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德坊，程府。

灶上的大鍋燒熱，依次下入適量水、糖和蜂蜜，不斷加熱攪拌直至鍋里冒泡，熬的粘稠拉絲。

熬好后，灶下取出柴火。趁鍋里還沒冷卻放入葡萄干，無花果，核桃和腰果，趁熱攪拌均勻。

只待晾干、放涼切塊后就可以食用。

大唐版切糕就做好了。

切糕原名瑪仁糖，發源于民生富裕的宋朝，唐朝是沒有的。好在材料有一些，雖然不是后世正宗滋味，也讓廚房里的李泰和程處默口水直流。

“張凡，做好了沒？”

拍開就要伸手去鍋里拿的程處默，張凡淡然說道：“急什么，涼了再吃，等會切好了管夠。”

這個吃貨，也不怕燙。

取出回來就讓工匠做好的模具，把鍋里做好的瑪仁糖倒進去，安心等待一兩個時辰。

讓打下手的庖廚刷了鍋，開始制作今天的菜肴。

……

站在程咬金府前，不等李世民說話，隨行的侍衛前去通報。

過了一會，只聽得里面眾多腳步聲紛紛而來。打開大門，為首的程咬金一眼看見李世民，站在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臣程咬金見駕來遲，望陛下恕罪。”

“知節不必多禮，朕也是閑來無事，來你府上看看。”

“陛下能來俺老程家，三生有幸，陛下請～”

李世民前面走，程咬金跟在后面惴惴不安。難道是家里的臭小子又惹事了？不過看著也不像啊。

程咬金想起自家小子不正在麗競門監視張凡，八成李世民知道在自己家，所以有了想過來的想法。

心里有了底，臉上卻未露出。朝堂上混了這么多年，看似平常如同混世魔王一般，程咬金心思其實也是很細膩。

邀請李世民大廳坐下，次首坐了，裝作不知，說道：“今日陛下來到臣這，倍感榮幸，實不相瞞，這兩日臣也想念陛下的緊。”

李世民眼皮跳了幾下，想念朕？算了吧，哪次你找朕有過好事？不是今日揍了這個就是明日和那個掐架拌嘴，老匹夫。

“老將軍近日可好？”

“老臣尚可，有勞陛下掛念。雖說臣日漸老邁，但比古之廉頗綽綽有余。每頓臣尚可食米一斗，肉數斤。”

這個老飯桶倒不忘夸獎自己。

李世民有些哭笑不得，知道程咬金這樣講其實是怕兔死狗烹，以后沒有仗打。

“見老將軍老當益壯朕就放心了，現在我大唐正需積蓄力量，來年好對頡利、突利用兵。”

安一安程咬金，放心吧，以后有的是仗打。

程咬金面露喜色，看來李世民并沒有忘記渭水之盟的恥辱，誓要殺回草原。

有仗打就好，帶兵之人最怕什么？天下太平！不打仗就意味著交出兵權，從此以后渾渾噩噩。

“適才魏王殿下和處默、張凡去了西市，買了不少東西，說是要做好吃的…”程咬金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青雀會做飯？”

自古君子遠庖廚，一個讀書人好好的來程家做飯？自己的兒子從小喜歡讀書，可不能被程家帶歪了。

“不是魏王做，其實是張凡在做。”程咬金趕緊解釋道。

開玩笑，讓李泰做飯程咬金也不敢，何況從來都沒下過廚，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

聽到不是李泰，李世民這才放心，自己這個兒子可是喜歡的緊。從小詩詞文章都讓李世民贊不絕口。

不是就好。

“幾人現在何在？”

“都在后廚。”

“走，隨朕去看看。”

程咬金心里沒什么君子遠庖廚的概念，既然李世民想去，就走在前面引路。

只聽得里面李泰和程處默一片歡呼雀躍，似乎很是熱鬧。

“好吃好吃。張凡你這個切糕比我魏王府的糕點好吃太多了。”

“那是！青雀你不看我兄弟是誰？以前沒過吃我兄弟手藝，只覺得長安城里歸云樓的酒菜最好，吃過我兄弟做的菜之后才發現自己以前吃了十幾年的豬食！”

見兩人吃的高興，張凡面露微笑，說道：“甜食少吃一點，馬上做好菜了。”

“好好，我來端菜。”

趕走就要端菜的下人，李泰和程處默一起下手，端著盤子就往外走。

“父…父皇！”

嚇得差點把盤子掉在地上，李泰結結巴巴看見李世民正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

沒有說話，李世民手有些顫抖。

指了指李泰，頹然放下，看到李泰難得這么開心，作為父親有些不忍下口。

繃住臉，嚇唬到：“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將盤子遞給身邊的下人，李泰不敢狡辯，說道：“父皇有所不知，張凡所做菜肴實在美味，兒臣一時沒有忍住，請父皇恕罪。”

見李泰老實了，李世民說道：“隨朕過來。”

李世民領著李泰，身后緊跟著程咬金、程處默，來到大廳坐下。

沒有繼續糾結李泰的事，靜靜坐著看著侍女陸續把菜擺上。

過了一會，見菜上齊，李世民此刻也是忍不住食欲大動。

“不必多禮，都吃吧。”

李世民在場，幾人沒敢爭強，當然，下筷子速度卻都是越來越快。

“如此美味，世間少有，皇宮里的庖廚可以拖下去斬了。”吃飽喝足，李世民感慨道。

幾人看了眼李世民竊喜不語。

那是，張凡做的當然好吃，不然俺老程怎會費勁心思不讓他走？

侍女見眾人吃罷，收拾了碗筷，擺上幾盤切糕。

“父皇，這是張凡所做的切糕，可好吃了，您快嘗嘗。”李泰邀功似的說道。

臭小子，凈想著吃的，看我回去不罰你抄幾遍中庸讓你靜靜心！

沒好氣的看了眼滿臉期待的李泰，手卻很自覺的伸了出去。

拿起一塊切糕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