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又一個花瓶飛出,寒月一個箭步走到離她較近的耶律奕身后。
沐青云嚇得直流冷汗,這兩位可是千金之軀,傷了其中一位,十個沐暖暖也是不夠死的。
“父親,小心二姐砸到王爺啊!”
寒月好心提醒著,自己心中卻笑得不行。
“夫人,還不攔住暖兒!小心傷著兩位王爺!”
“這是什么?”
寒月撿起地上茶壺碎片,上面還有殘留著茶葉。
“三妹妹莫不是連平常喝的碧螺春都不知道,竟然如此孤陋寡聞?”
沐暖暖由杜氏扶著站在門口,狠狠瞪著她。
只是當她看見耶律奕那張俊臉時,臉蛋兒羞澀了一番,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俊俏的人。
“暖兒,如今覺得怎么樣?好些了嗎?”
“爹爹,女兒覺得自從吃了這個賤……三妹妹的藥,反而覺得頭越發地疼了!先前妹妹把藥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要用暖兒最喜愛的琉璃鏡作為交換,暖兒想著,到底是姐妹,她絕不會害我,她既喜歡那鏡子,女兒雖百般不舍,卻也給了她!沒想到,沒想到……爹爹,你要為女兒做主啊!”
沐青云一聽,那個心疼啊,恨不得痛的是自己,他狠狠看著寒月。
“寒月,你還有何話說?竟膽敢用假藥來換價值連城的琉璃鏡?暖兒是你二姐,你怎么下的了手呢!”
寒月直接無視他,拿了片茶葉,慢慢走到沐暖暖面前。
對于這種不尊重自己的所謂的父親,她又何必給面子,寒月,你前世攤上這樣一個父親,也算是你的悲哀。
“二姐,這是平常喝的碧螺春?”
“我剛剛還喝著,妹妹不信,大可讓兩位王爺檢查!”
寒月邪魅地一笑,手一松,茶葉飄落地面。
“既然如此,那父親得勸勸姐姐不要再喝了,否則,可得天天痛下去呢!茶葉有提神之功效,而藥物大多有催眠之功效,這點常識都不知道的,大概也是孤陋寡聞之人吧?且吃了這藥是不能喝茶的。”
“你為何當時不說?就是故意不救暖兒的是不是?”
杜氏氣得指著寒月,恨不得撕了她。
“那二娘不也沒問嗎?”
杜氏還想開口,被沐青云打斷了。
“夠了!寒月,你當真把你父親當傻子?就算這兩者相克,又怎會比未服藥之前厲害?再者,這藥你又是從何而來?”
擺明了就是不信。
他說的話雖有威嚴,寒月也不怕他,毫無畏懼地盯著沐青云,冷笑一聲。
“父親不信?很簡單,只要不讓二姐喝這茶水,過三個時辰,便不痛了!到時若是還未好,再來說寒月的不是吧!還有,這就是我因禍得福得來的千雪烏。”
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
“沐太傅,本王曾見過,此千雪烏可治百病,想不到三小姐竟有幸得了這藥。”
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耶律奕突然伸手從寒月手里奪過藥瓶放在鼻子聞了聞。
寒月則瞪了他一眼,多管閑事,既然要管,就多管一會兒吧。
“既然有王爺作證,寒月也無需解釋太多,父親,是真是假,自行定奪,女兒先告退。”
說完,與苓兒轉身之際,又說了一席話,另杜氏面如死灰。
“父親問我這藥從何而來,可父親大概還未知曉吧?您的女兒在外流落半月有余,父親不僅對我不聞不問不說,反而聽信他人一面之詞就想定我的罪,可真是我的好父親。”
聲音飄渺,卻清晰傳入眾人耳里。
真是替這個原主不值啊,有這樣一個是非顛倒的父親,還有這樣一群心如蛇蝎的后宅女人。
苓兒出了院子,軟軟地倒在地上。
“苓兒,怎么了?”
“小姐,我是害怕,如果二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們該怎么辦啊!”
“傻,就那么不相信你小姐呢!我說過,我寒月不是從前的寒月了,豈是她們這點小伎倆就能對付的。起來吧,我背你回去。”
“小姐,這使不得!”
“再啰嗦,我今晚讓你守一晚的門信不信?”
“別別別,我讓您背!”
殊不知,她們的對話,一字不落進入耶律奕耳里,他握著藥瓶,藥瓶還留著寒月的余溫。
沐暖君也向沐青云行禮告辭,在芙蓉居側門摘了朵玫瑰花,細細端詳半晌,低喃一聲:“玫瑰終究還是帶刺的!”
晚上,苓兒帶來一堆八卦。
說兩位王爺并未在府中用膳;
二小姐不喝茶果真不疼了;
老爺大發雷霆,在問夫人小姐失蹤半月的事情;
“還有還有,府中都在議論小姐變了!其實苓兒也這樣覺得,但是我更喜歡現在的小姐,這樣小姐便不會被二夫人欺壓。”
寒月聽著,但笑不語。
夜深人靜,夜月當空,外面一片寂寥,此時的她頓感憂傷。
難道我寒月重生,只為在這宅中與她們玩勾心斗角?
一聲輕嘆,引得空房無限寂靜。
倏地,輕笑一聲。
“閣下,深夜獨闖閨房恐怕不妥吧?既然來了,又何必鬼鬼祟祟?”
發覺逼近的的面孔,她看也沒看,迅速拿起枕頭下的匕首。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寒月看著食指和中指夾著匕刃的耶律奕,夜色朦朧中,竟覺得他有些太過妖孽了。
“小月兒忘了今日本王曾幫過你?”耶律奕想逗逗她。
“小女子何德何能,竟得王爺恩惠。只是這是我沐府家事!”
言下之意,是他多管閑事了!
她把匕首放開。
自己只會些花拳繡腿,何必以卵擊石,要就給他吧,老抬著手她還嫌累呢。
“呵呵,小月兒果然與眾不同!”
如果換做他人,早就撲上來攀親帶故了。
“沒那么大的頭,就不要戴那么大的帽子,這個道理,寒月懂。”
“小月兒如果想帶,有何不可?本王不僅允許你帶,還親自給你帶上。”
字字輕柔卻堅定,黑夜中,寒月看著耶律不由得楞了楞。
活了兩世,何曾有人與她說過這樣的話?沒有,饒是跟隨上官邑五年,他也未曾說過一句。
視力異于常人的耶律奕在黑夜中看著寒月由不羈到悲傷的表情,剛想出聲調侃,寒月卻快速下床,同時飛起右腿掃向自己下盤。
耶律奕輕笑一聲,小月兒真是調皮。
寒月的腿剛碰到耶律奕,只覺腳上一麻。
耶律奕穩穩抱著她要栽下的身子。
“真瘦。”
“放開我。”
她氣呼。
“不放。”
“……”
“小月兒,我叫奕,耶律奕,可要記住了。”
“你放開我。”
“你叫我一聲我便放開。”
一陣無聲。
“小月兒?”
“……耶律奕。”
“呵呵,好聽。”
聽著怎么那么不要臉呢!這臉皮真是!夠厚。
“你快點放開。”
耶律奕把她輕輕放在床上,越出窗戶,坐在窗外的樹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