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青衫薄春酒,醉理殘杯污廣袖。月落放舟雜風雨,行過江湖盡白頭。
江夏城外東湖,湖光山色閣上,謝揚吟罷自己作的歪詩,又飲了一口當地名酒東風醉,只覺得心曠神怡,胸懷俱暢。他撫了撫手中的“藏鋒”,望著樓下盈盈湖水,心中想道:看這千里流波,百年江湖,也不知埋葬過多少紅塵春夢,青史奇才,為何卻仍有數不清的人前赴后繼,不惜一切也想在其中留下自己的故事呢?揚名立萬有什么好?名多是非多,只怕煩惱比好處更大呢。
想到這里,他腦中又浮現出師父帶著師兄出門前的情景——
季樸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你又不是個丫頭,成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想叫你出去亮個相便這么難?”
“我沒有不想出門。”謝揚支支吾吾,負隅頑抗,“只是又沒什么正經事。那青蓮會熱鬧得很,也不差我一個,有您和師兄去還不夠撐場面的嗎?干嘛非得捎帶上我?”
“榆木腦袋!我看你是空長了一副聰明相,其實是個榆木腦袋。”季樸氣急敗壞,忍不住跌足道,“為什么捎帶上你,你自己心里當真沒譜?你看看你師兄,還有姜家和喬家那倆小子,誰不是在青蓮會上一舉成名的?更別說連竇家的丫頭都……哼,唯獨你!你……”
“爹。”季寒看看謝揚那副蔫頭耷腦的可憐樣兒,實在于心不人,站出來勸解道,“您又來了,干嘛老拿別人家的孩子說事兒?再說知遙也不比人差啊,雖然沒在青蓮會上露過臉,卻敢單槍匹馬對戰萬象境中的邪物。如此膽識修為,難道不比青蓮會更見真章?不也成了一段佳話?您老人家又何必非要為難他?”
“我為難他?”季樸一眼橫過兩個人,“我知道你二人兄弟情深,你一心想要維護你師弟。但說話也得憑良心,到底是誰為難誰?”
季樸越說越激動:“見什么真章?當年說是靠他一人之力拖延了邪物越境,卻有幾個人見過?你難道不知道,直到現在都還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說當年那一戰是夸大其辭,是我們落春山在替知遙造虛名,說當年他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能戰什么邪物?不過是適逢其會,幫忙傳遞消息罷了。玄門道統歷來便有不成文的規矩,非青蓮會出身不算正路。這便好比朝廷選拔官員要錄科舉一樣,錄出來的人不見得最有本事,卻是個資歷、名分。沒考上科舉,你文章寫得再好,能有功名嗎?“
“爹,您越說越不像話了。”聽完季樸這番“功名論”,季寒一向瑩白似玉,冰冷如霜的俊臉上不由得出現了類似“羞慚”的表情,“咱們玄門中人,修的是仙道,求的是跳出紅塵,超然物外,第一關便須堪破名利情,您怎么倒說起功名來了?”
“我是舉個例子,講明青蓮會的重要,又沒叫他去爭什么功名。只要他去了,認真比試了,就算被人打得鼻青臉腫,跪地求饒,我心里也是歡喜的,也不會不認他這個徒弟。”季樸不為所動,“結果不重要,我便是看不上他這副縮手縮腳的德性。青蓮會是玄門盛事,各大宗門都會出席,可謂高人云集,俊才遍地,你們去切磋切磋,也能增進修為,多認識些朋友,也能開闊眼界。難道你們認為這天底下只有你兄弟倆是人物?其他人都不值得一會?天天只知道在家里對戰,便是打破了天去,也只見得一個落春山的世面,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特別是知遙這小子,明明修為也夠了,只是不肯上進,遇事便躲,只想賴在家里混日子,能混到幾時去?好,你說你不求名利,不想在青蓮會上當眾比試,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強。可是你還沒成仙呢,人世間的日子總還是要過的罷?媳婦兒總還是要討的罷?你天天躲在家里不肯出去見人,難不成還指望師父給你尋摸一個?我尋摸也不是不行,可你倒是得愿意要啊。天地良心,這些年來,我和你師娘為你們兄弟操的心,出的力還少嗎?可你們領過情嗎?那么多好姑娘啊,我和你師娘看著心里多高興啊,可你們呢?只會將我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百般推脫,不識抬舉。好,瞧不上我們的眼光,那你們自己去求天仙罷,只要能求到,我可不像你們那么難伺候。如今好了,冰池也算是有著落了,所以我也不管他了,可你,老二,我還得管,誰讓你自己弄啥也不成呢?也不能怪為師多事了,這都是為你好。不過說到這兒啊,知遙,你還真得學學你師兄,這做人呢,平日里木訥一點兒不打緊,可關鍵時刻,心中得有數。你看看他,活了二十年,天天板著個冰塊兒臉,比木頭也只多一口氣,從前我是天天痛惜啊,這不是白瞎了我和你師娘給他的那副好相貌嗎?可誰知道,嘿,這小子心里明白著呢!這不,才去了兩趟青蓮會,便將……”
“師父,您別說了,我去,我去,我一定去,我保證!”謝揚原本一直低頭拿腳趾扣地,打算和以往一樣以不變應萬變,裝傻充愣,蒙混過關,不料季樸突然提起了這個話頭,頓時嚇得他什么都顧不得了,趕緊應承不迭。
師兄待自己親如手足,方才還頂著壓力幫自己轉圜,如今眼看引火燒身,自己可不能為了躲逍遙,便將師兄置于窘境。師兄那么清冷孤高的一個人,若是被師父當眾說出兒女私情,只怕要羞得無地自容了。
“喲,看來還是找媳婦兒能打動你的心啊?這便肯去啦?”季樸捋了捋頷下幾縷胡須,看看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兒子,又看看滿臉驚恐,似乎隨時準備撲上來阻止自己的徒弟,露出一個老狐貍般的笑容,“行罷,我也不是愛絮叨的長輩,咱們一言為定。青蓮會前,我和你師兄還要出門辦趟事,辦完后徑直去嶺南,你算著日子來與我們會合。你記著,我早已答應了浮霞城的喬宗主,這次會帶你們兄弟倆一起去。你若是記錯了日子了,又或是臨時有事了,總之便是來遲了,錯過了,我可是不依的。”
“知道啦,不會的,您老人家放心先走罷。”謝揚氣得暗暗咬牙。這老頭兒,明明是故意的,真是人老成精,拿捏他們這些小輩,那叫一捏一個準。
季樸帶著季寒走后,謝揚又在落春山上窩了半個月,這才不情不愿地出了門。他既不敢遲到,又不愿早到,一路上掐著日子走走停停,打定主意要在最后一刻踏進浮霞城,覺著這才算是出了一口悶氣。途經江夏時,他聽人說城外有個東湖,風光甚好,便來閑飲幾杯,散蕩散蕩。
幾杯美酒下肚,一湖春水當前,謝揚怡然自得之際,又不免被勾起了幾許愁腸:唉,春光如斯,美景如斯,不能逍遙自在,卻要風塵仆仆地趕去嶺南,會一些壓根兒便不認識,也并不怎么想要認識的人,人生在世,可真難吶。
正感嘆著,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謝揚低頭一瞧,原來是個紈绔子弟仗勢欺人,正在當街調戲姑娘。那姑娘約莫十七八歲年紀,生著一張瓜子臉兒,雙眉修長,容貌頗為秀麗。她滿面驚惶,不住避讓,對方卻步步緊逼,不肯放手。那惡少將姑娘逼到街角,伸手欲摸她臉蛋兒。姑娘左躲右閃,卻欲逃無路,眼看便要受辱。
謝揚哪里見得這等不平事?當即便要飛身下樓相救,不料剛跨出一只腳,卻見樓下又起變故。
想來那惡少在當地頗有些勢力,似這等當街為惡,四周圍觀者眾,卻無一人敢站出來說話,只縱得他越發地囂張,直如一只橫行無忌的螃蟹,張牙舞爪,旁若無人。不料他舞得忘形,一不小心,竟然撞到了一個正從街邊過路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長得濃眉大眼,英氣勃勃,腦后一根長長的馬尾束得高高的,她走一步,馬尾便晃一下,模樣十分可愛,卻也十分張揚,一看便不是省油的燈。她無緣無故被撞了一下,頓時不干了。
好家伙,誰能料到,天底下竟還有這般厲害的小姑娘?那大姑娘被惡少堵在街邊調戲了半天,也只敢低聲央告,軟語求饒,圍觀眾人也只敢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她被惡少無意之中撞了一下,鬧起來那陣勢,卻簡直勝過了一百個剛被捅破的馬蜂窩。
惡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已經先發制人,當頭一拳直直擊在惡少臉上,將他打得鼻血長流。她好像覺著這樣還不解氣,緊接著又飛起一腳,正中惡少胸口,直將他踹得飛出去好幾丈遠,仰天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眾人都驚得呆了,一時間滿街人頭,鴉雀無聲,唯有一道清亮的嗓音,從頭頂上傳了下來:“打得好!”正是出自謝揚之口。
他在樓上目睹了整件事的首尾,忍不住脫口而出一聲喝彩,這小姑娘,簡直了!
眾人愣過片刻,紛紛反應過來,也都深感解恨,便有那好事者趁勢起哄,躲在人群之中吶喊助威,橫豎看不見臉,也不怕事后遭惡少報復。一時間滿街人聲鼎沸,都是聲援小姑娘的。
眾人鬧得起勁兒,那小姑娘倒是處變不驚,既然氣已出過,她拍拍手,轉身便想離開。但這一次,卻輪到惡少和他手下那一幫狗腿子不干了:這場子要不找回來,將來在地方上還怎么混?惡少躺了一陣,慢慢恢復過來,一翻身爬起,只恨得兩只眼睛都發紅了,更不打話,揮拳便朝小姑娘打去,幾個狗腿子也一擁而上。
“好不要臉。”見他們以多欺少,謝揚心頭火起,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擔心小姑娘有失,趕緊一撩袍子飛身下樓,正落在戰局旁邊。等到站定一看,謝揚不由得又發出了一聲感慨:這小姑娘是真厲害!
這個時候的小姑娘,正被惡少一群人團團圍住,四面夾擊,全仗著她身形靈活,才能勉強支應,但也已經是險象環生——顯然她脾氣不小,本事卻比不上脾氣大;但更顯然的是,她的勇氣比脾氣還要大——她雖身陷險境,卻絲毫不見懼意,一面左支右絀,一面還在大聲叫囂,間或得了機會,哪怕只得一拳一腳,那也是非回擊不可的,雖然她那些拳腳在謝揚看來,與潑婦打架也無甚區別。
謝揚看得又好氣又好笑。他再不遲疑,提步上前加入了戰局,然后出手,終局。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還什么都沒看清,那惡少和他的狗腿子便已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場中卻不知什么時候,也不知打哪兒冒出來一個年輕人,約莫十七八歲年紀,生得身形高挑,容貌俊雅,神情卻清清冷冷的,眉目間仿佛染著空山寂夜的月光。他穿一身白衣,腰間懸了一支翠瑩瑩的竹笛,當風玉立,衣袂飄飄,仙姿翩然,直好似神人臨凡。小姑娘被他擋在身后,連根頭發絲兒都露不出來。
人群被這過于美好的一幕震得安靜如雞,謝揚卻毫不在意,徑直轉向愣在角落里眼神呆滯的大姑娘,和直挺挺杵在眼前,極力踮起腳尖,眼珠子骨碌碌亂轉著想要看清他模樣的小姑娘,說道:“不知二位姑娘家住何處?我送你們回去罷,也免再生事端。”
“哦,哦。”大姑娘回過神來,連忙上前一個萬福,細聲細氣地道,“我家住在城外,離此處尚遠,不敢勞動公子大駕。我與堂兄約定在此會面,想來他晚些便會到了,屆時伴我回家,自當無礙。適才多謝公子和這位妹妹仗義援手,此時日已近午,左右我也要等堂兄的,還望二位不要嫌棄,賞臉讓我做個東道請二位吃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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