲音問。
歐陽曉這才注意到，她已經醒過來了。
“是個女的，叫石珍的。”
“哦，她是石瑋的姐姐，在北碚的醫院當醫生。”
醫護人員已經把傷者抬了上來。歐陽曉扶著葉苓走近。
葉苓虛弱地嘆了口氣，淚水滑過臉頰。
“沒錯，是他，他穿的那件T恤衫還是前一陣我給他買的。”
石瑋的頭上流著鮮血，醫護人員做了簡單的處理，把他抬上救護車，呼嘯而去。
葉苓用幾乎哀求的目光看著歐陽曉。
“歐陽，麻煩你陪我去醫院，好嗎？”
歐陽曉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扶著她上了車，向醫院馳去。
到達醫院時，葉苓的身體狀況和情緒都恢復了一些，歐陽曉不用再扶著她。
兩人趕到急救室外，迎面過來一個穿白色醫護工作服的女人，狠狠地瞪著葉苓，突然扇了葉苓一記耳光。
葉苓捂著臉，淚水汩汩而下，哽咽著說：“大姐，不是，不是我的錯啊。”
歐陽曉忙上前擋住葉苓。
“你怎么打人啊。”
石珍對他怒目而視。
“你就是那個歐陽曉？”
“是啊。”歐陽曉點頭。
“啪”一聲響。
歐陽曉只覺眼前金星亂冒。他沒想到這個石珍出手如電，也賞了他一記耳光。
“你們這對狗那女，看你們把我弟弟害成什么樣了？”
歐陽曉摸著火辣辣的面頰，怒吼起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有人在背后陷害我們的。”
葉苓也哭訴著。
“大姐，你聽我給你說……”
“現在我沒工夫聽你們說，等石瑋沒事了再說！你們在外面等著！”
石珍一轉身，進了急救室。
歐陽曉又扶著葉苓，在走廊里的長椅上坐下。
“你沒事吧？”
葉苓搖搖頭，她被打過的臉頰上留下了幾道指印，眼睛哭紅了，滿臉淚痕，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歐陽曉翻遍了身上，找不到一塊手帕給葉苓擦眼淚。葉苓自己拿出了手帕，擦拭眼淚。
“石瑋的姐姐怎么這么兇？真不講道理啊。”
葉苓苦笑著。
“她一直不滿意我和石瑋在一起，今天又碰上這事，所有不滿都發泄出來了。”
“她干嘛還要打我啊，真倒霉。”
葉苓看看他臉上的指印。
“抱歉，是我連累了你。你回去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歐陽曉直搖頭。
“不行，現在我不能走，等一會兒得給那個母夜叉說清楚才行，省得她又欺負你。”
葉苓勉強對他笑了笑。
“你真好。”說著，身子一歪，靠在了歐陽曉的身上。
歐陽曉感覺就像觸電一樣，想立即跳起躲開。但是感受著葉苓溫暖的軀體，嗅著她的體香，不覺有些享受，心里還琢磨著是不是應該伸胳膊搭到葉苓肩上。
這種溫馨的狀態沒有保持多久，石珍從急救室里出來了。她一眼看見兩人靠在一起，雙眼又怒火熊熊。
“原來你倆還真搞在一起了？”
葉苓忙坐正身子。
“沒有大姐，歐陽剛才安慰我來著。”
“你別來這一套，你不是要和石瑋分手嗎？還有呢，”她說著，把自己的手機遞到葉苓面前。“這不是你和這個歐陽卿卿我我的照片嗎？”
葉苓和歐陽曉湊過來一看，果然是之前他們在橡樹餐廳看到的歐陽曉手機上收到的照片。
“這么說，那個幕后的黑手也給你發了一份？”
“什么幕后黑手？你小子胡扯什么？”
歐陽曉以不容分說的氣勢極其迅速地向石珍說明了一切。
石珍抱著胳膊，冷笑著聽他說完。
“你把我當小孩子了，編故事也不是這么編的。”
“大姐，這是真的。”葉苓把自己的手機遞個石珍。“你看看我的手機里并沒有任何記錄。”
葉苓手指操作著給她看。石珍瞟了幾眼葉苓的手機屏幕，態度稍有些緩和。
“這么說你不想和石瑋分手了？”
“這都是沒有的事。”
“你和這小子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歐陽曉插嘴說：“這是我們偶然湊在一起看這些奇怪的微信記錄的時候，被那個幕后黑手偷拍的。”
“大姐，石瑋現在情況怎么樣？”
石珍掃視了兩人一眼，長嘆一聲，眼里溢出了淚水。
“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還昏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