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學鈴響了之后，我和英兒便抓住時機趕緊溜回教室，幸好班長也不深究，在我們解釋了之后就讓我們回宿舍去了。

其實，像第一中學這樣比較好的學校反而不抓紀律。

再回去宿舍的路上，英兒大大咧咧地對我說：“蕓蕓，你不需要把我說的過去放在心上，如果有人問你，你直接說傳聞是真的就好了。”

“八卦和從眾是很常見的，只要一有人提起我的事情，這消息肯定是傳播得很快的，可是，我不想掩飾。”英兒仰起頭看著走廊上有些老舊的燈泡。

“掩飾了只怕會越描越黑，我會用自己的行為表明我是個好女孩，不是別人口中說的那樣。”英兒神采奕奕地說著，老舊的燈光倒映在她的瞳孔里發出絢麗的光彩。

我溫文一笑，“那是當然，英兒你是個很好的女孩。”

之后我和英兒回到了各自的宿舍，我一進宿舍，素意她們八卦又擔憂的眼神直直射了過來，她們應該是知道我和英兒消失了一節晚自習了。

曉安率先開口詢問：“蕓蕓，那個，英兒她沒對你做什么吧……”

素意立即搭上話，“是啊，翁英兒有沒有威脅你什么的，你沒事吧。”

我愣了愣，放松一笑，“沒什么呀，只是去外面說了些話，沒注意時間。我和英兒是好朋友，她怎么會傷害我呢。”

正坐在下鋪整理床位的容雅站了起來，輕聲問，“是真的嗎，關于翁英兒的傳聞。”

我收起臉上殘留的笑容，認真地回答道：“半真半假，英兒的父親確實讓一個工人意外身亡，她們一家人都在補償那位工人的家庭。英兒初中確實打架，不過是因為有同學辱罵她的家人。”

“我作為英兒的好朋友，或許看待這件事會偏向維護英兒，可是平心而論，英兒是個好女孩，很多事情也不是非黑即白的。”

說完之后我反而有點緊張，怕舍友們會曲解我的意思。

“我覺得也是。”一向沉默的琪雨突然開口說道。

琪雨說完之后素意她們也紛紛認同。

我松了口氣，感激地朝她們笑笑。

很快，對于英兒的過往指指點點和好奇的人越來越少，越少人提及也就漸漸被淡忘了。

在很多同學眼中，英兒依舊是大大咧咧，在運動會上為班級奪得好多金牌的少女，她沒有被流言蜚語影響，只是努力活出真實的自己。

于是傳言會過去。

時間飛逝，現在離第二學期結束只有七周了。

在四校聯考我卯足勁兒去學取得了年級二十的名次之后，不出所料，在期中考我就滑落下來了。

雖然我學習的狀態一直維持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同學學習愈加努力，家境好一些的同學在假期會去找老師補課。

目前，我在月考和期中考的名次都維持在250名那里，我只能努力地去保持這個名次不下滑，排在我后面的同學也都在努力，稍不注意，就會退步。

早自習我們正在各自朗讀背誦，突然廣播響起來，“正在讀書的同學停一下，我是教務處的胡主任，現在占用同學們一點時間，我來和大家講講文理分科的事情。”

第一中學的文理分科是在高二才進行的。

班主任鐘老師拿著一摞紙張讓班長發下來，我拿著剛發下來的紙張，學校的紙張很多時候都有點灰綠色，同時漂浮著奇怪的味道，畢竟這樣的紙張會比較節省學校資金。

除了這張紙張，老師還發下了一張印刷質量比較好的白色表格。

表格上寫著“第一中學2018年高一學年文理分科志愿表”。

而紙張上寫的是“第一中學2018年文理選科指導意見”。

廣播里主任的聲音響起：“同學們，文理選科是高中生活的一次重要抉擇，是今后人生道路的分水嶺，同學們需要科學分析，理性選擇……”

我一邊聽著廣播一邊翻閱著紙張。

綜合看我的總成績，文科會比理科稍微好一點，其實總體看上去文理相差不大。

可是我很糾結。

比起學習化學方程式，加速度和毛細血管這些內容，我更傾向于探究經濟哲學，朝代故事以及地球面貌的文科。

但是很多學校會重文輕理，從國家發展的大方向來看，信息時代需要很多理科人才，雖說不是絕對的，但是選擇理科的本科率和重本率都比文科高。

在第一中學里，年級前300名大多都選擇了理科，即使是喜歡文科的同學，還是會在大人們指明的道路上選擇大人們所說的更有前途的理科。

很快，廣播就講完了，主任讓我們在明天周末放學回家后和父母協商一下選文還是選理。

英兒一直吃不消理科，她文科成績也比較好，自然就選擇學文了。

何瑞恒轉身問宇生：“宇生，你選文選理？”

宇生的同桌搶先一步回答：“生哥不用說，肯定是選理的。”

宇生認同地點點頭，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學文科對我來說比較難，還是學理比較適合我。”

我望著就是天花板上發亮的長燈管，微微有些失神。

選文還是選理，這個問題在我腦海里繞啊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