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誏打顫的溫柔語句，不知是在安慰眼前受了驚嚇的小人兒，還是在安慰心中五味雜陳的自己。

“冷不冷乖乖？”

顧晴粒雙眼發直，目光呆楞，秦晴誏注意到她雙目的瞳孔發了散。

“小寶？”

顧晴粒沒有答復。

秦晴誏徹底被她的狀態嚇住了，晃著她的肩膀，提高音量：

“小寶，你的手在流血？……”

顧晴粒怯怯地抬起小臉兒，臉上還帶著膠帶殘留下的膠印，嘴唇更是慘白。

“他們還對你做了什么？有沒有打你？有沒有虐凌？有沒有——！”

秦晴誏越說越急，聲音幾近怒吼，可顧晴粒仍是沒有回應，只從秦晴誏的外衣中伸出兩只小手，突然環住了他的脖子。

軟軟糯糯：“哥哥……”

秦晴誏心頭一軟，急促的呼吸立馬慢了下來，這是小朋友知道自己身世以后，第一次喊自己“哥哥”……

“乖，哥哥在，哥哥在呢……”

秦晴誏鼻尖發酸，伸手去抱她。

這個擁抱他等了很久，抱了很久。

他的前三十多年，失去了很多東西：親生父母拋棄，養父母突然離世，眼看著小朋友被送養……現在，又差點兒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顧晴粒被秦晴誏抱著安靜地流淚，使勁往他懷里鉆，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哥哥，我好冷，好怕……”

秦晴誏的手臂越來越用力，緊緊地把顧晴粒圈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

“小寶不怕，哥哥在呢，哥哥會一直護著你的……”

齊瀟遠遠地站著，看著眼前自己憧憬的男人抱著他真正的心尖兒肉，那是她幾近奢求了半生的溫暖，而她終究只配做個旁觀者。

秦晴誏在眾人面前給足了她臉面，在外人看來，她齊瀟才是秦晴誏的正妻良配，團團的聚光燈與吹捧，讓她幾乎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僅僅是秦晴誏為了保護那女孩所利用的工具罷了。

“秦先生，我來開車吧。”

秦晴誏連正眼都沒給她，只坐進了車里，把顧晴粒整個人放到自己的腿上，又把她身上的大衣緊了緊，關了車門。

齊瀟落寞地繞去駕駛座，一路上面無表情，車里安靜得緊，只能聽到秦晴誏輕拍安慰小朋友的細語。

“先生，您回來了。”

侍者打開后座車門，秦晴誏抱著小朋友下了車，而站在大宅門前的林叔驚了又驚。

“小姐？！怎么……？”

秦晴誏冷冰著臉，命令道：

“林叔，叫衛醫生過來給粒粒檢查身體，喊蔣蕭過來把車里的東西處理一下，再派人把齊小姐送回去。”

沒看住自家小姐，林叔羞愧難當，結結巴巴回應：“是、是……先生，我馬上就去……”

秦晴誏抱著顧晴粒回到主臥，外面的天又露出了蒙蒙亮的熹微晨光，秦晴誏關了主臥所有的遮光簾，把顧晴粒裹進了被子。

一夜驚魂，顧晴粒肉眼可見地疲憊不堪，在車上被秦晴誏抱著時就已有了困意，現下見她睡得沉穩，秦晴誏便想著去處理些緊急的公務。

“哥哥……”

秦晴誏回過身，見自己袖口上多了一只白嫩的小爪子，輕輕一笑。

“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