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朝聞道，夕死可矣！
“無妨，無妨！”
蕭凝兒的致謝，倒讓裴元感到有些尷尬，不敢居功。
雖然不清楚蕭遙的戰力如何，但他總認為哪怕自己不來，這位蕭公子也能應付此等局面。
“裴元，你稍等，我去和父親說一聲，就陪你走一趟丹閣。”
蕭遙歉意地看了妹妹一眼，估計給她挑衣裳的事得往后推一推了。
而剛才院中動靜太大，他也怕父親胡亂擔憂，總得找個理由解釋一下。
“幾位大師請坐，我這就去泡茶！”
蕭凝兒搬來幾張簡陋的椅子，邀請裴元落座，禮儀周到。
“蕭小姐不必客氣，我們站著就行。”
裴元哪敢讓蕭凝兒伺候，連忙阻止，隨后親切地和小妮子交流起來，噓寒問暖。
他也算是有心人，希望通過蕭凝兒了解蕭家情況，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能幫得上忙的，如此才有機會與蕭公子建立交情。
盞茶時分不到，蕭遙從父親房內出來，在裴元幾人的陪同下前往丹閣。
尚在途中，其中一名學徒先行一步，前往丹閣報訊。
……
再臨丹閣，與昨日的境況截然不同。
萬閣主親自帶著幾位丹師，等在丹閣大門前迎接。
“老朽萬長生，忝為臨江城丹閣之主，代表丹閣上下歡迎蕭公子大駕光臨！”
白發白須的萬長生滿臉和藹，笑容令人如沐春風，以極高規格的禮節把蕭遙迎了進去。
接著進入待客大廳，自有侍女奉上香茗。
雙方交流可謂賓主盡歡，但多是些表面上的問候和客套。
直到后來，廳內僅剩蕭遙、萬長生和裴元三人時，談話才進入正題。
“不瞞蕭公子說，你煉制那枚百轉丹老朽看過，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尤其是那覆蓋丹藥的九成丹紋，可說是老朽生平僅見！”
萬長生引出話題，道：“這讓我都有些嫉妒裴元，他竟有幸觀看到蕭公子煉丹。”
裴元適時出聲附和：“是啊蕭公子，昨日觀您煉丹，實在令我大開眼界，就連我的大丹師桎梏也有觸動。”
“小事而已，不必感謝，那也是你的機緣！”
蕭遙擺了擺手，旋即正視萬長生：“你如果是想要百轉丹的丹方，我配藥時已告訴過裴元，你直接問他即可。”
被看破心思，萬長生老臉一紅，卻也正色道：“雖說公子留下了丹方，但未經你的許可，我丹閣也不敢亂用，更別說據為己有。”
百轉丹的丹方已在上古時期失傳，哪個煉丹師誰不想擁有？
但萬長生能說出如此一番話，足以說明他心術純正，并非奸滑之輩。
退一萬步說，以蕭遙蒼玄域蕭君主的眼力，萬長生的心思根本瞞不住他。
“只要你們不是以百轉丹來牟利，我允許你們使用！”
蕭遙大手一揮，讓煉丹界夢寐以求的上古丹方，就這樣送了出去。
即便百轉丹的丹方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珍貴之物。
“多謝蕭公子！”
萬長生與裴元立即起身，異常鄭重地躬身施禮，并承諾：“自此以后，只要公子需要煉丹，我丹閣的藥材庫無條件為您開放！”
蕭遙頷首，這正是他所需的，否則才不會大方到隨便贈送丹方。
萬長生也是個妙人，懂得取舍，明白只有互惠互利，才能長久合作下去，進一步拉近關系。
蕭遙坦然受了這一禮，提醒道：“百轉丹功效雖好，但如果煉制手法不當，亦或是丹師能力不足，其成品并不比破厄丹強到哪里去。”
作為曾在這一領域登臨絕巔的人，他有說這句話的資格。
所謂百轉丹比破厄丹功效強數十倍，最低要求都需要煉制出丹紋才行，哪怕丹紋只覆蓋了丹藥一成范圍，也是丹紋。
“謹記公子提醒！”
二人鄭重頷首，表明已經受教。
“聽裴元說，公子您掌握有《丹道真解》，不知有多少卷在手？”
萬長生遲疑良久，忽又開口，小心翼翼地詢問。
他當然清楚，這種話實不該當面詢問，可他斟酌半響仍舊問了出來，只因想以此來推測蕭遙身份。
據他所知，《丹道真解》乃是天荒大陸煉丹師的最高傳承之一，連皇城丹閣都只有六卷。
只有大陸最高煉丹圣地丹王谷，才有完整的八卷。
當然，還有一種不能確定的傳聞，說真正完整的《丹道真解》應該是九卷。
萬長生能知曉這些秘辛，卻是從皇城丹閣總閣主口中聽聞。
那位總閣主可了不得，曾經是真正的丹王谷弟子，據說還是丹尊的記名弟子。
而齊風國丹閣更有不成文的規定，只有研習了《丹道真解》，才算進入了丹閣的真正核心。
“《丹道真解》？”
蕭遙聽得一怔，狐疑道：“莫不成，你們真把那九卷記載煉丹基本要義的東西奉為至寶了？”
“啊！”
此言一出，萬長生瞬間面色大變：“九卷，傳聞是真的，《丹道真解》真有第九卷！”
由不得他不失態，丹王谷爭論多年的問題，居然聽蕭遙以如此篤定的口吻說出來。
這意味著什么？
眼前這位并非如他猜想那般是丹王谷傳人！
不僅如此，對方還說《丹道真解》記載的是基本要義，且聽他的口氣，似乎還有些不屑。
萬長生很快就有了新的推測，蕭公子極有可能是得到了上古傳承！
這就能解釋得通，為何對方連失傳的百轉丹都能煉制了。
如此人物，別說丹閣，就算到了丹王谷也得被供起來啊！
“萬閣主，何故如此？”
蕭遙見萬長生失態，追問其故。
“讓蕭公子見笑了！”
萬長生先是賠禮道歉，旋即將所知詳情娓娓道來。
“丹王谷，還有這么一個地方？”
蕭遙記下了這個名字，或許有一天他還真需要去一趟那里，看能不能找到修復父親丹田的辦法。
至于妹妹步入武道的問題，他打算到皇城解決。
等諸事談論完畢，蕭遙提出要借用丹房煉丹，畢竟他今天就是為此而來。
對于這種要求，萬長生自是欣然應允，只是委婉地表示，希望能近距離觀看一次蕭遙煉丹，彌補遺憾。
兩個時辰后，萬長生站在丹方門口仰天長嘆：“朝聞道，夕死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