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灶房，成幼瑤搶在前頭占據了燒火的位置，小嚴氏也不與她爭搶，她將安貞剩下的白菜切了，又去拿了塊豆腐過來切成小塊兒，細粉就在灶房里放著，隨用隨取。她忙完，便看向安貞：“弟妹，我還要作甚？”

安貞笑道：“那就勞煩大嫂去拿些醬過來。”

成家是有自己做的醬的，嚴氏每年都會用黃豆做些，沒菜時盛些出來炒了，拿蔥或是菜葉子蘸著吃就能應付一頓飯。想起之前成幼瑤說缺了醬，安貞便同小嚴氏如此說道。

小嚴氏去盛醬了，成幼瑤先用碎柴火點起了火，等灶膛里火頭旺了，她同安貞說了一聲兒，安貞便往鍋里刷了油，白菜絲、胡蘿卜絲與土豆絲各抓一小把，放進鍋里翻炒。

成幼瑤說，有了帶咸味的醬便不用放鹽了，故此，安貞翻炒幾下菜絲，便用鍋鏟推到一邊去，又往鍋底刷了油，她雙手捏起一張薄餅，輕輕地鋪在鍋底。

刷醬，將菜絲扒到薄餅上，再用小刷子往菜絲上刷些醬，安貞便按著成幼瑤說的，將餅皮折疊起來包住菜絲，這才用鍋鏟鏟出放進碗里。

一通下來，安貞的動作已算得上行云流水。

……

安貞一連做了好幾個沒放雞蛋的煎餅，直到成三牛爺仨回來了，她才開始給爺仨做。

嚴氏早已將雞蛋拿了過來，她敲了雞蛋，用鍋鏟打散，很快便做好一個。做得多了，她圖省事兒，便一次多炒些菜絲，一個餅用一些，這會兒菜絲還剩不少，她便拿過一張餅皮兒，繼續做第二個。

三個帶著雞蛋的雞蛋煎餅做好，成三牛爺仨也進了灶房，嚴氏給爺仨一人分了一個雞蛋煎餅，嘴上說道：“這是半晌幺兒和四郎媳婦鼓搗出來的，我嘗著還行，就讓她們做這個。當家的，你快趁熱吃。”

剛出鍋的煎餅燙得很，但成三牛幾人都是皮糙肉厚的莊戶人，也不嫌燙，用手捏著便吃起來。

“味道如何？”成幼瑤期待地問道。

成三牛點點頭，只說了聲“好吃”，成大郎與他如出一轍，只有成二郎夸了兩句，又問成幼瑤怎地想起這樣做。

成幼瑤三言兩語糊弄過去，自己也端著碗，夾著一個吃起來。

她半晌時雖也吃了一個，可她食量不小，一個餅吃不飽，況且那都是半晌的事兒了，若是不吃，半下午便要餓，故此她便又拿了一個。

白菜豆腐湯也已煮好了，小嚴氏給眾人盛了碗，便默不作聲地吃著名不正言不順的雞蛋煎餅。

成幼瑤便吃著，便觀察幾人神色，成三牛父子三人臉上，肉眼可見帶著幾分滿足——這雞蛋裹著薄薄的餅皮，與炒雞蛋口感不同，但卻同樣好吃。

見狀，她試探道：“爹，娘，你們覺得，我若是去鎮上賣雞蛋煎餅，可會有人買？”

話音落下，原本還與成二郎說著小話的田氏也住了嘴，灶房里一時安靜無聲，只有灶膛里柴火燃燒發出的嗶啵聲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