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修靜衣服都沒脫,挺尸躺在床上。她臉朝上,正對著房頂的吸頂燈,吸頂燈的燈罩長久沒有擦拭,有些泛黃,上面還落著星星點點的灰點,像是蒼蠅屎。
看著看著,修靜流了淚。
之前,雖然她對自己和谷軍的關系也沒有多大把握。可是在心底,還是僥幸地抱有那么一絲絲幻想的。而今天,谷雪的話,算是把這僅剩的一絲幻想給徹底澆滅了。她又想起前段時間谷軍軟磨硬泡,逼自己去做流產的嘴臉。是的,就像之前于會計嘲諷自己的話:自己僅僅是他的一個玩物而已,是絕不會有結果的。
徹底死心……
迷迷糊糊中,修靜覺得小肚子有些疼。她慢慢睜開眼,窗簾沒拉,窗子外面一片蒙蒙的白色,原來已經過了一夜,天開始亮了。
她摸摸索索找到枕頭邊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時間是早上5點45分。昨天的事兒又出現在腦子里,心里很是荒涼。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起身去廁所。小肚子疼得更加厲害了。
難道是昨天吃了不干凈的東西,腸胃炎?不對呀,因為并沒有拉肚子。上完廁所,她燒了一壺熱水,喝了杯水就回床上躺著。可是這肚子疼了一上午都沒有好。快到中午的時候,又開始發燒。修靜這時覺得不能拖了,去了醫院。
盆腔炎!
“啊?怎么會得……這種病……”
修靜有些懵,她一直以為,這種不正經的病只有不正經的女人才得。
“很多原因,像平時不注意衛生,抵抗力下降,你男朋友你老公帶菌也會傳染給你”
修靜馬上想到,自己流產后還不到一個月,和谷軍的那一次。
“這個病嚴重嗎?”
“還可以,不過要好好治療,不然會影響以后懷孕的。”
修靜向公司請了三天假。一是因為這煩人的盆腔炎,需要去醫院打吊瓶。二是心里賭氣。周一例會,谷軍發現修靜沒來,問小張,小張說:“病了,在家打吊瓶呢”谷軍心里半信半疑,他決定下班后去見一面。
谷軍進門的時候,修靜在沙發上仰面躺著,旁邊的茶幾上,放著一個塑料快餐盒,里面還有喝剩了一半的粥。
見他來,修靜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更沒有起身。
谷軍放下包,挨著她坐下來。用手捏她的臉:“好點了嗎?”
修靜把他的手推開。
“我這是剛知道你病了,就趕過來了。好點了嗎?嗯?”
修靜把臉扭向一邊,還是不說話。
看樣真生氣了。
谷軍趴下身子,把臉湊上去想親她,卻發現修靜眼里流出了淚。
女人一哭,谷軍就煩,他直起身子:“我這不是來了嗎?這段時間公司事兒太多了,總公司下達了新指標,壓力很大。啊?聽話”
谷軍掃視一圈,茶幾和沙發上都沒有看見藥。這是真病假病?還是故意使性子?
他問:“你這是哪兒病了?”
修靜心里想說:哪了病了?還不是和你茍且得的病!但嘴上卻沒說出口。
谷軍誤以為她在鬧脾氣。強行把她壓在身子下面。修靜使著勁,想用兩支胳膊把他推開,沒用,反而更加刺激了谷軍。谷軍開始扒修靜的衣服。
“哎呀,不行”
“怎么了?來事兒了?”
“不是……”欲言又止。那個讓她感到“羞恥”的“盆腔炎”始終沒有說出口。
“那不就得了”
又是將近一個月沒有發泄了,洪水猛獸一般……修靜只能逆來順受,她反抗不了,也不迎合。
這頓“霸王硬上弓”,倒讓修靜想起以前在雜志上看到的一篇文章,大概意思是說,單身女子外出時最好在包里放一個安全套,萬一遇到不測,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修靜原先對此還有點嗤之以鼻,但現在覺得這個方法雖屬無奈,但也真有必要。因為她發現就算是一個并不十分高大的男人,像谷軍這樣的,若起了歹心,女生真的是無力反抗。
事畢,谷軍在衛生間沖澡,修靜只穿著胸罩和褲頭,躺在沙發上發呆,聽著嘩嘩的水聲,修靜回憶剛才的肌膚之親,覺得有些被強奸的感覺,她又突然有種想抽自己的沖動。
谷軍裹著浴巾,擦著頭,出來,瞅一眼修靜,一臉的呆滯。
“還不高興?怎么了?”
修靜坐起來:“過幾天我要回趟家,家里我介紹了個對象”
“介紹對象?有我好嗎?”谷軍還在嬉皮笑臉。
“我媽一直催我結婚。我結婚了我媽也算了了心事”
“我們這樣在一起不好嗎,和結婚有什么兩樣,對不對?”又說:“我為了你,我都已經和她提離婚了,不過她死活不同意,再給我點時間,嗯?”
修靜苦笑了一下,沒說話。
她本來想直接質問:“真想離婚還會把你老婆肚子搞大了?”可她又覺得,如果這樣直接翻臉,有什么好處呢?除了自己還年輕的身體,自己又有什么資本能拿捏住他呢?
谷軍用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上演的是一只藍色的雄性園丁鳥,在精心編織一個巢穴,巢穴完成后,叼來來一些毛線、玻璃、羽毛、花朵做裝飾。裝飾完成,這只雄性鳥又自己翩翩起舞,配音說,這是在討取雌鳥的歡心。
一只雄鳥尚且知道,要花錢費心思才能贏得雌性的芳心,男人更應該知道。
正看著,谷軍換了臺。轉到一個綜藝節目。電視屏幕上幾個人在瘋跑,還時不時地撕扯扭打在一起。
“房東昨天催下個季度的租金了”
“嗯”谷軍繼續看電視,裝傻。
“感覺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今天人家租給你,你能在這住,明天不租給你,你就得滾蛋。如果能有自己的房子就好了,哪怕再小呢!”
谷軍轉過頭,揉搓著她的耳朵,打量著她:“都會有的,啊”
“什么時候?”修靜緊逼不舍。
“我有個同學,就是搞房地產的,非常有實力,知不知道?他那個盤叫什么來著,反正地段很好,從他那買能走內部價,已經快打地基了,再等等,啊”
谷軍根本沒有搞房地產開發的同學。完全是權宜之計。
對于這種說辭,修靜也很不滿意。
每次都是這樣,自己要錢,他就裝傻,各種理由推脫,就是不痛快給。
修靜拽過來一條毯子,裹在身上,噘著嘴進了臥室。
谷軍看一眼臥室門,真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無奈,但還是跟了進去。
修靜朝著窗戶躺著,留了一個后背給谷軍,谷軍過去坐到床上,拍了下她的屁股,修靜賭氣地甩開他的手。
“不是說會給你買了嘛,你這又怎么了?”
修靜不說話。
“要車,給你買了,對不對?還給買了那么貴的鐲子,是不是?你看辦公室哪個女的能戴得起那么貴的鐲子,啊?”
修靜轉過臉:“我要交一年的房租,沒錢了”
這段時間,修靜慢慢認清了谷軍的面目,是個摳貨。
對于這種摳貨,你指望他一擲千金是不可能的,只能是能多要一分是一分。
“多少錢?你的工資呢?”
修靜苦笑,我的工資?真好意思問出口。你TMD就算是去嫖,也得花錢吧!算了,現在自己已經顧不得什么臉面了,她編了謊話:
“我媽身體不好,前段時間還住了一次院,花了很多錢。房租7000,還差5000”
修靜不敢要太多,她怕要太多,谷軍不給。
5000,對于他這種人,應該是很輕松。
谷軍明知是假話,但也不好戳穿。想想,去娛樂場所找個女的也得花錢吧,而且還不保有沒有病。而且再等幾個月,老婆就生了。如果生個男孩,自己為了兒子也不能離婚。到時候老婆在家帶孩子,紅旗、彩旗都飄著,也不錯。古代皇帝妻妾成群的生活,自己也算享受上了,值!
如果老婆生個女孩,修靜可以作為給自己生兒子的后備軍,她長得不錯,皮膚又白,生個孩子應該也漂亮。
得,為長遠計,又得破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