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京大附屬醫院。

“胎兒發育得很好，沒什么異常。”

衛湅訣仔仔細細地把桌子上一摞的檢查單全看了一遍，從血檢到B超單，沒有一項異常的指標，就連顧晴粒自身的健康狀態，都是對孕育小生命極有利的。

顧晴粒聽后，沒有一點的高興，甚至更是心酸：

“今天可以安排人流手術嗎？”

衛湅訣正開著葉酸片和維生素的藥單，聽見這句話，敲擊鍵盤的手懸在了半空，眉頭皺成了一團：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顧晴粒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一句：

“不是……”

“那就是秦晴誏不想要？現在孕周已經到了十一周了，也就是快要滿三個月了，秦晴誏要你一個人這個時候過來打胎，他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

“不、不是的衛醫生！他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但是……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歡小孩子，我不想給他添麻煩，所以就算了吧……”

衛湅訣刪掉了電腦上剛剛開好的葉酸片，轉過身，很認真道：

“這件事，我恐怕要和秦先生打聲招呼。”

“不！”

顧晴粒驚叫一聲，把衛湅訣嚇了一跳，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馬上軟下來了聲音：

“別，衛醫生……你別告訴他，我不想強迫他接受這個孩子……”

衛湅訣猶豫再三：

“你知道的，秦先生是我的老板，我的職責一方面是照顧好你的身體，另一方面，是要讓秦先生知道你的身體情況。”

顧晴粒定了定神：

“但是作為女性，我擁有絕對的生育權，在要不要孩子的問題上，我有100%的決定權。”

衛湅訣差點忘了眼前這位的工作行業，而作為醫生，這樣的基本法律他也是清楚的，他無權阻止顧晴粒打掉這個孩子。

顧晴粒見衛湅訣不說話，遂問：

“所以衛醫生，今天可以幫我安排人流手術嗎？”

京大附醫這兩年開通了線上預約系統，像人流、拔牙、飛秒激光術這類普遍的小手術，在線上系統里就能查到可預約的余位，衛湅訣如果這個時候撒謊說約不到位子，那就是明目張膽地違規……

“可以，去做一個術前體檢，我可以幫你把手術安排在四個小時以后。”

顧晴粒接過衛湅訣遞過來的檢查單：

“謝謝衛醫生。”

衛湅訣用力捏著單子，顧晴粒沒能成功拿走：

“衛醫生？”

衛湅訣注視著她的眼睛：

“粒粒，你要想清楚，這是你第一個孩子。”

顧晴粒用力去扯衛湅訣手里的單子：

“我已經想好了，不會后悔。”

衛湅訣松開手指，把單子放了出去：

“在麻醉之前，如果你改變主意了，隨時告訴我。”

顧晴粒點了頭，堅定地走出衛湅訣的治療室。

如果小孩子生下來不能得到足夠的期許和愛，那么就讓Ta……晚點再來吧。

衛湅訣看著顧晴粒小小的身影，心中多有不忍，法律只規定了她有完全的決定權，卻也從沒說過他不能讓小孩子的生父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