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書純屬虛構,不借指任何人,任何團體,任何組織,只是呼吁人們保護地球,保護環境。)
“極地的太陽還沒有從地平線落下,碧空盡于邈遠的海,碧海激起蕩漾的波。故鄉早已不見,留下我這個孤獨的人孤獨得思念著我孤獨的故鄉?!?
離家一星期后,我在日記中這樣寫道。
也許這就是鄉愁吧,于是我在上文那句話后面又加了一首《虞美人》
“故園昨夜又秋風,瓊華惹人愁?;ü{錦書無處寄,明月不見空影無人候。
飛星殘我鄉心去,銀漢猶輕柔。寒風送我鄉愁回,吹寒故園伴我登舊樓?!?
寫下這首詞后,我走出了帳篷,拿起了望遠鏡,開始觀察敵營的情況。
看了一會,眼眶紅腫的卡梅爾走出了他的帳篷,來到我的旁邊。
“早上好。”我跟他打了聲招呼
“您早?!彼曇羯硢〉幕貞溃催@幅樣子,昨晚應該一夜沒睡。
“我想我的父親了”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沒說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
一小時后,熟悉的大炮聲響起,我們立刻回到已經兩天沒有使用的戰壕里,繼續與敵人戰斗。至于卡梅爾,就任他去吧,畢竟他還沒有從喪父的陰影中走出來。
令人驚奇的是,卡梅爾竟然走上了前線,并且表現的非常勇猛,槍法準的驚人,不愧是薩爾文迪的兒子。
我們暫且不提在在前線打仗的情形,而是把鏡頭轉到敵人在昨天花了一天時間研制的新武器。
那是一枚威力約等于50枚熱輻射炸彈的壓縮炸彈,可以瞬間把一座冰山夷為平地。
他們將那枚炸彈偷偷放在了卡梅爾的帳篷后面,設定三小時爆炸。
我們把鏡頭再次切回前線。
我們與敵人鏖戰了三小時后,突然,背后一聲巨響,巨大的熱浪將我們掀飛,飛出了十幾米遠,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后背被燒得焦黑,要不是極地的冰冷和穿得厚,可能直接烤就被烤熟了。
后頭看了一眼,當時在前線的同志們都被炸飛,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呻吟,有的同志,甚至來不及呻吟,當場就死亡了。
我但是真的是崩潰了,本來勝利的希望就十分渺茫,這樣一看,我們甚至可以宣告投降了。
敵人一看計劃得逞,立刻開始進攻我軍已經被炸為一片黑色的焦土的營地,把在營地中幸存的同志們全部殺死了,我和被炸飛的同志們立刻轉移陣地,但是還有很多同志因受傷過重的,也被殺死了。
我流下了眼淚,任由它結成冰晶灑落下來,這是一個幸存者對于死者的最后的愧怍。
我們暫時轉移到了一座冰山的后面,想要休整一下,這次爆炸使我們失去了一半多的戰友,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我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卡梅爾,沒有發現他,只是發現了另一位戰俘在和一名志愿軍竊竊私語。
這立刻讓我起了疑心,把卡梅爾的事情拋在腦后,立刻沖上前大聲問道:“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就是你投放了炸彈!”
那戰俘顯然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戰戰兢兢的用英語問我:“what do you want to do ,I'm Innocent!”
就這一句話,成功激起了我的怒火,讓我對他的懷疑到達了頂峰,隨即一把抓起他,說:“快說,不然我現在就斃了你?!?
他嚇得臉色蒼白,冷汗瞬間在臉上結成了冰碴滾落下來。
“it’s .......not me .”他嚇得說話都結巴了。
我立刻將他放倒,對他進行搜身,果然,翻出了一張寫有字的小紙條。是用意大利語寫的。翻譯一下就是
“親愛的老兄,你已經被俘一天一夜了,在那邊應該沒少吃苦頭吧,不用害怕,我們很快就會救你出來的,只需一枚小小的壓縮炸彈,你應該明白,請于早上4點鐘來到他們的營地后面,將他們一網打盡。
阿爾布萊恩·蒂奇”
看完這張紙條,我氣壞了,把戰俘綁了起來,隨即斃了他,我不會忘記他臨死前蒼白的臉色,但我更不會忘記在這次爆炸中犧牲的同志們。
把他埋葬了以后,我開始冷靜的分析局勢,我發現我們的彈藥已經嚴重不足,頂多就夠我們一天的用量,食物更是緊缺,可能連我們幸存的這些人的一頓飯都不夠,也就是說,與其跪著茍延殘喘,不如站起來奮起反擊,于是,我默默下定了決心,搬來了一個木質的板凳,站在了上面,大聲說:“同志們,安靜一下?!?
現場靜了下來。
“我們的處境非常危險,我們的營地被炸毀了,彈藥和糧食嚴重不足,如果敵人進攻過來,我們必死無疑,大家明白嗎?所以,我們應振作起來,投放炸彈的人已經被就地正法了,我們應該打起精神,做好犧牲的準備,用最后僅剩彈藥和糧草,對敵人做出最后的進攻,拼一次吧,如果贏了,那么我們的處境就會好起來,如果輸了,我們就會全軍覆沒。但是,我們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如果在這里茍活,不出一星期,我們都會餓死,但是,大丈夫要死得轟轟烈烈!與其跪著茍延殘喘,不如站起來奮起反擊,所以,我們要趁著敵人放松警惕的現在,沖進敵營,去換取這最后一絲的希望。如果,諸位覺得我說的對,想要跟我拼搏一下,請堅定地舉起你們的手,人類的未來,現在真的是掌握在你們手中了!”
我看見所有人都堅定地舉起了手。但在那些手中,我并沒有看到卡梅爾,這令我有些擔心,但是現在管不了一個人的死活了,因為,千千萬萬鮮活的生命,要去獻給人類的未來。
“咱們出發!”我高叫道。
我們浩浩蕩蕩的叢冰山后面走了出來,繞了一個圈,繞到了敵營的后面。
我示意大軍停下,然后偷偷摸到了敵營,往里面認了兩枚煙霧震爆彈,然后高喊一聲:“沖!”
一瞬間,煙塵伴著強光從四面八方開來,千軍萬馬踏破堅固的圍墻。
我也跟著沖了進去,只聽見大炮聲夾雜著槍聲,震耳欲聾。慘叫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我緊緊地抱住手中的槍,看見敵人就打,一會就撂倒了十幾個敵人。
這便是戰場,硝煙彌漫,滿地的白雪顯得天空中的煙塵更加的昏黃。支離破碎的營房,觸目驚心的尸體,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十分凄涼,湛藍的冰川反射著極地的日光,照在了幸存者的臉頰上,并沒有讓人感覺到溫暖,只是感覺到一股從頭到腳的冰涼。我與敵人鏖戰著,不一會子彈就打光了,于是我又拔出了隨身攜帶的登山鎬,拿著尖利的稿子就對著敵人揮舞。時不時地身體上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剛剛流出的血液很快就凝固成了赤玉,連著身上厚厚的衣服被緊緊的粘在了傷口上。
我手中的登山鎬已近被鮮血染紅,手臂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殺了幾個人了,只是看著滿地橫七豎八的尸體,被我當成泥土一樣踩踏。
鏖戰兩小時后,我受傷的身體實在吃不消了,于是,我一咬牙,用這最后一點力氣將登山鎬砸向遠處的敵人,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一個gcp軍團的軍長頭上。
我緊緊地閉上了雙眼。我已經不打算再醒來了。
“爸爸?!?
一個稚嫩的男生聲響了起來,熟悉的音色讓我不可思議的睜開了眼睛。
“兒子?”
我坐了起來,看了看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兒子。但我還是緊緊地抱住了他。
“兒子,你不是........”我的淚水汩汩的從我紅腫的眼睛中涌出。
他沒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我,身邊突然飛出了十幾只渾身雪白透明的蛾
那是虛無的感覺,原來,他根本就不存在。
他漸漸的從我手中消失,只留下了那雪白的蛾在跟我告別,這來之不易的你,哪怕只是十秒鐘,我也感到心滿意足,可是,我卻無法永遠陪在你身邊,直到永遠。那一刻我明白,失去的東西用多少愛都是贖不回來的,也許,我滴在他衣服上的那滴淚水,就是他對一個孤獨的父親的最后的牽掛,是他對人世最后的一點留戀,也是我對兒子的最后一份愧怍。
我痛哭了起來,任由那滾燙的淚水在臉頰流過。
過了一會,我的身后后突然出現了兩個衰老的身影,拍了拍我。
我下意識的回頭,發現那是我的父母。
“爸,媽?”我抽噎的說道,看著母親那張衰老的面容,我又想起了童年的快樂時光,但是我又想起了,我由于工作,沒能見上她的最后一面,我剛想給我母親說句話,但是,他們很快就從我眼前消失了。
后面隨之而來的還有我的妻子。蘇軾曾經在夢里與王弗相見,寫下了血淚凝結成的江城子,我想非常符合我現在的心情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
可惜,她也只是一閃而過,在我的記憶中淡出。
我哭的雙眼紅腫,我知道,這應該是我對人世間最后的留戀了,隨即,我看到了自己。
他對我說:“你還有事情要做。”
我站了起來,止住了淚水,把拳頭攥緊?;钤谔摶玫氖澜缋?,真是可悲,回憶太過于悲傷,不如就此把它忘了吧。
我走了出去.......
我睜開了眼睛,發現這是一場夢,我面前還有一群同志焦急地圍著我。
“他醒了,他醒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服的床上,感到很納悶。然后,卡梅爾從人群中閃了出來,為我講了事情的經過。
“在你昏迷之前,由于你用登山鎬砸死了敵人的軍長,敵人士氣大挫,潰不成軍,幾乎被我們趕盡殺絕,我們取得了巨大勝利,剩下的敵人一半逃跑了,一半被俘,我們也有了新的營房和充足的物資?!?
我又驚又喜,一把抱住了卡梅爾,又對他說:“我之前還擔心你呢,你是怎么從爆炸中幸存下來的?”
“說來話長,當時,我立即臥倒,但還是被炸飛了。直飛出了十幾米遠,我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親眼看到敵人將我附近的同志們刺殺,心如刀割,但卻無法反抗,就閉上了眼睛,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夢到了我所有的親人,甚至還有我自己,但他意味深長的對我說‘你還有事情要做’然后我就醒了,當時我哭的稀里嘩啦的,直到我定睛一看,我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座冰山上,身邊還有雪白透明的蛾,他們叫寒蛾,生活在一億年前,被凍在了極地厚厚的冰川里,但是敵人的炸彈將永凍層破壞了,這些小家伙們就緩慢的醒了過來。說來也奇怪,他們為什么被冰凍了一億年了,還能活著,為什么我可以夢到他們?!?
旁邊一個同志也補充道;“我看到遠同志也是被這種蛾所救,我們看到了他躺在地上,消失了好幾分鐘,然后就出現在了一張床上。然后身邊就飛出了這種蛾?!?
我貌似明白了什么,隨即對大家說:“不如我們把它們命名為寒蛾吧?!?
那些小家伙們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從門口飛了進來,未在我的身邊轉來轉去。
只有我知道,我的兒子叫寒。
我從床上站了起來,對大家說:“同志們,這次干得漂亮,我們休整幾天之后,就乘勝追擊,一直把敵人打出白原為止!”
“好!”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卡梅爾突然開口了:“不如我們推舉遠同志為指揮官兼團長把,不然群龍無首也不行?!?
我就這樣稀里糊涂的當上了團長。
那天的休息時間,我又夢到了我的兒子,他穿著一襲白衣,身邊寒蛾環繞,對我說:“爸爸,你過的好嗎,我想你了?!?
我伸手想去抓住兒子,毋庸置疑,我失敗了。
我醒來了,手上只抓著一只寒蛾,于是我更加確定了。也許,寒蛾鳴泣之時,就是一個孤獨的兒子對他孤獨的父親的呼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