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氏書坊

“相公，不如你把這個故事寫出來，放到市集上售賣如何？”

一聽這話，林子謙來了精神。

現在用的還是雕版印刷，不僅速度慢，字跡還不清晰。

古代的書籍為什么貴？因為印刷的成本高，一本書，得先雕版，再印刷，極其復雜。

林子謙在東市，找了家鐵匠鋪。

將印章遞給鐵匠，鐵匠一下就笑了。

“我這兒打鐵的，可不會弄玉器，你莫不是走錯了地方？”

“我是想讓你，幫我鑄造一批印模，只需拇指大小的方塊，上面刻上字……”

經過林子謙的一番解釋后，鐵匠大概懂了。

他只需要將鐵和鉛融化，倒入林子謙做好的模具中即可。

工序并不復雜，在經過一次試驗后，鐵匠接下了這筆生意。

活字印刷術就要在貞觀四年提前出現了，林子謙有些激動。

接下來的幾天，李月卿一臉茫然，林子謙和農戶們在和泥巴。

問過之后才知道，林子謙這是在為印書做準備。

“夫君，你為何不直接刻一個銅板？我聽說，一塊銅板，可以用幾百年呢。”

“銅板太難，一本書得要三五年，我現在弄的，不用半個月，就能印一本書。”

“什么？”

李月卿一臉震驚，這么快！

這可是在和門閥氏族搶生意。

此時的書籍還是很珍貴的，而且印刷術掌握在五姓七族手里。

因此，讀書人也大多出自氏族，這樣也保證了氏族在朝廷的地位。

若林子謙真能半個月印成一本書，那無疑會動搖氏族的地位，或許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此事一旦成功，必須通知父皇。

在林子謙研究活字印刷時，李月卿也開始物色合適的店鋪。

長孫皇后是個生意人，在皇城有幾十間店鋪。

李月卿和長孫皇后提起書坊的事，后者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當即選了最好的鋪面給李月卿。

同時，長孫皇后心里也有些疑惑，若真如林子謙所說，隨便一本書都能無限印刷，不用再雕版印刷，那事情可就大了。

立刻讓飛騎關注書坊的動態，一旦有意外發生，馬上通知她，她也能及時應對。

大概五六天的時間，林子謙就做出了一批字模，現在缺的是合適的墨。

林子謙搗鼓了幾天，也沒能做出合適的墨。

要么太濃，要么太淡。

李月卿看著忙碌的林子謙，有些心疼。

終于，在幾位制墨行家的幫助下，林子謙總算做出了合適的墨。

林家莊也變得熱鬧起來，激動不已的林子謙，將字模擺放好，開始了第一次排版印刷。

在印刷《西游行記》的同時，林子謙也沒放過給自己揚名的機會。

林子謙不要臉的，搗鼓出一本《子謙詩集》

一口氣剽竊了三十首詩，十首詞，還配上了高級書皮，直接定價兩百文一本。

你以為這就完了？

開什么玩笑？林子謙這次完全將臉皮丟到了腦后，什么四書五經，就像不要錢似的，一個勁的印刷。

于是，長安城里突然出現了一家林氏書坊。

這家書坊，不僅賣筆墨紙硯，還承接各種印刷任務。

因此，長安城里也多了一個神話。

林氏書坊的書，字跡清晰，帶有墨香，不僅字體還有排版都是上乘，價格還是全城最低。

慢慢地，有人開始拿著書去林氏書坊印刷。

不管是什么書，到了林氏書坊，七天之內必定印好。

只要錢到位，你想要多少本都行。

而且，當《西游行記》和《子謙詩集》問世時，不到一天就賣空了。

一時間，整個長安城都瘋了。

《西游行記》被分為八冊，每隔一段時間出一冊，將饑餓營銷運用得淋漓盡致！

出書，是所有文人的夢想！

《子謙詩集》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普通的雕版印刷，一本書至少要一年時間，價格也十分昂貴。

但林氏書坊，三五天就能成書，這簡直是個奇跡。

長安城的文人全都激動了，從最開始的好奇，到躍躍欲試……

一時間，林氏書坊門庭若市，文人們爭相上門，只希望自己的詩集能盡快問世。

也有很多同行好奇，林氏書坊的速度為何如此之快？但林氏書坊的人，全都閉口不言。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

皇宮里，長孫皇后聽著飛騎的匯報，當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李世民。

老李沉默了深刻，一拍大腿：“開書院，皇家自己培養人才。”

與此同時，崔浩然在家里勃然大怒！

看著眼前渾身是傷的賈二，崔浩然氣得臉色鐵青，想殺人。

“姓林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崔浩然砸碎了茶杯，“真以為我崔家好欺負嗎？我崔家可是五姓七族，連皇帝都不敢動我！”

“老爺，還有些話，我不敢說，怕您生氣。”

“說！還有什么，我今天就要看看，林家那小子，有幾條賤命？”

“老爺，原本我是不會被打的，是我說了自己是清河崔家的人，才……”

“那小子說，五姓七族的人都是畜牲，尤其是清河崔家，更加連畜牲都不如。”

賈二不敢說，自己被人濺了一身水，還被人抽了一頓鞭子，索性將所有責任推到了林子謙身上。

啊！

“氣煞我也！”

崔浩然氣得跺腳，茶具摔了一地，對外面怒吼：“來人！”

一個兇神惡煞的中年男人，小跑進來，對著崔浩然行了一禮：“老爺，有何吩咐？”

“帶二十個家丁，去砸了林家莊！”

“……”

崔金眼珠子一轉，“老爺子，我覺得這事咱們得從長計議。”

“都欺負到家門口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俗話說，打狗還得攔主人呢，林子謙他打了我的人，難道就這么算了？”

“老爺，不夠是條走狗罷了……”崔金嘴角露出陰冷的笑容。

“殺雞焉用牛刀？”

崔浩然愣了愣，陰冷的目光落到賈二身上。

賈二下意識地后退兩步，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渾身發冷，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噗通！

賈二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頭。

“老爺饒命啊，我對崔家和您可是忠心耿耿……”

嘭嘭嘭！

賈二的腦門都磕破了，可崔浩然和崔金二人臉上，仍舊是一片冷色。

崔金一步步走近，賈二大驚失色，撒腿就要逃。

崔金一把抓住他，隨后，捂住了他的口鼻。

“賈二，既然你說對崔家忠心耿耿，那我就給你一次效忠的機會。”

崔浩然冷漠地轉身，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賈二。

“放心吧，你的家人，我會照料好的。”

嗚嗚嗚……

賈二被捂住口鼻，渾身不斷地掙扎，想要求饒，卻無人理會。

最后，他雙腳一蹬，眼睛一番，徹底失去了生息。

嘭！

崔金將賈二的尸體扔在地上，叫來仆人：“送到崔家別院，把他的傷口包扎一下。”

“明天早上，我去看他。”

仆人們顯然對這種事，已經習慣了，輕車熟路地將賈二抬走。

趁著尸體還沒僵，將傷口進行了包扎，穿好衣服，送到了別院。

“老爺，明天我就去縣衙報官。”

崔金面色冷漠，似乎殺人對他來說，根本沒什么大不了的。

“等林子謙下獄，林府就剩下一個女人，到時候還不任咱們擺布。”

“嗯，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

崔浩然滿意地點點頭。

“老爺放心，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嗯。”

崔浩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我聽說，林夫人貌比天仙，記得給我帶回來。”

“老爺放心，只要解決了林子謙，林家的一切都是您的。”

……

晉陽，大唐龍興之地。

傳聞，這里也是大唐的龍脈所在。

晉陽安，則天下安。

閆立德一行人，趕了六天，終于到了晉陽。

一千羽林衛被安排在城外駐扎！

快到晉陽時，閆立德特地去市集轉了轉，的確像晉陽刺史上奏的那般。

鼠蟻搬家、鳥禽高飛、長蛇出洞，魚兒跳水……

閆立德加快速度，見了時任晉陽刺史的李政石，以及晉陽所有官吏。

晉陽這地方，是皇家的祖地，當任的官員也多是李家的親戚。

閆立德沒說什么，他從心眼里就看不起李政石。

武德三年，閆立德和李政石同朝為官，這混蛋除了會討好李淵外，一無是處。

要不是皇親，早就被人打死了。

晉陽全城戒嚴，除了要備好木材、布匹等建造臨時住所的物品，以及一些賑災物品外。

最重要的是，要備好糧食。

若真的發生地龍翻身，首先要保證百姓能吃得上飯。

同時，閆立德請出尚方寶劍，下了死令：凡有怠慢、不聽令者，一律殺無赦！

朝廷的禁令頒布，官吏們自然不敢違背。

晉陽的百姓，也全都動了起來。

李世民的遠房弟弟，正經的皇親國戚，因為不聽號令，直接被程處默殺了。

引來閆立德怒聲咆哮：

“你這個匹夫！”

“誰讓你殺人的，老子讓你教訓教訓他們，沒讓你殺人！那可是皇親，殺他們是需要問陛下的。”

但，人已經死了。

閆立德說什么，都已經沒用了，只能對著周圍百姓大喊：

“晉陽刺史李道正，在賑災期間，不聽號令，就地正法！”

回到衙門，看著塌了一半的刺史府，閆立德無奈地嘆了口氣，給老李寫了份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