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風前殘燭
- 守望白原
- 斫輕狂
- 4005字
- 2021-08-16 11:08:45
(注:本書純屬虛構,不借指任何人,任何團體,任何組織,只是呼吁人們保護地球,保護環境。)
朱顏漸老,白發添多少。流年似水渾過了,留得飛花殘照。
白原地迥無塵,老夫一片閑云。戀殺冰山不去,冰山未必留人。
這一首詞,改編自白樸的《清平樂·朱顏漸老》,老,并不是結束,對于某些人,也許是新的開始。
我們的隊伍轉了個彎,又回到了之前敵營的地方。
來到這里,我先是去了一趟白原科學研究院,在這里,我見到了主要負責科學研究的SW團的同志們,想要打聽一下感染浪的病菌到底是個什么來頭。
在這里,我見到了WA軍團總司令開菲爾同志,是一位法國人,迷彩色的軍裝映襯著金黃的頭發,讓人感覺十分精神。
在向開菲爾敬過禮后,我走進了實驗室。
我找這里的研究人員要到了當時研究此種病菌的記錄,具體內容如下:
“2170年11月28日研究記錄
今日,有一士兵意外墜入暗河,帶來了一些透明膠狀物,我所立即開始分析此物質成分,發現其與人類唾液組成非常相似,并混有氰化鉀等劇毒物質,經過進一步分析,我們發現此種液體之所以呈現凝膠狀態,是因為含有大量蛋白質與二硫鍵,可以穩定其復雜結構,使其呈現像蛋清一樣的凝膠結構。此外,其中還含有大量不知名的冠狀病毒,我們將其分離出來研究,發現這是一種從未被發現過的病毒,此外,它已經有兩億年的歷史了,我所立刻對這種病毒起了極大的興趣,隨即開始對其進行解剖,發現其結構十分復雜,我們如果只看外形實在分辨不出它與其他冠狀病毒的區別,我們將其與已知的七種可以感染人類的冠狀病毒hcov-229E,hcov-oc43,hcov-nl63,hcov-hku1,sars-cov,mers-cov,2019-ncov。進行對比,發現其結構與以上七種無相似之處,我們知道,普通冠狀病毒基因組5′端具有甲基化的帽狀結構,3′端具有poly(A)尾,基因組全長約27-32kb,但是此種病毒基因組全長竟然達到了驚人的56kb,冠狀病毒定義為線性單股正鏈的病毒,而此種新型病毒卻是負股RNA病毒,其單股RNA不能作為mRNA,稱為負股,須先合成互補股作為mRNA,再轉譯蛋白分子,而後產生核酸的復制型,成為合成子代病毒RNA的模板。這種RNA結構非常類似于正粘病毒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流感病毒,此種病毒的棘突不明顯,有些毒株甚至沒有棘突。這令人非常匪夷所思,這種來自兩億年前的病毒究竟能引起怎樣的癥狀呢?我所立即展開了試驗,我們先將毒株注射進了成年白鼠的血液里面,在觀察了十分鐘后,我們發現,白鼠開始呼吸困難。并且急劇衰老,半小時后,白鼠已無生命體征。這立即引起了我們研究所的極大興趣,我們又做了多組實驗后,我們證明,被此種病毒感染后會出現急劇衰老并且器官衰竭的癥狀,十分致命,于是,我們立即找到了此樣本的提供者,發現在提供此樣本一天后,此士兵的年齡至少大了十歲,各器官都逐漸衰弱。因此,我們證明,此種病毒可以傳染人類,我們取了此士兵的唾液,尿液,糞便,與呼出氣體進行研究,發現其排泄物與排遺物均無傳染能力,唯一只有唾液擁有傳染力,所以,我們十分確定此種病毒通過唾液傳播。無其他途徑。并且我所將其命名為WA2171-ncov。并且,我們推測,此種病毒和凝膠狀物應該來自某種遠古生物,但具體是什么生物,我們還無法得知。但是,我們驚奇的發現,白原復活的古生物寒蛾卻能免疫這種病毒,并且能治愈感染這種病毒的人們?!?
看完這篇報告,我心中的疑惑就一掃而光了,我明白,人世間的任何苦難,都是由人類一手帶來的,但是仍有些人默默忍受著這些苦難,毫無怨言。我們雖無法抉擇自己的生命,但我們會盡力演繹好自己的生命。
不知疲憊的太陽在這一天落下了,久違的黑夜閃爍著燦爛的星辰,而星辰之下,有我們無盡的守望,久久凝聚,無法散去。白原進入了極夜。
第二天,我在漆黑一片的白原上共同向著敵人大本營奔去,我知道,我們把瘟疫傳染給了gcp,雖然他們是我們的敵人,但是我們不能不理不睬。任他們死去。
我們來到了那個拔地而起的突兀的建筑物前,走了進去,迎頭撞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我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他是阿爾布萊恩·蒂奇。
“老伙計,我們又見面了。”
他居然流下了眼淚,幾乎是懇求般的對我說:“請殺了我?!?
我拍拍他的肩,鼻子突然一酸。我看著面前這個羸弱的老人,實在無法把他與那個兇神惡煞的阿爾布萊恩·蒂奇聯系在一起。
“不要擔心,我是來救你的。”
他抬起那張飽經滄桑的臉,看向了我,然后下意識地轉過了頭,對我懺悔道:“我是個罪人,請殺了我,去安撫那些被我殺死的魂靈?!?
我沒有說話,而是打開了裝有寒蛾的瓶子,讓寒蛾去縈繞他的身體,十分鐘后。他變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沒想到他竟然哇哇地哭了起來,一把抱住了我,懇求道:“請饒了我?!?
我笑了笑,把他帶回了營地。
然后我聯系WA司令部,請求司令開菲爾帶領醫療隊去救治敵軍,出于人道主義,開菲爾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然后親自帶著一百名由白原尖端醫生組成的隊伍開赴敵營,我也隨著隊伍去了,還有已經變成小孩子的阿爾布萊恩·蒂奇。
我進入了敵營中,我看到了一副怎樣的景象,本來身強力壯的士兵們全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讓人倍感心酸,看向那一張張滄桑的臉,雖沒有經受太多歲月的折磨,但是已經被那深深的皺紋映襯的狼狽不堪。
此情此景,我實在是凄涼,于是,我在敵營的墻上刻著了一首詩,
“哀歌·題營壁上
僵臥病榻難寸步,一夜白頭苦殺人。
空伴孤夜有誰憐,夜影之下見幽恨。
君不見吾昨日狀,君不見吾昨日狂。
君莫笑吾老來癡,吾必笑君守空房。
海浪湮滅千堆雪,拍案碎華聽雷硠。
海天一色日終落,風起雪過人猶罔。
浩浩蕩蕩巨浪生,芴芴暴僄猶蕭瑟。
日日思鄉不得見,而今委作他鄉客。
同是天涯淪落人,同是耄老人欲頹。
流光悠悠綠芭蕉,任其幽幽不復回。
亡人徒有一人身,忘人社稷猶悲嘆。
雖是敵人應有情,天下誰人不可憐。
我刻下了這首詩,然后開始著手于救助被感染的敵軍,我放出了寒蛾們,任他們在敵軍身旁飛翔。
十分鐘后,所有敵軍都變成了孩子,我們將他們統統帶回了營地。
路上,我帶著一群已經變成了孩子的敵軍,突然想到了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中所寫的,烏爾蘇拉帶著一群孩子,走過家族的一生,最后,烏爾蘇拉又被當作孩子們的玩具,痛苦的死去。那是一個悲傷的老人,家族的人們不斷地循環,不斷的出生,死去,家族中的第一個人將被綁在樹上,家族中的最后一個人正被螞蟻吃掉。當梅爾吉亞德斯的預言被破譯后,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一小時后,我們來到了營地,開菲爾沒有虧待他們,把他們編入了CW團里,讓他們負責戰地火力覆蓋,開菲爾認為現在時機非常好,于是派兵去部署前線,將敵人一網打盡。
我欣喜若狂,連手上的繃帶都忘記換,直接就帶領DF團的同志們開赴前線。
這喜悅背后,其實藏著一個巨大的犯罪團體。我們著實低估了gcp的兵力。
在黑暗中忙活了十幾個小時后,前線就部署完畢了,開菲爾親自領導我們在在前線作戰,讓我們的士氣不由得高漲。開菲爾讓我趁著黑暗去挑起戰爭,于是我來到了之前關押我們的營地里,那里十分寂靜,但是,一進房門我今看到了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那雙眼睛是一名男子的,他直勾勾的盯著我。當我懷著一抹壞笑走近他時,他站了起來,對著我小聲說了一句:“傳達我的這句話,你們WA等死吧!”他飛快地離開了這間牢房,留下了一張紙片:風行者,本·湯姆森。gcp總司令。
我冷笑一聲,飛快地跑回了前線,把這張紙條交給了開菲爾,開菲爾看后,氣的一咬牙,將紙片撕個粉碎,嘴里還喃喃道:“這個狗東西?!?
開菲爾立即讓我們各就各位,做好準備,看到有敵人露頭就打,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阿爾布萊恩·蒂奇在擺弄一把尖利的短刀,可我沒時間管他,因為敵人的大炮已經打了過來。
這場交火一觸即發,我雖不想再描寫那殘酷的戰場,但是那絕對是我來到白愿以來我隨見到的最大的一場戰爭,也是最后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爭。血沫橫飛,硝煙彌漫,我手中的槍在顫抖,在嘶吼著,沉鳴著,白原也在怒吼,但在大炮的聲音中,那驚濤拍岸的壯闊聲音已經不見了。不斷地有人倒下,不斷地有人沖上前,不斷的有彈片從我耳邊飛過。星辰也在流淚,被白原的冰冷凍結,化作雪飄飄落下。渺遠的思緒乘著風,早已游離到了九霄云外。聒碎鄉心夢不成,一個個焦黑的彈坑,是純潔的白原身上抹不去的疤痕。而那深深的彈孔,也是很多人這輩子最后的疼痛了。
風呼嘯著而過,我依稀聽到了開菲爾的吼聲。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個黑影向他閃去,刀光劍影,開菲爾轟然倒下,我立馬向他跑去,但是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一把短刀刺穿了開菲爾的胸膛,那把短刀正是阿爾布萊恩·蒂奇在戰前擺弄的那把。
我一氣之下,連仗也不打了,立馬開始尋找阿爾布萊恩的位置,發現他正準備逃走,我直接撲了上去,用一只手就把已經變成孩子的阿爾布萊恩按在了地上。
“請問你想跑到哪里去?!?
沒想到他竟沒有絲毫的害怕,笑了笑,對我說;“你早晚會明白的,長官?!彪S即反手將我打暈,灰溜溜的逃了。
再次醒來時,仗已經打完了。我站了起來,差點沒有哭出來。
我看向那一地的尸體,心理防線直接崩塌,哭了起來。
我來到了卡梅爾的尸體前,跪了下來,為亡靈們默默祈禱著。我在也沒有臉面回到營地去了。我在那尸體堆成的小山上轉來轉去,我無法原諒自己,去敵營中就出了這樣一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我想到了遭受南京大屠殺的中國同胞們,在同胞們的尸體上幸存下來時,也是這種心情吧。
”卅萬亡靈,飲恨江城。日月慘淡,寰宇震驚?!?
我漫無邊際的朝營地走去,我知道,我們輸了,我們太低估了敵人的兵力與實力,我們輸了,我們無法守護人類的未來。
我來到了白原最高的冰山上,來到了薩爾文迪的十字架前,向他訴說著我們節節敗退,向他懺悔沒有保護好他的兒子。
這時,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轉過身去,那是海。
我登時就嚇了一跳,試探性的朝他伸出了手,他笑了笑,向我擺了擺手,然后對我說:“振作起來,你的初心呢?”
我想了起來,對他說了一句他生前曾反復說的一句話:“我想保護人類的未來?!?
海溫暖的笑了,隨即就消失了。只留下了翩翩飛舞的寒蛾。
我站了起來,朝著寰宇吶喊:“本·湯姆森,等著被打敗吧!”
我趁著夜色向營地走去,一路上,極光與我相伴,永不離去。也許,我已經是遍體鱗傷,風前殘燭,但是,我還沒有被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