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肯終究要為他的誤判付出代價，即便誤判的主要責任不在于他。

哈利和湯姆回到集團后，便開始著手于對門肯的清理工作。

當然，如今這并不能算是一個多么龐大的工程。畢竟，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哈利已經等待了很久，準備工作也早已做了很久，只是差了一個引子而已。

現在，這個引子已經出現了，并且被他牢牢抓在手中。

“你確定你一個人沒問題？”湯姆開口問道。

“伙計，這已經是你第三遍問這個問題了……”哈利伏于案前，語氣頗有些無奈，“我再說一遍，真的沒問題。”

見他如此，湯姆也不再堅持，轉身向實驗室外走去。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實驗室內，只剩下哈利一個人在專心致志地整理資料。

第二天一早，門肯在辦公室里思來想去，終于還是決定提前做出行動。

他在電腦上整理好一份資料，將之打包起來，給集團內的董事會成員各發了一份，除了資料的當事人哈利·奧斯本。

然后，他又分別同自己派系的成員溝通了一番。再三確認以后，他把助理叫了過來。

“悄悄召集一個小范圍的董事會，把人都聚集到樓下的會議室去。注意千萬不要引起哈利·奧斯本的警惕。”

助理點點頭，按吩咐做去了。他經過哈利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甚至是躡手躡腳地走路，生怕發出半分聲音來。

過不多時，一小伙人聚集在了小會議室中，而門肯位于他們正中。

他面色凝重：“各位，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有一件事要宣布的。”

一眾集團董事們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明白接下來要宣布的事情會是什么。

集團內部早就有過傳言，說門肯和哈利不和，一直想要取代后者；而后者則百般防守，后來也心生除掉前者的想法。這一段時間以來，雙方雖然表面上平靜，但在這幫高層看來，形勢早已經暗流涌動了。

門肯看了看眾人，徐徐開口道：“大家也都知道，我是集團的元老員工，是當初和諾曼一起打天下的人。所以，我對這個地方的情感，絲毫不亞于已經故去的奧斯本先生。相信如果他站在這里的話，也不會對我的話提出任何反駁。”

有一兩個人微微點頭。這讓門肯的信心更足了幾分。

“我和你們每一個人一樣，都希望看著這個集團欣欣向榮。甚至毫不謙虛地講，最初我也是抱著大展宏圖的想法來到諾曼的團隊。但是在諾曼的帶領下，咱們集團從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發展成為了全紐約最大的科研集團，甚至在全美都有一番席位。他的能力，讓人不得不服。只要是他，我甘愿做他的助手。可事與愿違——”

“諾曼突發重病，不久便離開人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真的既震驚又悲痛。但這不是我消極的理由，他還留下了一個兒子。我要在哈利成長起來之前，替諾曼好好為奧氏保駕護航。如今哈利貌似也能獨當一面了，我便打算重新做回我的本職工作。但是……”

說著，他先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即話鋒一轉：“但是哈利很明顯并沒有準備好。”

一眾董事們聽得心里一緊，知道鋪墊結束了，真正的攻擊要開始了。

門肯繼續道：“哈利是個年輕人，有很多新想法、新點子。而且他也有熱情，一方面想要證明自己不比他父親差，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集團能更有發展活力。但他還是太單純了。”

他說著，叫來了助理，讓他分發手里的文件，同時繼續說著：“他開拓了不少新穎的項目，很有創意，但對于咱們這么大一個集團來說，還是太過于小眾，不夠形成規模化。大家也知道，咱們是一家公司，要以盈利為根本。”

這時候，一個人打斷道：“可是艾伯特先生，諾曼·奧斯本在成立公司之初就說過，奧氏集團是要以改善社會為首要責任的啊！”

門肯聞言，不急反笑：“馬特先生，您說的沒問題。可是具體問題要具體分析。集團在發展，它所肩負的社會責任也在發展。如果我們不首先生存下來，就會導致大量的失業、產業鏈的缺失，不僅對經濟是重大的打擊，更會造成嚴重的社會動蕩。”

他頓了頓，才反問道：“請問您現在覺得，是集團的生存更重要，還是稍顯過時的初衷更重要？”

那人點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就像是對門肯的解釋做出準確的呼應一樣。

門肯笑了笑，把話題拉了回去：“可是哈利的做法，已經影響到了集團的經濟收益。各位也是看過財報的。這半年來我們的經濟持續走低，刨除一些不可抗力外，就屬那些新開設的部門，或是有些閑置部門在托我們的后腿。”

他忽然打了個響指：“說到這里，我還要著重提一下之前的跨物種基因調配部門。從康納斯出事以后，我就認為這個部門已經沒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要么直接開除；要么分散融入其他的部門去。可是哈利把我的提議否決了。他不僅保留了這個部門的規模，甚至還留著兩個實習生——咱們集團，可不能養閑人啊！”

他頓了頓，又哼一聲：“而且那兩個人，貌似都是他在學校里的好朋友。這就是徹徹底底的關系戶。他這樣的行為，已經在慢慢侵蝕咱們的集團了。所以……”

一眾董事們心中一動，知道決戰的槍聲要打響了。

這句話僅剩的部分，不出意外的話，將會是對于哈利的否定，以及他自己意圖上任的證明。

果然，門肯說道：“所以，為了集團日后穩定的發展，我在此提議，先停止哈利·奧斯本的首席執行官職務。在他能真正擔起整個奧氏集團的重擔之前，先不考慮他的職位恢復問題。”

“而關于這個職務的代替人選，我希望由我們各位董事們投票決定。每一個自覺有能力擔任的人，都可以參與競選。”

說完，門肯掃了一眼身邊的人。

董事們自然知道他這番話的目的，當然不會做出頭的傻子，索性全部裝聾作啞，還有幾個人拍門肯的馬屁，讓他擔任。

門肯又看了一圈，見依舊沒人提出異議，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一回。這個首席執行官的職務，暫時就由我來擔任。那么，咱們接下來開始表決。如果同意的話，就請各位在這張宣布書上簽字。”

這是最后一步，這張紙一旦被簽上名字，那就具備了法律效力。除非它遺失，否則門肯都將會頂替哈利成為新任的奧氏集團首席執行官，而且是合法的。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在座各位的股份之和，已經大于了哈利的持股。

宣布書被交到了第一個人的手里。這人握著筆，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把筆尖向紙張靠攏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打破了穩步發展的局勢。

“慢著！在宣布大事之前，按照規定，是不是應該董事會全體成員在場啊？你說呢，艾伯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