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燁進了山寨后,表現極佳。干活也從不挑三揀四,什么臟活累活,他都干。老大對他的工作態(tài)度甚是滿意,對他的吃食也從不克扣。每日趙燁都有兩頓雜糧飯,這可比在定遠縣的兩個黑色窩窩頭要好吃很多。不過作為一個現代人的體格,這兩頓雜糧飯還是不夠趙燁填飽肚子。
后來跟著小嘍啰巡山的時候,趙燁發(fā)現這些小子會設一些簡單的陷阱捕捉山上的野獸,然后就地燒烤著就吃了。趙燁于是跟著這些小子學會了設陷阱,生火,解剖和燒烤,還認識了不少能吃的野生果子。跟著這幫“靠山吃山”的能手,趙燁的生存技能也上了一個新臺階。
老大給趙燁安排的活計也很簡單:就是讓趙燁打頭陣,吸引注意力。老大讓趙燁繼續(xù)穿著那身奇裝異服,擋在路中間拔刀,喊上一句“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交出買路財”。對方要么嚇尿,要么拔刀相向,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趙燁身上。躲在道路一旁的其他劫匪,則趁機摸清楚對方的實力。機會合適則動手,不合適則讓趙燁自行跑路。這不禁讓趙燁想起了電影《阿甘正傳》中的Forrest Gump。
這幫劫匪做事也還是比較謹慎的。目前山寨太小,人口太少,大家也不愿過多涉險。畢竟如果受傷或者傷勢慘重,想看病那是很難的。如果因此少了個骨干,再招人還是很有難度,畢竟匪幫也分三六九等啊。這地方比較偏,來財少,其他匪幫也不太愛搭理他們。總的來說,趙燁沒遇到幾次真正刀劍相向的情況。就算有刀劍相向,激烈程度也遠不如在定遠縣城頭上的拼殺。
每次劫道成功,老大都會回山寨大肆宣揚一番。當天晚上,還會舉行篝火晚會,大家都一起吃喝一番。這年頭沒有比吃食更能籠絡人心的東西。
晚會上,趙燁也當仁不讓,會主動獻丑表演節(jié)目。拿出自己當年在KTV經常霸麥的曲子,嘶聲力竭地唱道:
死了都要愛
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死了都要愛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毀滅心還在
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相愛
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
……
匪幫的幾個老大雖然聽不懂趙燁唱的是什么,但是看著他淋漓盡致地表演和真情的流露,也是夸贊不已:“趙秀才,果然不同凡響!”
趙燁表演結束后,老大把趙燁叫道一旁:“秀才,明天老七要去縣城當些東西。你想不想去?”
趙燁一聽,心里一驚,清醒了許多。“這是個陷阱。不能答想,也不能回答不想。”
“秀才全憑幫主安排!”趙燁沖幫主抱拳拱手,把皮球踢了回去。
“哈哈哈!秀才說話真是好聽啊!”老大樂道:“你來了也很有些時日了,你明天就跟老七一起去縣城吧。我怕他不識貨,被當鋪的人給坑了。”
“秀才遵命!”
……
第二天一早,老七和趙燁還帶上了兩個嘍啰一起去吉縣。趙燁不會騎馬,只得跟老七同坐一匹馬。趙燁一路走,一路看,觀察沿路的地形特征。剛開始都是山路野地,接近吉縣后開始看到有農田出現,還有在地里耕作的農夫。
不到半日,一行人就到了吉縣城門口。老七花了點銅錢買通了守城的士兵,讓幾個人一起混進城去。進城后,他們直接去了縣城里的當鋪。當鋪柜臺的胖伙計審視著對面的來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各位有何貴干?”
“我這里有幾樣東西,您看看值錢不?”老七回答道。
“拿上來看看。”
老七先把趙燁的手機給遞了上去。
胖伙計看著這個物件一愣,心里念叨:“這是個啥?”掂量掂量,有點份量。整體白色,反光,中間一塊黑色。
“這個物件做啥用的?”
“這個是面鏡子。”趙燁搶先回答道。說罷便拿過手機,把手機背面對著自己,然后指著反光說道:“你看這清不清晰!”
胖伙計趕緊拿過來,把手機背面對著自己看了一下,的確很清晰,只是中間有一個標記很是討厭。
“一兩銀子。”胖伙計回答道。
“一兩銀子?!你搶錢呢?至少一百兩。”
“一兩銀子。”胖伙計堅持道。
“一百兩!把你們老板叫出來。你們這里賣不起價,我們換其他家。”
胖伙計覺得這物件有利可圖,于是起身走進屋內,把老板請了出來。老板看了看物件,聽伙計說了一下,然后對著趙燁說道:“這物件中間有個標,人臉看不全啊!要不給十兩銀子如何?”
趙燁轉過頭,看看老七,充滿咨詢的意思。老七默默地點了下頭。
“好!十兩就十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不一會,第一件物品交割完畢。老七收了銀子,然后將裝物件的袋子整個都遞給了趙燁。這意味著,讓趙燁負責將全部物件當出去。
趙燁一摸,摸出一串鑰匙,然后遞到柜臺上。
老板拾起來一看,說道:“客官,這鑰匙有何可當?”
“這是鑰匙不假。可是做這鑰匙用的材料非常難得,堅硬無比,永不生銹。如果給了識貨的鐵匠,將此材料附著在刀刃上,刀鋒將削鐵如泥。”
“我們又不是鐵匠,怎可識得?”
“你去拿把鋒利的刀過來,在上面刻刻試試就知道了。”
胖伙計去后面取了把刀回來,老板在鑰匙上刻畫試了試,果然沒留下痕跡。
“此鑰匙已經多年,上面可有銹跡?”
老板拿起鑰匙,仔細看了看,的確沒有發(fā)現銹跡。銀光閃閃,根本沒有生銹的意思。
“十兩銀子。如何?”
“五十兩。”
“十五兩,最多了。”
“成交。”
交割完畢,趙燁一摸,摸出幾張銀行卡,還有信用卡,另外還有他自己的身份證。趙燁趕緊把身份證重新丟回到口袋里面。
老板看著這些卡片,制作甚是精美,材質非金非鐵。掂量了一下份量很輕。
“客官,這些卡片有何可當?”
“這些是大遼國的銀票,是從幾個軍官身上搜出的。這張金色的可兌黃金百兩,這幾張可以兌白銀百兩。”
“這卡片做工甚是精美。但是從未在大遼國聽說有如此物件。客官可不要欺瞞鄙人。”
“老板,信不信由您。您不兌,我們自然去找其他家。”
“客官,不如這樣吧。這張金色的二十兩,剩下的三張每張十兩如何?”
“算您識相。如果不是去大遼國比較麻煩,我們就自己過去兌現了。”
交割完畢,趙燁再摸了摸,除了那張身份證,其他的就沒了。敢情這次就是專門把他身上的物件都給兌了。一共得了七十五兩銀子,老七算是心滿意足,順帶夸獎了趙燁幾句。
“秀才,還有一張卡片為啥沒當掉?”
“七幫主,上面有俺的照片啊!如果當時被老板看見了,立馬就穿幫了。”
“穿幫?啥意思?”
“就是被識破了。”
“嗯!還是蠻機靈的。這次回去,我必向老大給你報上一功。”
“多謝七幫主抬愛。”
“哈哈哈!秀才,說話就是好聽!走,我們再去買點物品,就返回吧。”
一行人在縣城又轉了一下,買了點必要的東西,打聽了一些消息,然后就出吉縣返回山寨。
趙燁本來想過趁機溜掉的。但是轉念一想,現在自己的身份說不清,多半是要被當作土匪來對待。就算能溜掉,也是會成為黑戶,感覺下場不好。如果能洗白了進縣城,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山寨對趙燁還算不錯,他沒必要現在就鋌而走險,而是需要等待更佳的時機。
……
回到山寨后,老七向老大復命。
“這小子一路上表現如何?”
“表現還不錯,挺安分的。一路走,一路到處看。”
“嗯~~這小子心機不淺哪。”
“這次總共當了七十五兩銀子。全憑那小子一張嘴,才當了這么多。”
“七十五兩?!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交割物件時,他可有猶豫?”
“沒有猶豫。只是最后留下一張叫‘身份證’的卡片沒有當掉。說是怕被老板識破。”
“把那張身份證給我吧。這小子估計是怕這東西泄露出去。總得捏個把柄在手上。”
老七把身份證遞給老大。老大再次仔細看了看。
“這上面的圖案和文字甚是特別。估計此人身份不簡單,這張卡片日后必有用途。”
“一個破陋秀才有啥不簡單的。他要是有能耐,如何落到如此地步?”
“你懂個屁!沒毛的鳳凰不如雞,你懂不?等他羽翼重新豐滿了,肯定就不是一般人了。”
“是!老大教訓得是!那日后……”
“不要太苛刻和虧待他即可。望他能記住俺們的一片心意。”
“好的。老大。”
……
趙燁回到山寨后一直在回想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路上沿途的風景,重要的標志物,如何混入縣城,縣城內的各種商鋪……。現在就差一個合適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