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鬧市，少女和少年并肩站在攤販前，云驚鴻指著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面具，笑道：“整天帶著面具和兜帽厭倦嗎？今晚換個(gè)面具試試吧？”

她說著，挑選了一個(gè)紅白相間的狐貍面具，扣在臉上，又道：“你也挑一個(gè)喜歡的，我送你?！?

烏明伸出手，也拿了一個(gè)紅白相間的狐貍面具。

云驚鴻一怔，笑道：“選你喜歡的！也不必和我一樣?！?

烏明的手僵了一下，猶豫了起來。

云驚鴻很明白，對于他們這樣的人形武器來說，自由意志是不被允許，是早早剔除的東西。

他們只能聽從安排而非自己選擇。

想要折斷這樣的武器，非常簡單——讓他重新變回人。

讓他不再甘心收人控制。

她想要啟發(fā)他，引導(dǎo)他，讓他脫離別人的控制，甚至是反咬他的主人。

就從這些小事上，開始培養(yǎng)他的思緒。

烏明并沒有猶豫很久，他很快從鋪?zhàn)拥倪吔鞘俺隽艘粡埣儼谉o花紋的人臉面具。

云驚鴻付了錢，背過身去，笑這催促道：“你快點(diǎn)帶上。”

耳邊的綿綿激動(dòng)的壓低了聲音，“他伸出手了！”

“他解開面巾了！”

“他，他用面巾擋著帶上了面具？？”

“這人怎么這樣?。∥腋闷嫠L什么樣了嗚嗚?！?

云驚鴻不能完全的信任烏明，但是于漁和烏明一起共事，相處融洽，她想以這種方式，減少于漁這個(gè)馬甲上的疑點(diǎn)。

烏明換好了面具，卻只是凝視著她烏黑的長發(fā)，久久不動(dòng)。

云驚鴻便配合著他，好像完全不明白身后動(dòng)靜，安安靜靜的站著。

燈火輝煌，人聲鼎沸，這塵世喧鬧，烏明的目光卻是沉靜纏綿的，像是粘膩膨脹的糖絲，擠的著空間甚至容不下聲音的存在。

“還不去牽她！”

守著攤子的老板笑著，打趣道：“年輕人別害羞，小情侶之間就是膩膩歪歪的嘛?！?

烏明一呆，便見少女像是感到疑惑一般的，輕輕側(cè)了半邊頭，露出了白皙的皮膚和挺秀的鼻子。

像是一句輕柔的疑問，帶著一點(diǎn)可愛的俏皮。

“你換好了？我轉(zhuǎn)過來了哦?！?

云驚鴻轉(zhuǎn)過頭，一眼就看見了烏明，漆黑的兜帽下是純白的面具，黑與白的對比強(qiáng)烈極了。

純白人面和紅白狐面并肩行與街上，回頭率極高，兩人卻渾然不覺，自顧自的逛街。

“就在前面哪家酒樓上！紅紅快上！”

云驚鴻鳳眼一厲，卻依然是興致勃勃的表情，她飛快的環(huán)視一圈，指著遠(yuǎn)處排隊(duì)的食客最多的店家，笑嘻嘻道：“這家好受歡迎啊，我也好想吃！”

烏明茫然的看著她。

綿綿小聲的嘲笑她：“這個(gè)人一看就沒有處過情侶，他絕對聽不懂暗示！”

她嘴角笑容不變，悠悠的繼續(xù)道：“聽說前面有家糖水鋪?zhàn)犹貏e的好吃，我想去看看，你在這里幫我排隊(duì)可以嗎？”

這是非常無禮的要求，但是烏明并不懂這些人情世故，他從不拒絕云驚鴻，乖乖的點(diǎn)頭去了。

云驚鴻面上含笑，不動(dòng)聲色，極為平常的向?yàn)趺鞯姆捶较蜃呷ァ?

直到脫離了烏明的視線范圍，她一把拽起臉上的面具，發(fā)足狂奔！

“我倒要看看，”云驚鴻冷冷道：“他到底是個(gè)什么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