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大飛龍酒吧里人頭攢動，無論是天熱還是天冷，無論是戰爭還是和平，這些人總得喝酒。
禿頭酒保還是那樣，穿著招牌黑馬甲在吧臺工作。他給一個坐在吧臺前的客人上了一杯當地人叫做“馬尿”的酒。
盡管他不怎么喝酒，但是身為酒保總得嘗嘗味道。他不明白為何人們如此熱衷于馬尿這種帶有苦澀味的酒，正如他不明白為何人們想要借助酒精，來幫助他們尋找另外一個新世界。然而，即便明白了也沒有好處，還不如不懂的好。
“哎，我聽說四大國都派了軍艦去搶女王，可誰都搶不到。還突然出來了幾條龍，據說那個大鬧罡風城的魔法師當時就在那里。”喝馬尿的男子對一起來的伙伴說。
“嘿，你說，女王可長得真是貴氣。”伙伴說。
“等你坐在那個位置上時，你也會渾身充滿貴氣的。”
“也是。不過，那小女孩長得也不錯。客觀來說，她不算是傾國傾城，但是總能讓人在夜闌人靜的時候想起她來。”
“你除了這些猥瑣的事情，就沒別的值得說的嗎？”
“有啊。報紙已經說了。凌彼得損失了兩艘軍艦，他自己還是僥幸逃掉了。”
“那就麻煩了。他的那桿炮實在讓人擔心。不過，由于天上目標太多，他的消振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能用來對付靜止的目標吧。據說只要一炮，罡風城就沒了。”馬尿男皺著眉頭說。
“沒事，據說被那大炮打中，直接就消失，一點不疼。”
“這是誰說的？”
“呃……專欄作家？”伙伴說。
“胡說八道。”
酒保聽著這兩人說這些話，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切事物的盡頭就是虛無一樣。只是，聽到這兩人說話的除了酒保之外，還有步林。他就坐在那兩個談話男子的旁邊，喝著一杯甜酒，吃著幾顆堅果。
這時，他已經把白天在那空置房間里面制作好的假胡子貼在臉上，還準備讓露辛達也貼上一個，好讓她能瞞天過海，坐上飛船。不過，要坐上跨境飛船，還得準備假的護照才行。這反而是最麻煩的。
就在步林結賬起身，準備離開酒吧時，他的肩膀就被人用手按住，臉頰被人突襲親了一下。他雙腳一軟，一屁股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定神一看，步林才發現剛才親他的人是個穿著襯衫，戴著氈帽的俊俏男子。他覺得這男子的臉有點似曾相識，所以毫不顧忌地湊近端詳著對方。
“你居然不認得我了？話說，你的喬裝還真夠低劣。”
男子一開口，步林便認出了對方。他可不是一個男子，而是被維奧拉稱為女特工的玲玲！步林有點尷尬地說：“你怎么能隨便就親別人？”
“我這可不是隨便。這是為了報答你在那山上和遺跡里救了我。”玲玲說。
“哦，你的命就值這么多嗎？”
實際上，步林這只是實話實說，并沒有想到更遠的事情。可是，玲玲卻嫵媚地笑著說：“這的確不夠。要不，我們到酒店去？”
“哇……”步林低聲驚叫了一下。
此刻，步林只覺得水元素貞露對他下的“詛咒”是個玩笑，他不可能只對維奧拉有某種反應。如果不是顧及那兩個女伴的眼光，他還真想跟著玲玲去一趟。不過，玲玲既然是一名特工，或許只將那種事情當作是家常便飯。又或者，她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怎么樣？我不夠格嗎？”玲玲問。
“呃……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
“你問吧。”
步林看周圍人多，便將玲玲拉出了酒吧。他們走到一條昏暗的巷子里頭。步林正想發問，便聽到巷子那黑暗中傳來了一些下流的聲響，真是一群野獸。
“喂，我們去看看吧。”玲玲興奮地說。
看她一臉少女一樣的表情，步林還真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女子。也許，步林從來就沒有弄明白過女人。他拉住玲玲，一邊走出巷子一邊說：“那些衣冠禽獸有什么好看的？”
“別這樣說，遵循本能活著的人通常比較快活。”
“那就是動物。”
兩人說著，來到了一個冷清的咖啡廳。找了個位置落座后，步林便問玲玲：“你們在遺跡后來怎么樣了？”
“我們看到天使和惡魔了，然后逃了。我的那兩個伙計死在了里面，而我自己受了傷，終究還是撿了一條命。”玲玲說著便開始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了胸前的一道傷疤。
只見那傷疤足有一尺長，從玲玲的右邊鎖骨一直延伸到雙峰之間。步林看著那胸膛，先是有點害羞，然后涌起了一陣憐憫。
“好了好了，快扣上。”步林說。
“真不幸，要嫁不出去了。”
“像你這樣的特……冒險家，身上沒幾條傷痕說不過去吧。而且，既然是冒險家，那就不會把結婚什么的當作一回事。不是嗎？”
“不不，你不懂。我是真的想嫁。”玲玲叉著腰說。
“好吧好吧，要是真愛你的人，是不會介意的。”
步林說著，服務員便送來了他們點的茶飲。等服務員走后，步林便囁嚅著問：“你是在什么地方認出我來的？”
“猴子山上。”玲玲淡然地抿了一口茶。
“原來如此。”
“你呢？是在什么時候開始覺得我會認出你的？”
“在遺跡的時候。”
“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工作了吧？剛剛還差點都說漏嘴了。”玲玲還是淡然地說。
“嗯……你的目標不是我嗎？為何……”
“我本該在山上的時候就把你抓起來，可是你救了我。而且，你在場的這件事也沒有別人知道。當然，這是徇私。第二次，我們是接了另外一個任務，而且你又再次救了我們。所以，我們能打算視而不見，先完成第二個任務再說。嘿，你可別說出去，不然我就完了。”玲玲說。
“那你還是別干這工作了。去當個普通人吧。”步林認真的說。
“這年頭，當個普通人不一樣會無端端的死掉嗎？”
“也是。”步林苦笑著說，“那你這次要抓我了嗎？”
“不抓。”玲玲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么？”步林有點詫異地問。
“徇私這件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打算永遠都不會追捕你。更何況，我現在還在休假狀態。畢竟，我受的可是工傷。”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來追捕我的。”
“放心吧。我一個人，打不過你。”
“那……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步林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