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藍的天空之上,一只禿鷲正悠閑地轉(zhuǎn)著圈,目光放到了地上尋找獵物。這些禿鷲從北靈山脈南端的山上飛下來尋找獵物,有時會來到罡風城或者空港鎮(zhèn)的附近,成為獵人們的槍下之魂。
突然,一陣狂風從它身上刮過,把它弄得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個圈。暈頭轉(zhuǎn)向的禿鷲還不知道,差點把它撞死的竟然是一只惡魔。
無需多說,拉托娜也知道自己在送信這件事上闖了禍。為了彌補這個錯誤,她拼了命展翅高飛,好早日救回露辛達。日夜兼程的她花了一天一夜就來到了空港鎮(zhèn)。她是在昨天晚上出發(fā)的,到達空港鎮(zhèn)的時候剛好也是人家尋歡作樂的時間。
拉托娜這回不敢頑皮,按照步林所說的那樣,保持著隱身狀態(tài)去找紅辣椒。她在半空中一邊飛一邊找,終究看到了紅辣椒的招牌。就在她滿心歡喜,將要降落時,一架飛艇從她的上方掠過。
她就好像剛才那只禿鷲一樣,被氣流卷得像是掉入了滾筒洗衣機一樣不停打轉(zhuǎn),最后還摔到了地上。
“哎呀呀呀……”拉托娜嘟嘟囔囔地撫著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抬起頭來一看,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摔在了紅辣椒的門口。
“哎,美人……”
一個醉漢突然從拉托娜身后抱住了她。
拉托娜被嚇得差點背過氣去,身體條件反射地回手一肘就打在了醉漢的腦袋上,打得他直接往一邊飛了出去。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才發(fā)現(xiàn)隱身已經(jīng)解除了,大概是因為剛才那架飛艇。
既然如此,她便也不再隱身,直接推門進入了紅辣椒。
這個紅辣椒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那個紅辣椒,地上和墻上的裝飾都經(jīng)過了粉刷,家具也全部換了,樣式比以前要新潮不少。粉紅色的吧臺,明亮的燈光把水吧區(qū)域和昏暗的卡座區(qū)分成了兩個世界。
由于燈光昏暗,拉托娜走了進去之后,并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只有水吧區(qū)那里坐著的一個穿著黑色晚裝的女人立即站了起來。
那女人在搖曳的燈光中,影影綽綽地走到拉托娜的面前。只見她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風姿綽約。她笑著對拉托娜說:“哎喲,竟然來了個女客人。不過,我們最近還是有女賓來過。”
“我是來找這里的掌柜的。”拉托娜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哎喲,來找我的嗎?”女人問。
“你就是掌柜嗎?其實,我想找的是夏菲。”拉托娜著急地說。
“唉?難道是同行派來搶客的嗎?”掌柜嘆了口氣說,“如果是以前的媽媽,才不會讓你們輕易得手呢。”
“以前的媽媽?”
“哦,去年吧。她的女兒被一只怪物吃掉了一半,就在那里。”掌柜說著用手指指向一個卡座。
那個卡座上已經(jīng)坐了一男一女,動作甚為露骨。那個男還以為掌柜是指著他,竟然傻笑著舉起了手。
“怪物?死了人?你們就不怕邪嗎?”拉托娜說著打了個寒顫,明明自己就是一只惡魔。
“空港鎮(zhèn)哪家店沒死過人?那些家伙喝醉酒,隨時就打死一個。或者,直接用酒把自己淹死。”媽媽說,“不過,這次死的是媽媽的女兒,事情就沒那么簡單了。那個媽媽之后就沒精神打理生意了,這里只能由公會接管了,把經(jīng)營所得分一部分給她作生活開銷。”
“好像很多媽媽呢……不過,這個公會是個好公會吧?”
“當然,這公會是我們自己成立的,用來保護我們自己,當然是好公會。聽說一些工廠里面的公會竟然是剝削者自己成立的,你說好不好笑。”
“你真是個健談的人。不過,我想找夏菲。”拉托娜說著,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你也喜歡她嗎?哎,那家伙,幾天前還弄得我神魂顛倒的。”
“他來過?”
“嗯,幾天前就走了。”
“那他有留下什么東西嗎?”
“嗯……你等等吧。”掌柜說著就上了樓,不一會兒就下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團布。
拉托娜接過來一看,差點想扔掉。因為那是一條女裝的三角褲。她用兩只手指捏著褲子的一角,問:“她是個女人?”
“啊,原來你是找男的他呀?”
拉托娜被這個女人弄得一頭霧水,都不知道自己找的到底是人還是妖。然而,她管不了那么多,提起那三角褲,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媽媽正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她。她連忙把那褲子還給了對方,躬了躬身便離開了夜店。
跳上了一個房子的屋頂,她到處嗅了一下,發(fā)現(xiàn)夏菲的氣味從西南方向隱隱地傳來。從方向上來看,夏菲和露辛達的位置也沒差太遠。
拉托娜暗自慶幸,一拍翅膀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僅僅是過來一天,玲玲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了獄中,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她雙手被綁著,吊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早就成了碎片。鮮血和唾液混在了一起,從她口中流了出來。她喃喃地重復著:“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怎么說也是立過功的……”
“不管立多少功都抵不過一次背叛。”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冷冷地說,“你說那個男的不能和兩個女的一起押送,我聽了你的。其實你早就打算偷偷放走那個男人,對不對?”
“不,我看他睡著了,稍微出去了一下……”
“說實話!”男子說著一鞭抽在了玲玲的身上。
玲玲雖然也是久經(jīng)沙場,但這時也無法不流出了眼淚。她哀求到:“可不可以……幫我把少將叫來,我想跟他說幾句話。”
“哦,你現(xiàn)在想起少將來了。你知道他最討厭背叛他的女人。說吧,你是背著他與那個少年有了私情,對吧?”
“不,我可以發(fā)誓,我沒有……”
“告訴你吧,你找少將也沒有用了。他說全都交給我。”男子說罷丟下了皮鞭,伸手。
突然,玲玲笑了,她笑著說:“哈哈哈……你們?nèi)考悠饋矶急炔簧夏莻€少年。我和他度過了無數(shù)個快樂的夜晚。和他比起來,你們?nèi)琴澹∥揖褪窍矚g他,不,我愛他!”
“啪!”玲玲話音剛落,便被男子打了一個耳光。他悻悻然地對玲玲說:“你說我們?nèi)考悠饋矶急炔簧纤磕俏揖妥屗腥硕紒磉@里!”
然而,玲玲并沒有反應,鮮血如泉般從她的口中流出。她,已經(jīng)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距離逃出邊境空港已經(jīng)有兩天。也許是因為連續(xù)睡了三天,所以步林即便日夜兼程也并沒有覺得十分困乏。他偶爾停下來給車斗里的那個男子喂的水和食物,也讓自己休息一下。
最后,他在一個叫北崗鎮(zhèn)的小鎮(zhèn)打聽到:昨天有一隊軍車經(jīng)過小鎮(zhèn),隊里的小兵曾說過要到西北的軍事基地休整一天再往希業(yè)去。
步林確信,那邊是他一直追趕的隊伍。看來,他也是時候把車斗上的那個奸夫放走,讓他開著車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