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開始變得涼透了,站在漆黑的街頭,我凍得瑟瑟發(fā)抖。最可怕的是,我還不知道要在這冷透的夜里等待多久。遠處一聲聲揪心的貓叫聲漸漸清晰,我緊緊抓著袖子,似乎都能清楚的看到由于過度緊握而發(fā)白的骨節(jié)。不知哪個方向悄然起了風,將我單薄的身子吹得一陣踉蹌,我盡我最大力站穩(wěn)了身體,一睜不睜的盯著前方,我知道,她該來了。
揪心的貓叫越來越近,似乎就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顧不得太多,只是更用力的抓著袖子,指尖已經摳進了肉里,我卻渾然不知。這時一陣淺淺的仿佛沒有的笑聲傳進了我的耳朵,她來了。我精神極度緊張的盯著前方,一動不動的看著看不見的她。我知道,她就在我的眼前。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我再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一切都如靜止了一般,唯一不變得便是一度度降低的溫度。我會凍死在這里的,第一時間我想到跑,遠遠的逃離這里。我的心卻阻止了我將要逃離的腳步。我不能走,早晚,都得有個頭。
你—來~了,張開口卻發(fā)現我已經凍得說話都費力了,牙齒不住的打著顫,四周除了我急躁的呼吸和打顫的牙齒之外沒有一點聲音。我盯著我的眼前,她就是在我眼前我知道,我能感受得到那種熟悉的感覺。伸出抖動的手,舉起,放在她臉頰應該在的位置,氣溫更低了。眼角不知是淚還是霧氣,終是說出了一句:你好嗎。周圍的空氣更是變得要把所有都結成冰一樣,我的身體,牙齒止不住的顫抖著,伸出僵硬的雙臂,我下意識的沖著空氣抱了起來。
時間一點點穿梭,回到了最初我和她相識的那天晚上。
那天的夜色也如今天這般,漂浮著似有似無的薄霧的街道微微泛著紅光,我孤身一人穿透在迷霧中,尋找著靈感和題材。幾聲似有似無尖利的貓叫聲穿破了薄霧沖進我敏銳的耳朵,引領我走向街道盡頭的公園。不知何時也起了風,把微薄的霧吹的漸加的迷幻了,也把我慘白燈光所及的視線鎖在了三米之內。
緊了緊外套,我摸索著走向貓叫的方向。公園路邊的兩排柳樹在紅光里若有若無的搖擺著,隨著路變得越來越窄,這些柳樹也仿佛下一秒就要伸長它那柔軟的枝條將我包裹吸干。不覺得腳步加快了一些,可是這時我卻發(fā)現了一點不對勁,貓叫聲好像消失了?只顧著觀察兩邊的環(huán)境竟連目標什么時候消失了都沒有留意,真是大意了。
我隨意把燈光打在我的周圍,除了靜的出奇的花花草草再也沒有發(fā)現一只活的生物。嘆口氣準備離去,腳邊仿佛有什么爬過,輕微的觸感讓我下一秒反射般的照向腳邊,什么都沒有。可能是風吧?我安慰自己。時間不早了,今天就這樣吧,夜里也太涼了,我周身也不知是汗水冷透還是寒氣,有些微微刺骨。還是早些回家吧。準備離開的腳卻被什么抓住了!蒼白的燈光里我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和一雙反光的貓眼,我感覺到我的心臟突突的快速跳動著。
那個女人慘白的臉上有著難受的表情,唇角艱難的動著:救..救我.她身邊的那只貓全身通透的黑,沒有一絲雜毛,眼神不善的盯著我,喉嚨里發(fā)出沉重的咕嚕聲,卻也對我沒有表現出很深的敵意,就好像又想讓我救這個女人,又害怕我靠近這個女人。我顧不得太多,背起女人往家里趕去,那只黑貓在身后不近不遠的跟著,眼睛里透著犀利的光。我不喜歡醫(yī)院,一個人呆慣了便害怕接觸人群,所以我也略微懂得一些醫(yī)術,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傷的很重,不過也無什么大礙,我足以治療。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背起女人的時候我仿佛聽到了她發(fā)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聽到這聲嘆氣我的心臟竟然不自覺的疼了一下。真是奇怪。
女人在我的照料下逐漸恢復了生機,它的貓也對我親近起來,喂食時有時甚至會舔舔我的手,對我輕輕的喵幾聲,再露出它那標準性的詭異的笑臉。只是有一件事讓我感覺奇怪,這個女人好像對我很熟悉,對我的家也很熟悉。有時會望著窗外發(fā)呆,會望著我嘆氣。她說她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她是從哪里來,我知道她在騙我,她的眼神明明在掩飾什么,不過既然她不說,我也不拆穿。我說那就叫你小憶吧。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冒出了這個名字。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里突然多出了好多淚水,她轉過頭望向窗外,說了聲,好。窗外有什么呢?除了樹和天好像也沒有什么好看的,我晃晃腦袋,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她好像住下來不準備走的樣子,我也無所謂,不過是多了一雙筷子,況且,有了她,好像我的日子也開始變得踏實起來。有時候我們甚至會成雙入對的出入在公園,超市,街道盡頭,某個陌生的小鎮(zhèn),有了她,我好像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溫暖之處,我的心也一點點溫暖起來。這種感覺讓人留戀,卻也有點不真實。對了,我這段時間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啊,是什么呢?是什么呢?視線突然掃向桌子,啊!我的小說。。。…
女人的笑意越來越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