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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如此親近(2)

少年體內那多余出來的一副心肝,就好似像極了壁虎的尾巴,即便斷了、仍能自我再生,一般。

故而,縱使,“狼少年”此后有意隱瞞著九小寒有關自己身體異常的真實情況,其實,九小寒知道的大概輪廓,也差不多八之九不離十了。

只不過,這或許,僅僅只是其中各種真相的,之一,而已。

但是,對于應該如何更為準確地理解“雙生心肝”的存在、病因和風險,九小寒也只是在,她從清心觀藏書閣密室里盜出來的那上半卷《神草物藥經(jīng)》殘文之中,讀到過一些只言片語的模糊描述,但不足夠詳盡。

想必,只有找到了那遺失千百年的下半卷,才可能有希望找到“狼少年”身上最大難題的根結所在吧。

在《神草物藥經(jīng)》的上半卷最后一頁中,所記載的“雙生心肝”,指的是一種雙頭四目的上古神獸。而,絕非是指人族體內的所有之物。

但是,卻早在上古時期的天地世間、八荒六合范圍內,就早已幾近絕跡、毫無影蹤了。

同樣,在那一小段寥寥可數(shù)的文字中,對于那種上古神獸所天生帶出來的、那一副逆天生長的心肝,是否具有妖魔氣性,也是只字未提的。

她心想著,這《神草物藥經(jīng)》里,總不至于,寫出個以吃活人心肝、來救活人的醫(yī)治藥方吧……要不然,那,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在謀害啊?!

倘若說,在那個地下黑狼窩洞里,九小寒只是一時起意、心生憐憫,才碰巧救出了這位“狼少年”,不過是她逃生過程中捎帶手兒的事情;

又倘若說,她一心對少年承諾的,只要能成功逃出狼洞,憑借著自己“還算可以”的醫(yī)術,定能保他不死,不過僅僅是她為了安慰他、才故意那樣說的;

那么,就在檢查完了“狼少年”傷勢的這個時候,九小寒已經(jīng)可以基本確認了:

只要,不是他自己一心求死的話,他身上的這種怪病,還尚且要不了他的命根兒。

這一最最重要的發(fā)現(xiàn),讓九小寒喜出望外——

再怎么說,上蒼好呆還是有著好生之德的;這小子,也是真心命大的主兒,沒那么容易死掉!

但,如若要是,不盡快想辦法,從本質上根除“狼少年”這一身頗為怪異的病灶,并且徹底將他多余出來的那副心肝血肉剔干凈了;恐怕,他這大下半輩子的往后余生,都會一直陷入日夜作痛、生不如死的難挨境況之中了。

再往下深想一層,九小寒的全身都會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黑暗無盡似地恐怖——

而,這種畏懼和害怕,甚至是比她自己親身體驗過的那些,更加令她后脊發(fā)寒。

之所以,九小寒已經(jīng)能夠心平氣和地獨自適應那些在白日里、強光下的各種看不見,只是由于,她心里始終都知道、也很確定:

只要到了晚上、只要光線暗下來,自己的視力就又會漸漸恢復,她又能夠看得更清楚了。

可是,她的心底里,確實會隱隱焦慮,擔心有一天,自己會徹底失明、真正進入那種自己再也不可能看清任何東西的無盡黑暗之中。

此外,假使,少年體內的那股妖氣毒邪,就是來自于他這副多余出來、逆天生長的心肝呢?

九小寒自然是不希望,她冒著性命危險救出來的少年,最后,不得不被自己親手降服、斬殺。

要是對他放任不管、任由他的身體狀況這般惡化、肆意發(fā)展下去的話;那么,難免,在未來的某一時刻,由于某種不可預期、又不可逆轉的緣由,這少年很可能真的就完完全全變成了妖、變成了魔,那么,他此后的生生世世,也仍然會繼續(xù)受盡折磨、痛苦不堪的。

除非……除非是……等待他魂飛魄散的那一天,他才算是能夠徹底解脫了這痛楚。

“不過,這世上,唯一可能救這可憐少年的人,只有自己的師父、獵妖道人無為子了……”

九小寒一遍背著毫無知覺的“狼少年”,一腳深、一腳淺著,慢吞吞地朝著半山腰處的破觀音廟,她一邊在心里默默地思考著。

但是,她師父如今的病況,也十分嚴重,往最壞的方面想,或許,也不過只剩下百日之余了。

“故而,如今,只有,先救了師父,才有機會驅除這個‘野狼崽兒’體內的妖氣、治好他那副詭異心肝的怪病啊……”

九小寒心中暗想著,這些前前后后表面顯得有些支離破碎、毫無關聯(lián)的諸多信息;帶著各種撓頭而棘手的疑惑和擔憂,終于背著少年、一路走進了這座破觀音廟。

她一邊幫著妖氣纏身、昏迷不醒的少年重新?lián)Q上了她的大款新道袍、蓋好了黑狼皮大氅,一邊去想辦法、盡快幫他暫時壓抑和控制住他體內那些由于為了抵抗雪狼群而失控、不斷釋放出來的、已經(jīng)蔓延全身的魔性氣血。

從外面關緊了破廟正殿的那扇木門之后,九小寒便獨自趁著在天色還沒有大亮起來的時辰里,趕緊速速地在破廟周邊尋了一些臨時可能有助于壓制少年身上妖毒魔氣的草藥回來。

當然,九小寒也是有著額外考慮的:

也說不定,她要是能走好運的話,自己還樂意順便采集到《神草物藥經(jīng)》上半部殘卷里所記載的某些罕見藥材呢。

果不其然,事實證明,九小寒的那些“多慮”,還是很有實際的指導意義。

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黎明到來之前,九小寒不僅成功地挖到了適于“狼少年”服用的白解草;

還在一片被密藤枯枝覆蓋的地皮層表面非常不起眼的地方,讓她發(fā)現(xiàn)了專對師父病癥而所亟需的兩味在這種營養(yǎng)不足的土壤之中、在這么惡劣的天氣里生長出來的極為稀有的藥材:零余子、芋蘆頭。

可,算上此前意外獲得的那幾根黑狼額毫,距離那《神草物藥經(jīng)》中所提到的藥單物料名錄上的共計九九八十一味,還有七十八位,九小寒沒有收集呢……

而,那再之后的事情,便是天亮了,她的視力又變成了全盲;可由于,她一直心急著、趕緊給“狼少年”熬藥,燙傷了手、燒壞了衣袖……

再再之后,等少年蘇醒后,她還給他起了名字叫“良子玉”、結拜了異性姐弟、成功求邀與其同行……

▽▽▽▽

正如文人墨客一般筆耕不輟類似,劍不離手、每日習武,對清心之術溫故知新,是九小寒這些年里在清心觀中養(yǎng)成的好習慣。

只從勤奮這一方面來看,九小寒與那七萬前天宮三清境朝夕殿里的“藍凈初”,還是有著很大的區(qū)別的。

因此,作為離勿,這數(shù)個時辰以來,他對九小寒始終并無太大的興趣。

但,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更何況憑著祂所剩無幾的那一絲仙魂,離勿也可以察覺到。

這少年,不管是名為“皇甫翊”、還是被喚作為“良子玉”,他對九小寒心生的那份別樣的情分,可著實稱得上是“非同一般”的吶。

九小寒將手中所持的那柄“純覚”軟劍收于自己的腰間,同良子玉一起肩并肩著坐回了小火爐的旁邊。

她喝了兩口溫熱的水,突然問了一句:

“喔,對了~~~子玉,我一直有些好奇,你是什么時候分辨出,我是個女子來的?”

其實,這個問題,自從對方在一開始呼喚著她第一聲“小姐姐”之時,九小寒就很想問他了。

只是,當時,她忙著催促他喝藥驅毒,倒也是沒有繼續(xù)往下深究。

眼下,能管用一時的良藥也喝完了、對方的名字也重新起好了、彼此的過往經(jīng)歷也相互知曉了,她又猛然間想起來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來了。

畢竟,她這“美顏易容”之術,原本就是在清心觀里閑時無聊、從十七師弟悟彥那里學來的。

平日里在觀中反串個男角兒、給師父和師兄弟演一段兒話本戲曲,倒也還是十分管用的。

有時,她扮上了十七師弟的模樣和衣裝,不言語的話,甚至,連她師父無為子都很難分辨出她的真假來。

可,九小寒沒想到,她第一次出觀下山、想用到正地方的時候,反而,一眼就被這“狼少年”給看穿了。

怎么就會被這“黑狼崽兒”給一眼識破了呢?

聽她這么一問,少年的雙手不自然的忽地抖了一抖,他的心里猶如突然長出了數(shù)棵小茅草一般,猶豫再三,吞吞吐吐地說道:

“呃……那,那我要是說了真話,小寒姐,你可千萬莫要生我的氣啊……”

其實,每一次喚她一聲“小寒姐”的時候,少年體內的離勿仙魂,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適應之感。

姐姐?再怎么說,這數(shù)萬年來,離勿早就習慣了先前在天界那時自己身為上古戰(zhàn)神仙君、大了她十七萬歲的長輩身份啊。

只見,九小寒笑了笑,寬慰著他,聲音柔柔地應道:

“姐姐不生氣!姐姐永遠都不會生子玉的氣。你說吧……”

“就是……就是……”

將自己的雙手懸在半空中,“狼少年”仍然心存顧慮著,他將雙手側向了九小寒,在她的身前比劃了兩下,接著說,

“其實,就是,在你背著我逃出那個地下狼窩山洞隧道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有所察覺了……”

“啊?喔……”

“雖說,當時,我整個人的腦袋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卻好像摸到了你的……”

盡管,她看不到良子玉此時此刻雙手動作的姿勢如何,可聽到他此番話已至此、欲言又止的語氣,九小寒聽明白了他那不能言說的遣詞達意。

她白皙透粉的兩頰,“騰”地一下,泛紅了起來,好似是兩顆熟透了的大櫻桃,一般。

那種有些毛毛惶惶、無法準確形容的感覺,已經(jīng)從九小寒的心底油然而生了起來。

這股子害羞到腳趾尖的勁頭兒,可是真心讓他看過之后,有些上了頭啊。

不管,他究竟是天界的“無敵戰(zhàn)神”離勿仙君,還是“小七郡王”皇甫翊,亦或是“流浪少年”良子玉……

此時此刻,二人顯得極為默契,彼此都開始心照不宣地沉默了起來。接下來,足足半晌,誰也沒有先主動說話。

▽▽▽▽

就在彼此默默無語的這個空擋兒,九小寒心里又尋摸起來了,在那過去的二十年里,自己在清心觀中那些久居不出、清幽無爭的好日子來。

似乎,每逢九小寒心神不寧之時,只要多想想清心觀的往日,她混亂不安的情緒總會慢慢地平靜下來。

想當初,就拿彼此關系最為親近、幾乎無話不談的十七師弟悟彥來說,他與九小寒只見最過密切的舉止,也最多只是牽過九小寒的雙手,而已。

而且,也只不過是,在與她一起練劍比武摔倒之時,他順勢拉拽她,從地上起身。

也有時候,兩個人手拉著手,相互攙扶,一起爬到屋頂上去,看日出與星月之時,罷了。

只要一想起十七師弟悟彥來,九小寒的心頭總是有些發(fā)緊的酸疼之感。

雖然,談不上是那種特別揪心難受的內疚,但是,要說,九小寒背著悟彥、盜走了他那塊代表著“賞金獵衛(wèi)”身份的腰牌,她也確實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對不住他的:

“哎!這個時辰,悟彥應該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留下的那封書信了吧……”

九小寒的目光黯然失色著,心中在思念著十七師弟悟彥: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按照自己信中所期待的那樣——為自己保守秘密,且能安心地好生等待著自己回歸清心觀呢?”

自無為子在清心觀創(chuàng)派多年以來,悟彥還是唯一一個沒有到弱冠之年、就被帝都名府里那位九五之尊、人族王上皇甫嵩華御賜了獵衛(wèi)領牌的弟子。

只不過,師父無為子在驕傲于自己的教徒之功外,他也是十分心疼悟彥的,自然,也會考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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