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找到林葵嗎？噢......她一放學就走了嗎？好，謝謝。”

出租屋內，秦昭雪掛斷了電話。

自從上個星期五開始，林葵就再也沒來騷擾她，盡管昨天林葵將紙團給了他們，但介于特殊時期，恐生變故，秦昭雪決定讓混混去調查一下林葵的去向，得到的回答就是她每天踩點到校，放學就走，沒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

林葵沒出事就好，秦昭雪暫時放下擔心，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沈獄，讓他煩心和憂慮。

“昭雪，你不是說要給我個驚喜嗎？”

沈獄腦袋枕在沙發的靠背上，直勾勾地看著秦昭雪，少女巧笑嫣然，小手遮住沈獄的眼睛：“不許偷看。”

“好好好，閉眼就閉眼唄，神神秘秘的。”

沈獄嘟囔，順從地合上眼皮，待到少女說可以睜開時，他面前的桌子上多出了一個鐵質的圓形小茶盤，分上下兩層，一旁還端端正正地擺著瓷質茶杯和茶壺，以及一小袋茶葉。

“便宜了點，我用三百塊錢買的。”

秦昭雪揉搓衣角，視線放在茶盤上，不敢直視沈獄，她怕他瞧不上這種便宜貨色。

沈獄往熱水壺里倒水，放在加熱器上，淡然說道：“茶具挺不錯的，很合我心意，話說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歡喝茶的？”

“之前在你家看到過茶幾，很干凈，沒有落灰，排水管也積了一層茶垢，桌子的抽屜里也擺著一袋袋茶葉，所以我認為你可能很喜歡喝茶，所以剛剛送星芒去獸醫院的路上特地去買了這套茶具”

“昭雪倒是有心啦，來，嘗嘗我的茶藝。”熱水燒開后，沈獄熟練地沖洗茶杯，泡上一壺清茶。

秦昭雪生疏地端起茶杯，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喝過茶了，在家里，她不愿花錢也沒有錢能花在買茶葉和茶具上，即便買了，她一天到晚也空不出閑暇來細細品茶。

在外面，沒人愿意給她一杯茶喝，她也從不做客別人家，看著別人家庭和睦，她很酸，心里難過，索性把課外時間都用來打工和學習。

“嗯，好喝，你的茶藝真好。”

劣質的茶葉非常苦澀，秦昭雪打聽了價格，糾結了許久已經買了她能買到最好的茶葉了，但喝起來異常的苦口，不過茶水下肚后，留在唇齒間的回甘倒還不錯。

兩人伴著茶開始閑聊，秦昭雪歉意地說：“因為我的緣故，害得你的家被燒掉了，非常抱歉。”

沈獄搖頭輕笑：“不至于，家是由多人構成的，只有一個人住只能算得上是房子，但是在這里，你在，我在，這就是我們的家。”

“嗚......可是，你不是有潔癖嗎？你不嫌棄這里的環境嗎？”

秦昭雪將出租屋打理得很好，暗沉的木地板擦拭得光滑干燥，因潮濕而發霉過的墻角專門用噴劑清除過。

沈獄清楚她說的環境指的是出租屋外，窮苦的舊城區，他端起茶杯，一口飲盡，借著喉間的熱意，他吐露出了心聲。

“潔癖算什么？曾經的我認為這是個好習慣，不愿意改，不過現在環境變了，我們中州有句老話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但當人們發現有值得他付出的存在后，由奢入儉不見得是一件難事。”

他們就這樣一直聊到晚飯時間，吃過秦昭雪做的家常菜后，沈獄提議出去外面玩一圈，少女持反對意見，理由是不想他花錢。

但在沈獄的強烈要求下，秦昭雪還是心軟，答應了他。

“所以，我們要去哪里玩呀？”

秦昭雪幼年時期，隱約記得還算和睦的父母帶過她去過游樂園之外，她長大后再也沒有在外面花錢玩過娛樂項目。

沈獄把手指抵在唇間：“秘密。”

兩人一路來到大商場，沈獄領著秦昭雪繞來繞去，最后停在了一架娃娃機前面。

“喏，一起來抓娃娃吧。”

沈獄構思了許多方案，體驗VR游戲館、去街機廳、購物、游樂園等等，最后還是選擇了最質樸的娃娃機。

“嗯。”

秦昭雪很高興，沈獄愿意帶她出來玩她就已經很滿足了，若是真要帶她去玩一些奇奇怪怪的項目，她反倒玩不來。

娃娃機里隨意堆放著很多公仔、玩偶，胖兜兜的小熊維尼，黃澄澄的皮卡丘，秦昭雪閃著光的葡萄眼搜尋一圈，定位在一只長著惡魔角的咩咩羊。

“我喜歡這個！”

秦昭雪話音剛落，沈獄便遞去一捧硬幣，飽含深意地說道：“喜歡的話就要自己努力爭取，否則會被別人釣走的喲。”

秦昭雪語蔫不詳地用鼻音“嗯”一聲，拾起一塊硬幣，無比專注地操作手臺上的搖桿，爪鉤在玻璃箱中晃蕩，停留在咩咩羊的惡魔角上，鉗住，提起的瞬間爪鉤意料之內地松掉了。

“欸，好可惜。”

“再試試唄，你看我都買了這么多，不多抓幾個娃娃回不夠本呀。”

秦昭雪柔柔地看著沈獄：“你也選一個娃娃，我幫你抓。”

沈獄一笑，在少女執著的神情中，目光在玩偶間快速一掃，選定了尾巴長長的皮卡丘：“就它了，我喜歡皮卡丘。”

秦昭雪埋頭繼續與玩偶奮戰，沈獄陪伴在她身邊，偶爾會在她的強烈要求下也嘗試抓了幾次娃娃。

最后，他們將一把硬幣全部花光，勾出了一袋子的玩偶，秦昭雪抱著心愛的咩咩羊玩偶，滿心歡喜，走起路來像帶風一樣輕快。

沈獄提著裝著玩偶的袋子跟在她后面，看著少女天真無邪的樣子，更加堅定心里的決斷，將明天或許會迎來決戰的事隱瞞下來。

他不想給秦昭雪心理壓力，況且......解決幕后黑手談何容易啊，盡管他今天成功解封了新的契約生物-史爾特爾，祂的強大讓沈獄一時，如若是沈獄站在幕后黑手的位置，他能玩出的花樣會讓僅有史爾特爾這樣暴力型契約生物的人毫無應對的余地。

回到出租屋后，秦昭雪耐心地用玩偶裝飾客廳，沈獄則先去洗澡，花灑流出的熱水淋在頭頂，沈獄手里捏著一張黯淡的黑金卡牌，這是文字占卜牌，目前他還能使用一次。

雖然阿賴耶識已經沉睡，但她留下的小鐵球能輔助沈獄使用異能。

灌入精神能量后，黑金卡牌的牌面閃爍過無數文字，沈獄默默等待著，但卡牌像是壞掉了一般，閃爍了半分鐘就停止出現文字，牌面干凈得連顏色都沒了，白凈凈的。

沈獄下意識呼喚阿賴耶識，意識到對方已經沉睡后，只好先將卡牌收回腦海中。

看來明天，變數很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