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表面光滑平整,顏色暗淡古樸,高山般的龐大體型,即便是一旁的巨型骨頭也相形見絀,地面到頂部的斜坡陡峭且難以攀爬,蘇檸來到骨堆旁,希望借助這些泛黃的骨頭攀爬到高臺之上,在高處觀察這片空間,開闊寬廣的視野,或許能發現更多有用的信息。
來到骨堆下方,換了個視角后,才較為清晰地看出骨堆的形狀,大體上與蛇骨類似,一條從頭到尾的脊柱,從脊柱兩側往外延伸彎曲的尖刺一般的骨頭,所不同的是,有幾段脊柱,向內生長出不規則的骨質腔體,似乎是保護某種脆弱的器官,亦或者它本身就是一種器官。
尾部骨頭是完整的一條,并不像脊柱那樣一節節的很有規律,但即便是這條最小的骨頭,即使它被橫放在地上,依然比蘇檸高上許多倍。
蘇檸抬頭,就像看著一棟20米高的大樓,他轉身看向更加巍峨的高臺。
駕駛20米高的外裝甲時,看到這些龐然大物,蘇檸并沒有太多感覺,但失去外裝甲的庇護,抹掉被增加的虛假“身高”,減去被放大的視覺。
再站到這些恐怖巨物之下,被無限擴大的差距,才令他感受到了恐懼,壓迫,以及難以戰勝的挫敗。
似乎經過漫長歲月的侵蝕,原本光滑平整的骨頭表面變得凹凸不平,大大小小的坑洞,密密麻麻,毫無規律地散布在骨頭的每一處,而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以蘇檸如今的體力,攀上20米高的骨頭并不是不可完成的事情。
骨頭頂部,他抬起頭,看著更高處的紅色晶體,忽的發覺它是如此的巨大,以離它最近的骨頭作為參考,蘇檸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一棟100平方米的復式小洋房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他心中滋生出難以抑制的貪婪,擁有它,占有它,它能保證自己在這片寒冷的地獄存活下去。
蘇檸是聯邦軍人,他聽從命令,服從上級,遵守紀律,但他同時還是一匹孤狼,只會遵循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掠奪并壯大自身才是他的天性。
他僅剩的道德與美德僅屬于他的朋友和戰友。
內心抱著些許火熱,在粗壯的脊柱上快速攀爬,許久之后,他遇到阻擋去路的骨質腔體,近距離觀察,腔體的骨質似乎與脊柱一致,蘇檸嘗試用手敲這兩種骨頭,發現腔體的硬度更高。
繼續往上,蘇檸看到第二個骨質腔體,這個腔體的左側破開一個小小的洞口,他很輕松地從洞口進入腔體內部。
他首先看到的,是腳下的更加寬大的空洞,與進來時的洞口,排在一條直線上,推測是某個東西穿破骨架主人的身體,又刺穿這個腔體,小洞口邊沿光滑,大洞口卻是參差不齊,似乎是爆炸后產生的破壞。
腔體內到處是凸起的褶皺,地上鋪滿灰白色的細沙,手感松軟,顆粒均勻,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小小一撮比相同體積的鋨金屬還要重2倍左右。
蘇檸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閉上眼睛,感受著胸口的異型器官,控制某處肌肉收縮。
預料中的事情沒有發生,他能感覺到四周的溫度沒有變化,以往百試百靈的輻射領域沒有出現。
蘇檸本想嘗試超低溫會不會影響手里的細沙,乃至四周泛黃的骨頭,因為直到剛才,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早已一絲不掛,不用擔心輻射破壞任何物資,既然如此,為何不開啟白晶輻射,用強大的輻射領域保護自己。
再以輻射檢測手中的細沙,與身旁的骨頭,無論結果如何,總能獲取些許信息,無論是否有用。
蘇檸臉色陰沉,盤坐在細沙中,閉目感受身體內的異型器官,在他的操縱下,異型器官很順利地做出了抖動,震顫等動作,似乎沒有異常。
又嘗試著感應其它器官,卻像是隔著一層薄膜,能模糊感受到,卻沒辦法操控。
蘇檸心中思考著種種可能性,最終也只能歸咎于搶奪自己身體的那個東西。
這讓他內心郁悶的同時,隱隱生出一些不詳的預感。
它還會回來,再次占據自己的身體。
想到這里,蘇檸五內俱焚,不再耽擱,離開腔體,以最快的速度登上高臺。
高臺之上,紅色晶體旁,蘇檸看到了骨架的頭部,它頭頂上三只標志性的長角讓他瞬間聯想到第四階段的巨蛇,可不同的是,骨架的頭骨依然是三角蛇頭的形象,并不像巍峨石門上的兩幅畫像,畫像中巨蛇的頭部呈長方形,上面布滿眼珠。
散發妖艷紅光的晶體正安靜地懸浮在頭骨上的三只長角之間,蘇檸即便攀爬到長角之上,也夠不著巨大的紅晶。
小跑著來到高臺邊緣,地面的事物一覽無余,最引人矚目的,是位于正中央的骸骨,那是兩條頭咬著尾,在暗黑色的地面上圍成一個圓圈的巨蛇。
蘇檸認為,它們似乎在生前進行著某種儀式,他不清楚這個儀式的目的是什么,但以生命為代價的儀式必然是為了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事物。
當然,也有可能是其它的理由,畢竟是外星生物,腦子里的思維不能以人類的標準去衡量。
他又想起石門外堆積如山的骸骨,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寒意,感受到冥冥之中,存在著某種惡毒恐怖的邪念,在背后操縱一切,事情或許遠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他在高臺上轉了一圈,整個石室內空曠無比,并沒有發現其它疑似暗道,升降機關等等可能代表著出口的地方。
反倒是高臺中心,一個巨型金屬器物在紅光中散發迷人的光彩,那像是一個圓形的火盆,底小口大,上面雕刻著用優美線條勾勒的各種怪異的生物,絕大部分以蛇身為基礎,再拼接各種奇怪的器官部位,比如蛇身章魚頭再加上四條如竹節蟲腿般,纖細孱弱的肢體。
林林總總,千奇百怪,令蘇檸眼界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