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苯矒u頭。

她可懶得跟人吵。

“真沒有？”江曜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來。

江徊瞥了眼，面無表情，“沒有。”

“那他在涼亭睡了一夜？”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江徊只是略微勾起唇角，“我沒把他丟池塘里就很不錯了?！?

“……”

江曜停了下來，看著她的背影，只丟下一句話，“徊徊，有時候，人都有苦衷?！?

他聽到兩個人的談話了。

不多，只知道墨子痕似乎瞞了她什么事。

讓兩個人鬧成如此不歡而散。

可他也看得出來，墨子痕對江徊是真心的。

雖然他總是喊著墨子痕想娶妹妹得做夢，可他也最清楚，墨子痕跟江徊，確實是很般配。

兩個人相處時的氛圍感，是別人都沒法插足的。

江徊腳步一頓，“我知道?！?

她也不是沒見過這些欺騙隱瞞的。

做過心理咨詢的那段時間里，她經常都會看到。

只不過，江徊沒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會經歷這種場面罷了。

……

墨子痕想過很多次坦白的場景跟對話。

他知道江徊不管怎么樣都會生氣的，她不喜歡被瞞著，特別還是對她來說是相對親近的人。

可若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做。

因為江徊從來都沒有對他有過別的想法。

他看得出來，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江徊從被他撿回去之后，看他的眼神都是防備的。

哪怕將近十年的情誼下來，江徊最信任的也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他想在江徊的世界占據一方天地，想讓她的眼里，出現他的影子。

這次未嘗不是個契機。

所以他滿足了自己的私心，這么做了。

“咚咚?！?

房門被敲響。

墨子痕半躺在床邊，動都沒動，“進來。”

江曜打開門，端著碗走進來，看到他沒睡，聳了聳肩，“頭不疼嗎？不再睡會？”

“你來干嘛？”墨子痕歪頭看過去，見他端著一個碗放在桌上，“什么東西？”

“枳椇子茶，醒酒的，快喝吧。”江曜坐在椅子上，等著他過來。

墨子痕沒動，肉眼可見的還有點嫌棄，“你有這么好心？”

他最不喜的就是醒酒茶了。

上兩回喝過幾次，比普通的茶水還要難喝。

江曜冷笑，“你以為我想給你端？妹妹讓廚子給你弄的，不喝拉倒，剛好我也頭疼?！?

他作勢要端起碗。

墨子痕從床上下來，“我又沒說不喝?！?

他慢吞吞的挪到桌邊坐下，端起碗，看了眼江曜。

江曜看回去，“看我做甚，我還騙你不成？”

要不是江徊拜托了他，他還不愿來這邊跟墨子痕吵架呢。

墨子痕這才收回目光，慢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我明日要跟父親去臨城，你跟妹妹…”江曜本想說讓他們兩快點和好的話，想了想，他又改口了，“你們可別再吵架了?！?

“沒吵架?！蹦雍奂m正道，“我不跟阿徊吵架的。”

明明是他單方面挨罵，怎么能算是吵架。

**

兩日后。

江曜陪同江父從臨城回來。

看著躺在床上的墨子痕，與坐在床邊的江徊。

他愣了好一會，“你們這是怎么了？”

江徊咳了一聲，轉過頭去，“被我打的?！?

下手狠了點。

本來也沒打算要打架的。

只是跟墨子痕越說越氣，忍不住動了手……

江徊補充了一句，“我給他看過了，沒什么大事。”

頂多就是要在床上多躺幾天休息休息。

江曜看向床上的墨子痕，后者笑瞇瞇的一點都沒有被打的自覺。

他有些無語，“那他怎么凈是傻笑，莫不是被打成傻子了？”

江徊：“……”

墨子痕心情很好，沒跟他計較這事，“說的什么話，阿徊消氣就行了。實在不消氣，我也不是不可以再挨一次?！?

畢竟現在江徊可是一直在照顧他。

要是被打一次就能得到這么好的待遇，他倒真的不介意被多打幾次。

江徊：“……”

她伸手摸了一下墨子痕的額頭，“沒發燒啊。”

墨子痕握住她手，“認真的。”

江徊沉默了一會，看向江曜，“他不會真被我打傻了吧？”

她下手有多狠，墨子痕挨打的時候又不是沒體驗到。

居然還想要她打一次。

也不知是什么訴求。

江曜若有所思，“要不我去找個大夫給子痕看看？”

江徊：“？”

她指了指自己，“那我走？”

既然如此，那她走？

江曜才反應過來剛剛說了什么，連忙改口，“不是，妹妹你別誤會，只是習慣罷了。”

以前若有些什么問題，他都是直接尋大夫來看的。

最近也沒有認識的人說有不舒服什么的，他也沒怎么習慣江徊也是個大夫這事。

這會說話著實是順口的來。

墨子痕左看看右看看，開始添油加醋的說道：“他就是這個意思，阿徊你不要聽他的?！?

江曜無語，“你一個被妹妹打成這樣的人可閉嘴吧?！?

還在這想跟他火上澆油。

墨子痕輕哼一句，“怎么，我在阿徊心里可是個寶呢?！?

江徊：“……”

什么玩意？

江曜看了眼江徊，毫不猶豫的嘲笑了起來，“你是夢里夢到妹妹跟你說的是嗎？”

墨子痕不服氣，要跟他辯個高低。

“行了，怎么跟兩小孩吵架似的。”江徊有點頭疼，抬頭看向江曜，“哥哥，你先回去吧?！?

呆在這，左右都是要跟墨子痕吵架的。

墨子痕得意道：“你看阿徊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江徊伸手捂住他的嘴，“你也少說兩句。”

江曜也知道呆在這多少會讓江徊難做，他也懶得跟墨子痕計較這些，轉身就走。

江徊看他走開了，才松開手，“墨衍，你少在他面前胡言。”

“明明是他先說的！”墨子痕不服氣的坐起來。

江徊淡淡的看了一眼。

墨子痕：“…我不跟他計較，我大人有大量?！?

江徊敷衍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好好休息。”

這幾天反正是去不成南蠻了。

墨子痕撩起眼皮，也不跟她再鬧，“五天之后就去南蠻，走嗎？”

他在江徊要說拒絕之前又開口，“你答應了我就跟你說大哥的事?！?

“你先好好養傷，這些再說?！苯矝]同意也沒拒絕，起身就要離開。

墨子痕：“……哦，那你去哪？”

江徊路過桌子的時候，當著他的面順走了一個小巧精致的茶杯，“我去給你抓藥?！?

她一路去到醫館，剛進門就聽到吵鬧的喧嘩聲。

期間還有個聲音有些耳熟。

江徊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熟悉的臉熟悉的人站在不遠處，似乎在跟大夫爭執著什么，臉上都有點紅。

她假裝沒看見，往柜臺那邊過去。

周子琰甫一扭頭，就看到了江徊走過的身影，他愣了愣，有些驚喜，一下就把面前的人跟事拋到腦后，走到江徊身邊，“江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