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眾多破壞自然規律的魔法之中,復活術應該算是最為犯規的魔法。既然它能打破死亡的界限,那有著苛刻的條件和超高的難度也是理所當然。就如使用維奧拉這種具有一定失敗率的法杖,步林就從來沒有成功復活過任何一個人。
然而,他們還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些事情超乎了他們的想象。那就是一個人死后,自動觸發復活術和治愈術,使其像是時光倒流一樣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如今這個叫做炎雀的敵人就是這么一個角色,維奧拉在見到她復活的時候便推測到了這點。
陽光曬在萋萋的草地上,反光仿佛是綠茵上的星點。炎雀滿身是血地伸了一個懶腰,一個殺氣騰騰的懶腰。只見她扭了扭脖子,說:“在來找你們的一路上,我總在想自己為什么會得到這樣的能力。我竟然記起了自己原來是個拳擊手。哼,女人不該當拳擊手,但男人倒挺愛看。我死在了擂臺上,是因為我不肯倒下,不能讓我的對手看我笑話。正因為如此,我才得到了這種死不了的能力。”
“有了這種能力,你干什么都行,沒必要來找我們麻煩。”四季說。
“能再活一次,算是我欠了共和國的賬,只能償還。”炎雀說著就擺出了架勢,似乎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拳擊手、復生者、不死魔法,這幾個因素加起來,讓步林覺得無論如何都無法取勝,靠他自己的格斗技術更加不可能。
于是,他也無需多說,攔腰抱起了維奧拉。他問:“有不殺死敵人就將其制服的魔法嗎?”
“還是永久變形術,或者是催眠禁錮之類的。”維奧拉說。
“那我們將她催眠之后逃跑吧。”
步林話音剛落,便發現炎雀已經不在原地,嚇得他的心像是猛然被吊了起來一般。果然,炎雀已經來到了步林的左側,二話不說地就向著步林揮出拳頭。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只有步林身體里面的水元素極快地集中到了他的臉上。
“噗!”
步林臉上中了一拳,連同維奧拉一起滾到了地上。
“嗯……比想象中要弱很多嘛。”炎雀說,“不過,皮還挺厚。”
的確,炎雀的拳非常重,即便是其他復生者,中了一拳也難保容顏。而步林這時只是流了點鼻血,顯然該歸功于水元素。
說時遲那時快,無名抽出刺刀就撲了過來。由于他的噴射器,使得他的瞬間爆發力很強。可即便他這么快,可不過是劃到了炎雀的表皮。而那家伙又自動觸發了治愈術,一點小傷完全不礙事。
只見炎雀俯身進步,狠狠地一拳打在了無名的胸甲之上,把笨重的無名打得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而炎雀整只手臂頓時粉碎性骨折,成了面條一樣。不過,這些對于她來說不過是如同蚊叮蟲咬般的小傷,幾乎在瞬間就痊愈了。
步林擦了擦鼻血,和維奧拉互相撐扶下站了起來。他苦笑了一下,說:“我真想知道如果將你切成碎片,你是否也能復活。”
“你倒是來試呀。”
炎雀話音剛落,維奧拉便已經用手指指著她。步林凜凜然地說:“變羊吧,可憐的人!”他說完,一個火球就飛向了炎雀。
她整個人被炸飛了,從一個小坡滾了下去。一直在一旁觀看的彤透驚訝地說:“你是要直接將她變成烤羊嗎?”
“呃……”步林尷尬地苦笑了一下。
“敵人是個不會死的家伙,你們還有時間開玩笑?”四季說。
“是她在開。”步林指著彤透說。
“來了!”維奧拉厲聲道。
果然,滿身冒著煙的炎雀已經摘掉了帽子,脫下了已經燒焦了的外套,穿著熏黑了的襯衫回到眾人面前。當然,除了衣服之外,她毫發無損。眾人這才發現,這位拳擊手眼神清澈,眉毛細密,盡管是運動員,但是皮膚卻很白。
只見她端出了一種嫵媚的表情,對步林說:“喂,你這么燒下去,我可沒有衣服穿了。啊,我還不知道。像我這樣的身體,不知是不是破了之后還能再復原。”
“破?破啥?”眾人不約而同地問。
“當然是處。”
聽到這家伙如此無恥的發言,步林頓時變得滿臉通紅。無獨有偶,小個子彤透也和他一樣漲紅了臉。
與表情淡定的維奧拉不一樣,這個話題似乎觸及了四季的敏感神經。她咬著牙說:“那東西不能代表你就是個好姑娘!”
“總比沒有的好吧。”炎雀輕蔑地笑著。
突然,四季勃然大怒,抽出手槍就要發難。誰料,無名似乎已經猜到了她的心意,率先向著炎雀撲了過去。他雙手開工,揮動著刀刃就拼命向對手砍去。然而,那炎雀不僅死不掉,還非常靈活。她上串下跳,完全沒將刀光劍影放在眼里。
作為魔像,無名并沒有氣餒的能力。他盡管砍不著,但是趁著炎雀往后跳的瞬間用手臂里的加特林向她掃射。
這次,炎雀終究倒在了地上。不過,眾人都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死去的意思。步林見狀便趁機拉著維奧拉的手,向著她的“尸體”連續發射火球。
霎時間,青蔥的野地成了一片火海。濃煙隨風升起,遮擋了陽光。
“我們還是趁著這個機會快逃吧。”步林喊道。
的確,對付一個不死的敵人,步林等人現在就只有永久變形術一種辦法。可是他們似乎并不那么靠譜,所以最好就是先撤退。
于是,無名趁著步林還在用火力壓制著炎雀的時候,抓起了四季和彤透。可就在步林準備給自己施放飛行術時,一個黑影猛然從滾滾的煙霧中飛了出來。
在這一瞬間,步林看得清清楚楚。炎雀全身的皮膚已經被燒焦,有些還已經剝落,露出了肌肉和骨頭。可盡管如此,她仍舊活蹦亂跳的,非常駭人。
她從火海中飛出來了,向著步林踢出了一腳。這下來得非常迅速,步林盡管也瞬間提高了心率,向后跳去,可是那腳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他本是拉著維奧拉的手,這么一跳之下,維奧拉便被他拉得傾側了身體,撲向正在向步林踢去的炎雀。眼見情勢緊急,維奧拉張開手臂,就抱住了那個血淋淋的家伙。
盡管這下并沒有完全阻擋炎雀的勢頭,但是也讓她稍微慢了下來。所有一切都發生在一剎那里,步林的身體做出了自然反應,揮出一只爪子就刮在了敵人的臉上。
不知女人的自然反應,還是拳擊手的。這個永生的家伙,竟然歪過臉去想泄掉步林的勁力。誰料她這么一扭脖子,前額就撞在了維奧拉的腦門上。
只見維奧拉身體一軟,頓時昏厥了過去。而炎雀本來飛出的那腳也踢在了步林的胸口,踢得他馬上吐了一口血。
這一連串動作來得太快,其他人完全沒能看清楚,或者根本就是顧著逃跑而沒看。在一旁準備飛走的無名見那幾個人炒成了一碟,連忙放下了四季和彤透。他跑到暫時無法動彈的炎雀身旁,張開大手就抓住了她的腦袋,然后猛然用力,像是投擲標槍一樣將她往空中一丟,投向了遠方。
恰巧這時有另外一趟火車呼嘯而來,在駛經火場的時候慢了下來。四季一看,連忙喊無名。無名心領神會,抓起四季和彤透就放到肩上,然后同時將步林和維奧拉撿了起來。只見他縱身一跳,便穩穩地落在了火車的車頂上。
隨著火車的加速絕塵而去,眾人總算擺脫了炎雀的糾纏。
良久,維奧拉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才發現眾人已經身處恒平車站了。她和步林各自躺在一張長椅上,讓四季和彤透照看著。
“他,還好吧?”維奧拉勉強撐起了一下身體。
“哦,你醒了。”四季說,“他剛才醒了一次,說是水元素在幫他療傷。什么東西?”
“呃……總之是比我有用的東西。”維奧拉煞白了臉說。
“別介意,那種怪物,讓誰都很難對付。”四季安慰到。她搖了搖頭,又說:“想死都死不了的人。既可怕,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