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馬文盡可能努力的管理和維持著領地的建設和發展。
阿雀是個非常熟練而且聰明的木匠,在她的努力下,河邊樹立起了三座水車——兩座用來澆水、灌溉,農夫們在農田邊上挖開了幾條溝渠,用來儲存引來的河水,現在不管是灌溉的水還是其他用水,都不用再到河邊打水了。
而阿德帶領的獵人也在馬文激發的靈感下設下了大量陷阱,他們每天晚上去設下陷阱,早上進林子去收獲獵物,極大的填補了食物的空缺,以目前貯藏的肉食來看,堅持到第一個收獲季節不是問題。
更別說幾個漁夫在紅松河畔捕到了不少淡水河魚,食物的問題也逐漸不是問題。
而流亡地的木匠已經搭建好了足夠數量的棚屋,保證每個人都有地方可以遮風擋雨——用茅草簡單鋪墊一下,簡陋的定居地就已經搭建完成了。
而木匠也沒有閑著,他們開始進一步砍伐樹林,囤積木料,為建設正兒八經的木房子做好了準備。
謝天謝地這個世界沒有春夏秋冬,至少不用擔心冬季保暖的問題。
對于馬文來說,他也沒有閑著,他的靈魂已被強化,而肉體在靈魂力量的映射下幾乎不會疲憊和困倦,所以他晚上學習各種知識,白天則在領地中四處游蕩,用這些知識優化領地上的各種工作。
雖然這樣效率不高,但現在領地上的人們都在為生計奔命,讓他暫時打消了開個學校專門傳授相關知識的心。
但新生的領地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目前他們所使用的生產工具損耗越來越多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目前領地儲備的工具多是來源于紅松鎮帶來的儲備,現在沒有鐵匠鋪,自然也就沒有鐵器。
這兩天,就算再怎么仔細保養小心使用,也已經有將近十把斧子和幾套農具遭到了不可逆的損毀——這個世界的冶煉技術實在是不怎么樣,有幾把斧頭斧刃直接斷裂了,馬文只好把他們丟進倉庫里,等著以后融掉再利用。
關于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案,三四六八表示將會在幾天內解決——自從上次因為本地真神的回響引起的攻擊事件結束以后,三四六八愈發謹慎了,所有改動規則和撬動宇宙縫隙的方案都被廢止,馬文雖然大概猜到了解決方案,也僅止于猜測。
……
“大人,我們又弄壞了三四把斧頭。”木匠圖特一臉沮喪的跟馬文匯報——他是阿雀的父親,負責領地上伐木的工作,由于這部分工作量是最大的,所以他們毀壞斧子是常有的事。
馬文還沒說話,旁邊的鐵匠“黑鐵”就悶聲悶氣的開口了:“領主大人,我們已經在山上查看過了,山上有黏土和金屬礦石,我們得盡快弄一個鐵礦了——不然斧子這么壞下去,可不是個事兒。”
馬文看了一眼這個一身腱子肉,渾身黝黑油亮的粗壯漢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我們沒有人力去開采礦石,也沒有能把礦石熔煉成鐵錠的辦法,你是鐵匠你知道的。”
黑鐵想了想,只能無奈的嘆氣。
的確,對于目前的領地來說,是不具備熔煉鐵礦的能力的——紅松鎮一向是鐵礦產地,但從來不產煤炭,加上地處偏遠,加爾文領主不具備長途貿易的能力,所以從來都是囤積好鐵礦等著來自王國中心的商隊用各種商品換取鐵礦。
黑鐵在鎮上實際上只會用鐵錠打造各種工具和武器,以及為領主的士兵修補盔甲罷了。
馬文剛想說他會想辦法的,可話到嘴邊還沒說出口,忽然突兀地看向頭頂的天空——在漫天繁星中,一道火光劃破夜幕,從天邊直直沖向了這片領地。
馬文豁然站起,正想出聲提醒領民避難,但那道火光突然轉向,墜向了下游的河流,呼嘯聲從天邊傳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人看到了火光,發出陣陣驚呼,人群仿佛炸了窩一般亂了起來。
“不要慌亂!保持鎮定!阿德,帶著你的兵維持秩序!”馬文一腳踢起自己靠在石頭上的斧頭——他這兩天一直在四處砍樹,佩劍讓他丟在馬車上了,雖然不是佩劍,但魔法戰士的附魔能力可不會因為附的是一把斧頭而有所折扣,“我去查看情況!”
這句話傳來時,馬文已經消失在了營地周圍的黑暗里。
離開火光范圍,但馬文的視力沒有收到任何影響——系統自動為他切換了夜視模式,他腳步不停,一路輾轉騰挪跑向了數公里外,那處火光的墜落地點。
三四六八的影像也適時出現在了馬文眼中的UI中:“喲,馬文,查收你的技術支援吧!”
“技術支援?什么玩意兒?”此刻四下沒人,馬文直接叫了出來:“你不是說不讓跨界支援嗎?而且我這就看到有個火球從天上落下來了!”
“啊,火球,那就沒錯了。”三四六八眉開眼笑的說:“而且我們說的是沒有跨界支援,但沒說不讓本宇宙進行支援啊~”
“本宇宙?什么情……”
“具體情況你待會就明白了,現在我得防備神明回響排異反應了!回聊!”
三四六八光速下線了。
一腦袋問好的馬文已經靠近了墜落的地點,在他看到火光的一瞬間,系統就自動給他標注了高亮,而他靠近的時候,也給他標注了距離、方位、經緯度等信息,甚至還有實時到達目標需要的時間。
他看到,在河面上已經升騰起一片濃重的霧氣,河水開始翻騰,在順下有一團亮光正若隱若現。
馬文本想跳進水中,但理智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系統提示這里的水溫足有一百二十度(星球大氣壓比地球標準大氣壓要大。),跳下去的話這副肉體往后只能剩個骨架了。
想了想,馬文決定原地等待。
片刻,河水停止沸騰。
一個火男從河水里走了出來(×)
一團火從河水里飄了出來(√)
“你好,你就是馬文?”那團火蒸干了周圍的水汽,馬文立刻就知道這就是三四六八剛剛提到的“援助力量”。
“你好,你就是‘三四六八’提到的援助力量?”馬文好奇的看著對方。
那團火焰上下漂浮了一下(馬文猜測這是在點頭):“是的,我叫弗雷米,來自二五二宇宙第一文明。在原點的記錄中,我們文明的官方命名是‘燃燒炎靈’,是第七種火焰形態的生命。”
……
“所以,為了幫我煉鐵,原點特意把你派來了?”馬文和弗雷米走在回程的路上,前者一臉古怪的問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弗雷米的聲音直接在馬文心中響起——似乎這種形態的生命都掌握了通過精神力傳遞信息的能力。
“這還真是……”馬文想了幾個形容詞,但沒有一個符合情況的。
“事實上,原點比你想象的更重視這件事。尤其是在神明回響攻擊事件以后,你幾乎已經成了我們唯一的突破口。”弗雷米飄蕩在馬文周圍。
“是么?”馬文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么,按照我們商量好符合本地世界觀的說辭,我是一個誕生了靈智的火元素,和你簽訂了契約,幫助你煉鐵?”弗雷米傳遞來的信息充滿了古怪,“你覺得這么怪異的說辭,你的領民會相信嗎?”
“你來都來了,我還能怎么辦?”馬文攤手說道:“難不成你還能變成火系魔法師不成?”
“……不太可能,我們文明的技術是建立在各種燃燒之上的,對偽裝成異文明這種事……不太擅長。”
“所以說啊,那還不如就現在這樣。”馬文聳聳肩:“反正他們也打不過我們。”
“好吧,你說的對。”
這時,兩人已經靠近了營地,馬文老遠就看到了阿德在營地外圍不安的轉來轉去,他對弗雷米點點頭,走走向了營地。
“領主大…人!先祖在上,這是什么?”阿德看見馬文的身影,他本以為是馬文身旁的火光是一只火把,但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團火光是懸浮在空中的。
“這是一只火元素。”馬文鄭重的說道,“一只成了精……不對,是一只誕生了靈智的火元素。”
“大家好,我叫弗雷米,請多指教。”弗雷米禮貌的聲音在阿福和他周圍的幾個士兵心中響起。
……
不管怎么樣,弗雷米的到來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過在領主大人的威嚴和對魔法力量的未知以及對弗雷米友善態度的加持下,領民們還是保持了最低限度的冷靜——大家都只敢遠遠看著,只有幾個孩子敢小心翼翼靠近,然后被家大人拽了回去。
不過這還得感謝這個世界本身存在的魔法體系——這個星球確實存在火焰元素這種東西,不過一般只有火系法師才能召喚,而且從未有誕生靈智的情況發生,但普通民眾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們只能把一切歸于神奇的魔法,然后繼續遠遠圍觀。
馬文對此也沒什么好辦法。
“好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開始工作吧。”在馬文的木棚前,弗雷米輕松地對馬文說道,“怎么大家都躺下了?”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人類是需要休息的。”馬文看了看這這團火。
“休息?哦,我在資料上看到過,人類需要睡眠來緩解疲勞,放松思考器官。而且由于目前此地人類科技水平的限制,大部分人需要自然光照來輔助工作。”弗雷米回應道:“不過照明這個就我就很不能理解了,因為我們不需要光亮。”
廢話,因為你們自發光啊…馬文捂著臉:“那需要幫你準備……燃料么?”
“啊,我想你這里的燃料應該是指我們需不需要補充能源?”弗雷米愉快的思緒很快傳來:“一般情況下不需要,我們的母星是一顆正值壯年的恒星,我們燃燒需要的能量可以直接從恒星中獲取……在來之前我已經獲取了足夠多能量,按照現在的消耗量,下一次獲取應該是在這顆行星兩次公轉以后,如果消耗量大于計劃量的話,我會直接從這個星系的恒星獲取,我們有相關的能量轉化和貯藏技術。”
“額,不過我從資料里看過,一些有機物對于我們來說是非常‘美味’的燃燒材料,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試試。”
馬文從弗雷米的情緒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羞澀……
“不論如何,先談談我需要的吧。”馬文有些心累的放下捂著臉的手,決定以后等弗雷米自己去尋找各種他需要的美食——然后他拿出一把損壞的斧頭,“人類文明的技術建立在金屬上,而這個星球如你所見,金屬的冶煉還處在初級階段,這樣的金屬含有太多雜質,質量不是非常好,你看……”
弗雷米仔細觀察了那把斧子,分出一縷火焰將其卷起:“從物質成分來看,確實有太多雜質,我先試試把它熔煉掉吧……”
“嘶”。
火焰卷過斧頭,然后在幾秒鐘之內,鐵塊變成了液態,然后蒸發了。
“這就有些尷尬了……”馬文撓了撓頭:“你的火焰溫度有多高啊這?”
“……反正這個星系太陽溫度肯定沒我高……”弗雷米說。
“那為什么你沒有熱輻射?按道理你這樣溫度的物體出現在大氣層內是會引燃大氣層的……”
“原點技術,隔絕熱輻射,而且我也不需要氧氣助燃啊,你沒看我在水里也能燃燒么……”
“好吧是我眼界不夠開闊……”馬文又拿了把斧頭出來:“再試試吧,控制一下你的溫度……”
……
第二天清晨,馬文端坐在石頭上,面前擺著十來把斧頭和鎬頭——沒按柄的那種。
“大人,這是?”鐵匠黑鐵好奇的走過來,看著這些鐵具——身為一個鐵匠,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來這些鐵器的質量非常好。
“這是弗雷米和我昨天晚上做的。”馬文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