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堯回了住處,洛書已經在門口候著了,見他回來,立刻迎了上來,“師父。”
“嗯。”
傅堯反手布了結界,帶著洛書進了洞府。
洞府庭院模樣,建在山頂,在聚靈陣的作用下靈霧彌漫,山水相稱,綠意盎然。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霧氣中。
房間里一片昏暗,只有一支蠟燭撒發出來的微弱光芒。迤邐珠簾,暖玉為榻,榻上躺著一個人,面貌被兜帽遮了大半,只露出半張蒼白的臉,玄衣青絲幾乎融為一體。
傅堯俯身打量著他,“你在哪兒找到他的?”
“后山禁地外。”洛書回道。
傅堯若有所思道,“沒有修為,他是怎么上來的?又是怎么倒在禁地前的?”
“是的,有人帶他上來的,禁地前有打斗的痕跡,另外那個人至少有圣階。”洛書聲音始終平靜,“而且,是真正的習武之人,內元武者。”
“這倒是奇了,已經很久沒人能練出內生元力了。”傅堯起身道,“如果我沒記錯,只有白家那個自稱獨孤鶴的瘋少爺,還是參與了鳳族的試煉計劃才突然有的。”
“是的,就目前的消息而言。”
“本尊應該留下記憶的。”傅堯抬手一拂,原本的老者模樣瞬間褪去,“霍逍那邊怎么樣了?”
“千機閣奇怪的很,他好像有恃無恐,死都不怕,而且......他的靈魂一片混沌。”洛書顯然更適應師父現在的樣子,表情自然了許多,“目前已知參與試驗的,無論是霍逍、獨孤鶴、極北雪妖的圣女、極樂門門主,沒有一個是好啃的骨頭。”
傅堯閉了閉眼,嘆息道,“那就算了,為師要閉關一陣,蘇清的事你看著辦吧!”
“是。”洛書道,又看了眼床上的人,“那他呢?”
“既然與禁地有關,就等他醒來吧!一介凡人,你還制不住嗎?”
傅堯說罷,身影漸漸變淡,只剩點點細碎的冷光伴著奇異的、雪松的清冽香氣。
這味道并不熟悉,師傅身上是沒有任何味道的。
洛書的目光移向床上的人,微微蹙眉,生出幾分不妙的感覺。
只是床上的人安穩地躺著,露出來的半張臉面色紅潤,看起來好極了,但也依舊察覺不到任何靈力或者元力,連魂力都是正常的普通人水平。
難道真是想錯了?
可他為什么會倒在禁地之前?那獨孤鶴又哪里去了?
洛書一時不明白是什么造成了這樣的感覺,最終也只是盤膝坐在了門口打坐。
弟子們大張旗鼓地找了一天,但是無相門再大,這數千名弟子也該找遍了,卻始終沒什么線索。別說蘇清的人影了,一根頭發絲都沒見到。
無相門不得進出很顯然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來參加壽宴的身份都不一般,山腳的流水席倒還好說,主殿的都是不可能在無相門耗時間的人,一天兩天還好,畢竟原本就打算在這里待上三天的,但是久了,出了亂子可如何是好?
烈正陽與傅堯的恩怨已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若是偏偏要為了什么所謂的玩*弄普通女子感情,不過區區小事,哪里值得這么多人耽誤時間?
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是又待了兩天的諸位已經開始面色不虞,聚集在主殿質問前來安撫的洛書。
“我說你們這好好辦個壽宴怎么最后成了我們被關在了這里?你說這誰有問題就處理掉好了,人你們也找了這么久了,總共就這么大的地方,這么多人找了這么多天,還找不著的話跟我們也沒什么關系吧!”
“就是啊!小友!既然是你師父最疼愛的徒弟出了事,怎么他就直接閉關了?這可看不出幾分疼愛啊!”
洛書不卑不亢道,“各位前輩,家師自然是關心弟子的,只是首座師兄的魂燈還好好的,想來也沒大事。”
“沒大事就把這大陣關了啊!怪費靈石的!我們走了你們再找也好找些。”
“是啊是啊!”
“不是晚輩不放人,是烈前輩要各位留下了做見證的,為了我云華山、無相門的聲譽,此事一定要了結才好,望前輩們理解。”洛書道。
“烈正陽說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也沒同意啊!”
“實在抱歉,護山大陣的控制權在掌門和師父手中,師父此次閉關,沒有個十年八年是不會出來的。”洛書狀似惋惜道,“況且,我云華山的清白還沒還來......”
“這......誰不知你云華山最是清正,怎么可能有那些事?”
“蕭前輩雖然清楚,卻不見得大家都這樣想,畢竟無風不起浪,若是吹起了風,總會引起些水花,侮了師兄的名聲也就罷了,這連帶著把師父他老人家的臉往地上扔,實在是不得不重視。”洛書嘆了口氣,又接道,“只希望烈前輩帶來的人能還我們一個清白。”
這話一出口,大家都是人精,誰還不明白洛書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是啊!有沒有問題是不是應該請那幾位所謂受害者來說一說?可能是個誤會啊!”蕭靖宇一拍腦門,樂呵呵道,“誰對誰錯咱們不得挑明了說?”
萬靈宗眾人都站在這位蕭長老的身后,雖然他是笑著說話的,但是態度很明顯。
烈正陽冷笑一聲,“怎么?蕭長老是覺得老夫冤枉人?”
“烈兄也是為了伸張正義,可真相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嗎?”蕭靖宇渾身氣勢一震,“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烈兄就這么確定那幾個普通人沒有問題?”
“你覺得他們敢騙我?”烈正陽陰森森地磨著牙道。
蕭靖宇依舊端著和藹可親的姿態,“但是一下子出現好幾個,您不覺得可疑嗎?”
烈正陽冷笑一聲,“帶人上來。”
烈家人基本上都好著棗紅,一個個又是糙漢子,本就臉黑,再加上沖天的紅發,最后一個個活像是行走的棗樹精,審美簡直慘不忍睹。
暫時有了解決的法子,大家也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著烈家人把人帶來。
還沒見到人,一聲鳥鳴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