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石三鳥

“沒錯。”林子謙指了指大門后的木棍，“我敲了他腦袋一棍子。”

“這么說，你承認自己殺了賈二？”

王捕頭起身大手一揮，立刻有衙役上前，要逮捕林子謙。

“慢著！”

李月卿怒目而視，“按大唐律法，我夫君現在只是嫌疑人。”

“沒有正式定罪之前，捕頭在第一次詢問后，應將情況報給縣令。”

“經縣令批準后，才能抓捕，你現在就想帶走我相公，未免不合規矩？”

“還是說，你已經認定了我相公是兇手？”

嗯？

王捕頭一臉驚訝地看著李月卿，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精通律法。

“我是怕林子謙畏罪潛逃，所以提前抓捕。”

“抱歉，我也怕你們誣陷我相公，到了縣衙，屈打成招！”

“在沒有看到縣令批準文書之前，誰也別想帶走我相公！”

目光冰冷地看了眼王捕頭，濃濃的氣勢，嚇得王捕頭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聽到這話，莊戶們都向李月卿豎起了大拇指。

李月卿和林子謙一樣，時不時地去田間，對莊戶們的妻女很是照顧。

在這些莊戶的心里，林子謙夫婦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這也是林家莊能從十幾個莊戶，發展到今天兩百多個莊戶的原因。

不僅是因為林子謙夫婦對他們照顧有加，還連帶著對他們家里也多有幫助。

“……”

王捕頭猶豫了片刻，才冷哼一聲，“要抓捕文書是吧？好，我就給你們抓捕文書，咱們走！”

說完，帶著人就離開了林家一趟，留下兩個衙役。

“你們在這兒守著，別讓林子謙跑了。”

回到縣衙，王捕頭添油加醋地說了在林府的遭遇，同時認定了林子謙是兇手，希望嚴浩坤能馬上下抓捕文書。

這正合嚴浩坤的意，崔金說了，只要拿到林家莊的糧食，就給他一成，作為回扣。

如今市場上的糧價飛漲，一成糧食，也足夠讓他仕途亨通了。

林子謙就是個沒背景的小地主，嚴浩坤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捏死他。

更何況，林子謙得罪了崔家，他是不是殺人兇手，重要嗎？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

皇城，后宮。

長孫皇后正在寢宮里看書！

不遠處有一個大胖小子，在四處玩鬧，不時跑到長孫皇后身邊，叫聲娘。

長孫皇后抱起他，“稚奴，等你再長大些，母后就帶你去見姐姐。”

大胖小子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長孫皇后。

老李快步走了進來，滿眼激動，“皇后，朕的賢婿，真是好樣的！”

“陛下，怎么這么高興？難不成有什么喜事？”

“首戰告捷！衛國公在定襄城大勝，打得突厥大軍節節潰敗，老程也到了磧口……”

李世民滿臉高興，抱過李治：“如今就看老程了，要是能守住磧口，那朕當年的大仇，就得報了！”

“真的？”長孫皇后有些意外。

“戰報早就到了，朕剛和百官暢飲了幾杯。”

抱著李治搖了搖，“皇后，咱們去林家莊轉轉吧？”

“行，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想念林家莊的飯菜了。”

兩人將李治交給奶娘，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就有宮人來稟報，淮南公主的貼身侍女春香求見。

“陛下，娘娘，出事了！”

春香剛進殿，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心頭一顫，難道還有人敢動當朝公主和駙馬？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后，李世民勃然大怒，“又是清河崔家！”

“陛下，死的那人，臣妾和長孫四娘曾見過。”

長孫皇后的臉也黑了，“那人對臣妾和四娘出言不遜，被李德鎧抽了幾十鞭子，但絕不致死。”

“什么？他竟敢辱罵當今皇后？”

老李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摘了對方的腦袋。

“觀音婢，要不咱們攤牌吧。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賢婿，朕絕不允許他出事！”

老李一急，就想攤牌了。

“陛下，你別急。”

“咱們可以將此事交給大理寺，讓打裴楓去處理。”

長孫皇后提議道，老李眼前一亮，“觀音婢，你這辦法好！”

讓大理寺接手民間的命案，的確有點大材小用了。

但只有交給大理寺，才能越過長安縣衙，還林子謙一個清白。

大理寺卿裴楓，可是李世民的心腹，所以，這事交給他再合適不過。

老李立刻召來宮人，“傳朕旨意，讓大理寺卿裴楓，即刻來見朕。”

“陛下，臣這就派人去給長安縣衙，打聲招呼。”

裴楓不知道林子謙是什么人，但看老李這么緊張，那對方一定是個重要人物。

“朕要得是你親自負責這件事，長安縣衙的人，朕信不過！”

老李一陣頭疼，“朕讓你來，就是為了越過長安縣衙，讓大理寺接手這個案子。”

林子謙是個人才，同時也是個怪才！

無論是賑災還是遠征突厥，都提供了關鍵的意見。

最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女婿，絕不能讓清河崔氏的人害死？不然自己的女兒，就要守寡了。

大理寺接手這個案件，既能避免縣衙屈打成招，又能還林子謙一個清白。

如果只是打聲招呼，嚴浩坤很可能陽奉陰違，殺了林子謙。

裴楓，身為大理寺卿，不僅是李世民的心腹，同時也是位鐵面判官。

這案子交給他，老李還是很放心的。

“陛下，臣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猶豫了許久，裴楓還是開口問道。

“你是想問，朕為何會讓你去辦一件普通的命案吧？”

“沒錯，請陛下明示！”

“朕只能告訴你，林子謙對朕來說，很重要。”

“陛下，既然如此，朕想向您借一個人。”

裴楓看出來了，陛下親自關注的命案，定然有玄機，說不定和五姓七族有關系。

當皇帝的不好出手，那么這爛攤子，只能交給大理寺了。

在這方面，裴楓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否則就憑程咬金鬧了那么多次大理寺，早就被砍頭了。

“你要借誰，朕馬上下旨。”

“盧國公次子，游騎驍衛程處亮！”

“……”

李世民深深地看了裴楓一眼，裴楓也看著他。

兩人足足對視了半柱香的功夫，終于，老李嘆了口氣，“當真要他？”

“在長安城，就沒程家不敢得罪的人。”

裴楓對著老李施了一禮，“求陛下成全，做這事，程家人比臣拿手。”

“好！朕馬上下旨，讓程處亮帶著人，去大理寺換防。”

“謝陛下！”

此時，程處亮正在府里喝酒吃肉，身邊還有不少漂亮女人伺候著。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