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
- 我是一只哈士奇
- 叼煙斗的龍貓
- 1981字
- 2021-07-23 13:15:24
“話說,”見任靜離開,我跳到單小飛腿上,用爪子碰了下他的肚子,“這個任靜真是你前女友啊?”
單小飛沉默地點點頭。
“這也太不科學了吧?”我夸張地叫了起來,“為什么這樣一個校花級別的妹子不但和你扯上了關系,還是你的前女友啊,這簡直就是顛覆我世界觀的一件事情好嗎。”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很不可思議。”單小飛苦笑。
這話反倒讓我一愣,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的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單小飛的語氣很壓抑,“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講過我以前的故事,你想聽嗎?”
“想啊。”我說著,已經把狗糧放在了自己面前,“說吧。”
單小飛嗯了一聲,陷入了回憶。
我是爺爺養大的,爺爺說我爸我媽欠下了一屁股債,生下我之后就跑路了。所以,我沒有見過他們,所以我對于爸媽這兩字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感情,可是為什么同學們嘲笑我的時候還是會難過呢?
“快看,是那個肥豬誒,他又來上課了嗎?”
“還真是有勇氣啊,如果我是他,早就退學了,還來丟人現眼。”
“是啊,也不知道吃什么長大的,居然能這么胖。”
我慢慢地走進教室,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低下頭看了眼肚子上校服都掩蓋不住的肥肉,輕輕嘆息了一聲。從書桌里拿出英語筆記,上面不出意料地寫滿了來自其他人惡毒的話語。
“死肥豬,快去死吧。”
“你怎么還在這個班上,真是惡心。”
“你這么胖你家里人知道嗎?嘻嘻,快點退學吧。”
原來人心可以這么惡毒的嗎?我看著這些同班同學寫下的文字,仿佛看到了一層黑色的惡臭汁液在書頁上流動,真令人作嘔。
我撕下了這些寫了字的紙張,然后翻到了下一頁。這一瞬間我愣住了,因為這本上個禮拜買來的厚厚的筆記本已經翻到了尾頁,我呆了一會兒,把這只剩下殼子的筆記本重新塞進了書桌。
不多久,班主任李文秀帶著一個女生已經走進了教室。
這是個戴著金邊的黑框眼鏡的中年女人,頭發盤著,顴骨奇高,下巴尖的像是一把錐子。她穿著一身古板的黑色長裙,露出粗壯的小腿,臉上堆著熱情洋溢的笑容。
而她帶進來的這個女生則是和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她進教室的一瞬間,仿佛一束陽光從外面投了進來,灑在了教室里每一個男生的心上。
大概初戀的女生,就是這個樣子的吧。我看著她,心里蕩起了漣漪。
明眸皓齒,柳葉彎眉,黑發如瀑。
她穿著鵝黃色的小長裙,走上講臺,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像是一陣柔和的春風拂了過來。
“大家好,我叫任靜,以前在第三中學讀書,現在轉到這個班上了,以后還請大家多多指教。”女生朝著講臺下面輕輕鞠了一躬,教室里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李文秀環視了一下教室,掃過我的時候眉毛皺了一下,眼神里的厭惡之情沒有絲毫的掩飾。
“任靜同學,你就坐那個同學旁邊吧。”李文秀指著我說,然后轉過頭看著任靜的時候,又換上了一副笑臉。
這句話說完,李文秀似乎是怕她面前這個品學兼優而且父親在這個小城里頗為權勢的少女不太滿意,就又加了一句,“這個只是暫時的,等會我去找人搬個桌子和椅子過來,你再換過位置。”
“老師,不用了,我坐那里就挺好的。”任靜笑語嫣然,已經是走下了講臺默默地坐到了單小飛的旁邊。
“那好吧,以后如果你有不滿意的就跟我說,我會幫你調離他的。”李文秀提到我的時候仍然是皺著眉頭,仍然是連我名字都沒有提,就好像提了我名字會臟了她的嘴一樣。
為人師表,呵呵,為人師表。
我低著頭看書,嘴角扯出一絲悲哀的笑容,卻也不敢抬起頭看向我旁邊這個讀高中一年以來我唯一的同桌。
“你好,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我愕然地抬起頭,一只修長而又潔白的手已經伸到了我的面前。
“你......在......跟我講話?”我不敢置信地問。
任靜依然微笑,“不然我旁邊還有人嗎?”
我不禁語塞,把手在還算是潔白的校服上面擦了兩三遍,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旋即就分開了。
“我是洪水猛獸嗎,這么怕我?”任靜失笑,“還有,你好像連名字都沒有告訴我啊。”
“單小飛。”說完,我又低下了頭。我很清楚,這樣的女生,除了現在是我的同桌以外,是不會和我有任何交集的,而我也不會奢望能和她有任何交集。
就如同是他們所說,即使做朋友,我也不配。
直到那一天。
和往常一樣,我低著頭,頂著無數人厭惡的眼神和譏諷的話語,麻木地踏進了教室。
然后我看見了穿著校服的任靜,她笑靨如花,站在教室的走廊中間,手上帶著一根星星手鏈,手里還拿著一根同樣的手鏈。
我見她擋在過道上,愣了一會,轉身準備從另一條過道回到自己的角落。
“單小飛。”任靜叫住了我。
全班同學的目光都被這三個字吸引住了,他們看看任靜,然后都盯住了我。
“有事嗎,任靜同學。”我停了下來,不解地問。
任靜走到我面前,淺淺一笑,不由分說地把她的那個手鏈塞給了我,輕輕地說:“做我男朋友吧。”
聽到這句話我的腦袋瞬時就當機了,班上也炸開了鍋。
明明都是飽受書香教育的莘莘學子,卻一次又一次地從嘴里吐出鋒利的刀子,在我的心上割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我仿佛可以看見他們光鮮亮麗的皮囊下面,流淌著黑色的血液。
我看著全班的同學,嘴角咧開一個久違了的笑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