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

意思。

夜綰的話還沒說完，周邊就猛地響起了一聲接著一聲的轟炸，空氣中彌漫著塵埃。

還有煙霧彈。

大概是被謝承慕最后的那句話說蒙了頭，夜悸初直到響起第三聲轟炸聲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泥土從地上迸開，在夜綰的眼前劃過。

“殿下小心！”

身后的人發現情況不對，早已進入作戰狀態，等待夜綰發號施令。

可命令沒等到，卻看見夜綰的臉上多了一道傷口。

緊接著，傷口快速愈合。

“混蛋，被陰了！”剛剛說話的貴族吸血鬼狠狠地罵了一句，血眸望著從四周聚集過來的煙霧。

血族軍隊，迅速作戰。

幾乎是揮手之間，一道又一道的白色光刃在空中劃過。

聲音，震耳欲聾。

煙霧彈是血獵特別改造的，專門對付血族。

還有……圣水。

血族一旦碰到，生不如死。

“撤。”夜綰用僅剩的力氣，虛弱的說出了一個字。

所有的能力，在舉劍對著顧予的時候，就一點一點的耗盡。

血族的皮膚本身就白，而現在，夜綰的臉色，只能說白上加白，雪上加霜，讓人異常心疼。

“你知不知道這次后撤，代表什么？”貴族吸血鬼朝著夜綰吼了一句，像是不滿對夜綰的決定，表示質疑。

“投降，你知道嗎？你在拿整個血族開玩笑！”

夜綰心情異常平穩地用余光看了后面的人一眼，暗暗“嘖”了一聲。

直接無視。

目光環視著周圍，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清冷悠長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而置身于煙霧彈的血族，也看見對面緩緩走出了一個身影。

凌厲的黑眸，對上夜綰的眼睛時，沒有一絲遲疑。

帶著怨恨和不屑。

仿佛預料到這個結果一樣。

“夜綰……呵……”緩緩揚起聲音，頓了頓，右手別在身后，輕輕在背后抵了一下手腕上器械的按鈕，一只小型袖箭在手腕處展開。

可以看到，箭翼上有一處不太明顯的六芒星標記。

直到確定謝承慕等人安全撤離以后，她才繼續：“記得跟夜嶼珩說一句，小心思別太明顯，不然……“”

“會崩。”

話畢，如數圣水從聲源處，傾瀉而出。

櫟水的上方，驟然飄起層層迷霧。

血族等人，下意識后退。

夜綰緊緊的攥緊右手，指甲嵌進掌心流血也不自知。

只是傷口會自動愈合，愈合的速度也沒有剛開始那般快。

但疼痛，是真的。

轉眼間，剛剛還被夜綰壓迫的血獵隊伍，頓時消失在櫟水對岸，留下的，也只不過是團團煙霧而已。

塵埃游蕩著，極其負責地在周邊游蕩，影響著血族一方所有人的視線。

忽然間，夜綰覺得身子好累，就連手中的劍也因為她的虛弱，能量不足，形態在空中也慢慢消失。

血紅色瞳孔，慢慢變成了最開始的藍色。

冷艷，憂郁，不知所措。

他說，她的這雙藍眸，很美。

驚艷了他的世界。

“殿下！”

“快來人，殿下暈倒了！”

“所有人，安全撤離，快！”

暈倒的時候，夜綰覺得耳邊還挺嘈雜的，并沒有想象中的沉寂。

似哭非哭地瞇著眼，望著空氣中雜亂無章的塵埃，那么渺小的一個小顆粒，打到臉上，疼的厲害。

心也在陣陣泛疼。

好比刀子，反反復復在心口上，劃了一刀又一刀。

雪，到底還是落在了夜綰的白皙的肌膚上，沾濕了飄揚的黑斗篷，在上面映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印記。

徹底昏迷前，夜綰的腦海里還回蕩著謝承慕的那一句話。

“你一定會后悔的。”

是啊，夜綰現在就已經后悔了。

鼻尖泛酸，夜綰再也沒了力氣，淚痕從眼角滑落，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淚的冰涼。

直到這一刻，夜綰才真正明白……

他一直都有在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