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徒弟,居然在擂臺上對著自己的情敵求饒,這簡直是讓莫行臉上無光,雙手幾乎是要把座椅的扶手給捏碎。
“別吵吵!”臺上的林望舒卻是很不爽地又凌空一彈,將杜風的求饒聲都堵回肚子里。
自己還有大招沒用呢,剛才是身體上的摧殘,精神上也要摧殘一番才行!
她直視杜風的雙眼,在杜風的視角里,能夠看到林望舒銀色的瞳孔詭異地泛起陣陣漣漪。
緊接著,林望舒身影消失不見,杜風一愣,轉過頭看了看四周,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師生們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又低頭再看腳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腳踩著干涸的土地,已經(jīng)不知身處何方。
天地變色,烏云滾滾,厚重得仿佛自己一伸手就能觸碰得到。
天上雷霆陣陣,數(shù)不清的雷電劈了下來,引發(fā)陣陣山火。
腳下的土地突然碎裂而開,滾滾巖漿帶著懾人的溫度噴涌而出,一切就好像末日一般。
身處其間的杜風肝膽俱裂,仿佛自己就如同天地間的一只蜉蝣,隨時都會身死道消。
不知過了多久,視角再度轉回到擂臺之上,林望舒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消耗極大。
而在她身前的杜風,卻是瞪大雙眼,癱倒在地,昏厥過去,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淚、鼻涕、口水肆意橫流。
這狼狽的模樣,早就沒了上臺前的那番風度翩翩。
原本為他加油吶喊的一眾女弟子們也都紛紛噤聲,裝作不認識他。
結果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荀雪老師蓮步輕點,走上臺來,宣布了林望舒的勝利。
臺下的弟子們沒有異議,卻都在心中疑惑不解。
這是魔道嗎?林望舒明明都沒有碰到杜風,怎么杜風就渾身抽搐,昏迷過去了呢?
莫行不好意思做點評,只是黑著臉不說話,羽云舒卻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向著荀雪老師伸了伸手,示意進行下一場比賽。
只有顏虹影壓低聲音在羽云舒耳邊說道:“這杜風只怕是要留下心理陰影了,估計以后他見到你或者你那小徒弟,都得夾著尾巴逃。”
羽云舒微笑著,只當沒有聽見。
他也是有脾氣的。
林望舒蹦蹦跳跳地下了臺,來到蒼昊面前伸了伸拳頭:“小師兄,我厲害吧?把他從里到外都給揍了一遍!”
看著邀功似的林望舒,蒼昊也是笑著拍了拍她地小小腦袋,一頭如同在水波中漂浮的頭發(fā)便泛起一陣漣漪:
“厲害厲害,比小師兄都厲害。”
林望舒心滿意足,還給他一個“那是當然”的眼神。
慕清霖有些心疼地把她抱了過去,拿出手帕給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虛妄則在一旁給她遞上水葫蘆,看著她抱著葫蘆咕嘟咕嘟喝個不停,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虛妄也是搖頭失笑:“小望舒,喝慢點,可別嗆到了。”
這小丫頭,受寵的程度可見一般。
周圍一眾弟子看向林望舒的眼神都有些畏懼,畢竟真沒幾個人能看得出來她是怎么取勝的,這種未知會讓人打從心底產(chǎn)生恐懼。
不過這也是好事,畢竟羽云舒身上那么多流言蜚語,導致他的弟子都備受冷眼,現(xiàn)在見識了林望舒的實力,想找麻煩的人可得掂量掂量了。
臺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精彩程度各不相同,但是能像林望舒和杜風這場戰(zhàn)斗一般,讓人回味無窮的,卻是沒幾場。
林望舒能夠進入藏書閣,只怕是板上釘釘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進?蒼昊支著腦袋,看似在看臺上的比試,眼神卻游離著,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
直到臺上荀雪老師的一聲:“下一場比試的選手,蒼昊,對戰(zhàn)趙永!”蒼昊這才回過神來。
他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站直了身軀,伸了個懶腰:“終于到自己了么?不過……趙永?這個名字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
蒼昊好奇地挑目望去,就見到了擂臺另一端,一個苦著張臉,正在被莫行口提面命的青年。
蒼昊眨巴眨巴雙眼,不止是名字耳熟,這臉看上去也很眼熟啊!
等等!自己初次登上北玄樞的天梯之時,遇到第一個被自己“強買強賣”了干糧和水的人,好像也叫趙永吧?
腦海中兩張面孔漸漸重合,李錚樂了,嗨,原來是你小子啊!老熟人了!
話說你小子怎么也是莫行的弟子?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是冤家路窄!是小師兄的反話在大發(fā)神威!”身邊的林望舒咋咋呼呼地說道,蒼昊聽得臉都黑了。
我想啥你都知道?你這小丫頭是會讀心術嗎?
蒼昊轉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林望舒壓根就沒在跟自己說話,而是紅光滿面地在向慕清霖二人炫耀著。
感受著二人揶揄的目光,蒼昊的臉色更黑了。
“去去!一邊玩去!”他沖著林望舒揮了揮手,這才轉身走上了擂臺。
蒼昊的身影剛出現(xiàn),臺下就已經(jīng)響起了陣陣笑聲:
“哈哈哈,這人穿得好生奇怪!居然還穿一身大紅袍,這是比試來了還是婚嫁來了?”
“紅配綠,賽狗屁,路邊的乞丐都比他會搭配,真是丟了修仙之人的臉!”
“他是不是媳婦或者女友跟人跑了?人家是頭上綠,這小子是臉上綠,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臺下的慕清霖聽了這話,也是鼓起了腮幫子,氣鼓鼓地道:
“我挑的衣服很難看嗎?這些人真是沒有眼光?”
林望舒愣住了,她之前還以為是蒼昊的品味獨特呢,沒想到居然是慕清霖的“功勞”。
她上上下下認真地打量了慕清霖一陣,心里暗下決心:以后說什么,也不能讓清霖姐姐幫自己搭配衣裳!
而臺上被群嘲的蒼昊卻很是淡定,臺下譏諷的笑聲他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倒也不是心如止水,只是每一個見了他這一身搭配的人,見了他都得明著暗著嘲笑兩聲,他都習慣了。
蒼昊看了看對面比自己臉還黑的趙永,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直接掛起了一道自認為和煦的笑容:
“趙永兄弟,還要水不?還要干糧不?”
臺下的慕清霖和虛妄各自捂著腦門無奈嘆氣,這家伙又開始了。
趙永聽了這話,嘴巴一撇,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