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在好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此刻，他身上的共生體已經少得可憐。經過剛剛綠魔的折騰，可憐的共生體不僅被收集走了大部分，還有小部分被滾燙的熱量活活燒死。

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

“謝謝。”他露出感激的神色，隨即又催促道，“別讓他跑了！”

彼得連忙扶著他往綠魔飛去的方向趕過去。

彼得那一腳勢大力沉，直接把綠魔踢飛出去，隔了好遠才重重地跌落在地。

不過湊巧的是，他摔在了自己已經趨近報廢的飛行器旁邊。

刺刀反射著冰冷的光澤，晃到了他的眼睛。他連忙使出全身力氣，將那柄刺刀掰斷，握在手里藏到了身后。

隨后，彼得扶著湯姆趕過來了。

“奧斯本先生？”

看清了綠魔的臉，彼得驚呼出聲。

捏媽，還真讓湯姆給說中了！

“你……認識我？”諾曼的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別樣的神采。

他在猜測蜘蛛俠的身份。

“全紐約市的人都認識您！”彼得腦子轉得飛快，立刻將范圍擴大到整個紐約，讓對方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聞言，諾曼也不再糾結于此，而是又將目光投向了湯姆。

這一次，他的目光中再也沒有兇意，只剩濃濃的悲涼。

“湯姆，救救我……”他哀求道，“我身體里的那個惡魔……我控制不了他！”

他看上去嚇壞了，無論是和往日里運籌帷幄的企業家，還是和殺人不眨眼的冷血魔頭的形象相比都相去甚遠。

這一刻，他仿佛只是一個可憐無助的中年人。

看著諾曼的反常現象，彼得悄悄問道：

“他這是怎么了？”

“人格分裂。”湯姆答道，隨即又補充一句，“他告訴我的。”

“這……”

彼得表示滿滿的槽點，但還不配讓他吐。

“你去幫我找找那把收集槍，應該是就掉在附近了。”湯姆將好友扶著他的手放下，示意道。

彼得點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湯姆身上超能力的來歷，但想來和那黑色的東西脫不開關系。既然他讓自己去找，必然有他的道理。

見彼得離開，湯姆轉過頭，目光也在一瞬間冷漠下來。

他邁開步子，緩緩地走近了諾曼。

“湯姆……求求你幫我，幫我壓制住那個惡魔……”

見他過來了，諾曼連忙再度開口請求。那樣子活像一個孩子。

湯姆慢慢地蹲下，同時伸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聞言，諾曼微微一怔。

“奧斯本先生，我本來是很敬重您的。”湯姆徐徐說道，“但事到如今，你的所作所為只讓我覺得惡心。”

聽著他的話，中年人的目光由之前的驚愕冷靜下來，悄然發生著變化。

“答應我，別再玷污這個姓氏了，好嗎？就當……”湯姆話音未落，聲音猛然一滯。

看著那雙同樣冷漠的眼睛，他低下頭去，目光落在了插在自己腹部的利刃上。

鮮血涌出，順著刀刃流淌、滑落。

但湯姆貌似絲毫不在意，重新抬起頭來，繼續說道：

“就當是為了哈利著想。”

此話一出，諾曼冷漠的目光立刻劃過一絲別樣的神采。

說完，湯姆抓住了諾曼握在利刃上的手，同時整個身子用盡力氣往前一壓。

撲哧。

中年人的目光頓時被濃濃的驚愕所填滿。

這時候，他聽見了湯姆在他耳邊的低語：

“仇，我報了……”

從這句話里，他聽到了如釋重負的解脫和快樂。

他偏過頭，看到了年輕人流著鮮血的嘴角微微揚起的景象。

諾曼震驚了。這是他不曾體會過的感覺。

“嘿！我找到了收集槍，然后呢……”

彼得拿著裝置跑了過來，可隨即便被眼前的景象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只見湯姆趴在諾曼的身上，背部被利刃捅穿了一個窟窿！

臥槽！我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么？！

彼得回過神來，趕緊快步跑過去。

他不敢輕易移動湯姆重傷的身體，只能輕輕捧起他的臉。

“你怎么樣？湯姆！說話啊！”他不住地問著，但對方只是靜靜地一言不發，目光黯淡。

倒是他身子底下的諾曼開口了：

“把他的身子拿開，收集槍砸碎……把里面的東西倒在他身上……”

彼得聽得一頭霧水。

“快點……不然他就真的沒救了……”

在對方的催促下，彼得只能寄希望于此。他小心翼翼地將利刃從湯姆的身體上抽出，把他平放在地上。

隨后，他拿起收集槍，懸在湯姆身子的上方，一把捏碎。

黑色的液體從牢籠中逃出，宛如具有神智一樣紛紛撲到湯姆的身上。

“咳咳……”這個時候，諾曼咳嗽了兩聲，聲音虛弱無比。

“你能幫幫我嗎……”

什么？

彼得循聲望去，這才發現他的肚子上也有著一個和湯姆身上大小差不多的血洞。

你們這是在烤串嗎……

彼得無力地吐槽著，但還是打算分一點放到諾曼的傷口處。

他畢竟不可能真的看著他失血過多而死，況且他只拿了一丟丟。

“不……”見他的動作，諾曼猜到了他的意圖，連忙拒絕道，“別把那東西放到我身上……我只需要你幫我啟動一下……緊急救助程序……”

彼得甩了甩手，走過去蹲下來。

在諾曼的艱難指導下，他成功找到了名為緊急救助的程序，并且將其啟動。

得到了及時的救助，諾曼平靜了些許，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

另一邊，在共生體的滋養下，湯姆身上的血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不一會兒，便恢復如初。

他睜開了眼睛，第一時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現上面光滑無比以后方才松了口氣。

說實話，他自己也覺得之前的做法有些草率了。

萬一彼得沒能找到收集槍，或是諾曼留了個心眼，沒讓自己同歸于盡的計劃成功，那自己這一通操作就是血虧。

所以，他在心里害怕極了。

不過，好在上帝仍然是眷顧他的，讓他繼續留在了這個世界上。

想著，他站起身來。

“你沒事了？”旁邊的彼得看到他流暢的動作，有些難以置信。

貫穿傷口就這么好了？

湯姆點點頭：“你現在知道我剛才為什么要你去找收集槍了吧？”

“嗯。”彼得還沉浸在驚訝中。

“咳咳！”

這時候，諾曼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他的身體開始抽搐，嘴里也不住地往外吐著白沫。

兩人大驚，連忙趕了過去。

“他這是怎么了？”湯姆皺著眉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彼得一臉懵，“我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幫他啟動了戰衣的緊急救助的功能。別的什么也沒做啊！”

“湯姆，你幫幫他吧！”彼得忽然看向好友，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期盼。

“現在只有你有這個能力，你幫幫他吧！他就算死也不應該是現在死……”

“現在死不是也挺好的么？”湯姆打斷了彼得的話，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聞言，彼得的瞳孔微微一震。

“湯姆，他應該交由法律制裁。”他抓住好友的肩膀，盡心地勸說道。

“法律……”湯姆冷笑一聲，“你真的覺得，以他的身份，能得到他應受的制裁嗎？”

“這……”

對于他的反問，彼得啞口無言。

“湯姆……”

就在這時候，一聲細若游絲的聲音響起了。

諾曼不顧滿口的白沫，含糊而又艱難地說道：

“想讓你父母死的……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