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煌天失魂落魄地走下臺,周圍,盡是謾罵。
與之相反的,便是走在后面的荔梓,有關于他的大多是吹捧,甚至還有靠賭他來贏了錢的人在大聲嚷嚷。
好像很熱鬧,又好像很冷清。
鏘。
歐煌天低著頭,隨手將劍插回臺下。
“他只是嘴巴有點大,愛說胡話。至于剛剛所謂的偷襲,不就是堂堂正正的一場嗎?畢竟比賽早就開始了啊。”荔梓抬起頭,看向沸騰的觀眾席,滿是不解,“為什么會這樣?是因為什么?因為我......”
“有一部分,是你的原因。但錯不在于你。”栗子在神羅天內,他是和荔梓共享身體的,荔梓所聽見的,看見的,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知道。
“為什么......”荔梓失魂落魄,眼前的一切都讓這個鄉下的小伙不解,他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于是,兩道精神萎靡,如遭重創的人影步履蹣跚地走下臺來。
歐煌天回到位子上,那位子卻滿是污漬,周圍的人也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就好似一個廢物般,如此嫌惡。
荔梓回到位子,周圍的人立馬與他談論起來,談論的內容大多是歐煌天怎么怎么樣,這不行,那不行。說是談話,實際上是他們自顧自地發言,完全不顧荔梓。
至少他們連荔梓心情糟糕的情形都發覺不了,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是在刷取存在感嗎?
歐煌天,荔梓緩緩起身,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慢慢遠去。
他們去找一個更為僻靜的地方。
在選手位的最邊緣,有一塊較大的空區。
周遭的談論漸漸小去,畢竟談論那些事不是他們來的主要目的。他們是來觀賽的,不是來逞口舌之利的。
當然,還會有些人碎碎不停,更有人會一直注意荔梓和歐煌天。
不知怎么的,荔梓坐在歐煌天旁邊。二人都是低垂著頭,雙手搭在腿上,手掌無力地低垂下來。
比賽繼續進行著,由于二人剛上過一場,后來的三場比賽都不會輪到他們。
除去二人低迷的氣氛,其余一切都是熱鬧、喧囂的。
良久。
“你過來干嘛。”歐煌天好像才剛剛發覺荔梓一直在他身旁,或者是現在才愿意開口,語調沒有荔梓想象中的憤怒,也沒有冰冷,更像是......頹廢。
類似于失去希望時的頹廢,無奈。
就好像是以前村里一個大嬸,自殺前幾天時的語氣。
浮腫的尸體,至今讓他恐懼。
“不知道。”荔梓感覺自己的嘴巴、喉嚨很干澀。
“我想知道為什么。”歐煌天的頭越發低沉,隱隱可以聽見他在哽咽,“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我確實是說了大話,但我沒有偷襲,在我們停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我沒有偷襲......”
“為什么,全在罵我......”
荔梓沉默,他知道歐煌天做了那些,也同樣不知道人們為什么要那般憤怒。
“你沒錯。”他干澀地開口,艱難地抬起頭。不知何時,陰云布滿了天空,日光不見,沉悶的令他難受。
“我也沒錯。”荔梓喃喃道:“錯的是那時的他們。”
歐煌天抬頭,看了眼荔梓,見他在望著天空,于是歐煌天也跟著望向天空,陰云密布的,讓人沉悶的天空。
“我沒錯......你也沒錯......”
荔梓頷首,緩緩站起身,輕輕拍拍歐煌天的肩膀,“一切的一切,終會像這片烏云一樣被風吹散。”望著天空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
“我的師尊,會被風送還于我。”
......
這一天很快過去,荔梓運氣極好的在今天就結束了他的所有勝場賽,三勝。
因為對手都是些四重,而且一上來見是荔梓,連點戰意都沒,不是喊認輸就是一退再退,然后被不耐煩的荔梓抓住,裁判判決勝負。
經過這三場比賽,荔梓算是初步熟悉了栗子教他的幾門法術,戰技等。
而這些,狄休先前講過些,荔梓先學了身法,用于逃命。
理由如下:我確實是要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但是我現在這個水平,甚至是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很弱的,做不到保護。唯有等到日后強大了才可以,不學身法的話,以后半路夭折了怎么辦?強大是要以后的我啊,萬一定格在了前期,我不就白費工夫嗎?
這話說的,狄休勸導多次未果,學的話有逆反心理又學不好,就只能教荔梓好些身法。當然,最開始時是練,比如說沙袋啊什么的,每天綁著。
那段日子很苦,而現在荔梓很是懷念。
“臭小子,你今天要是再敢睡,我非得把你卸了不可。”李鐵蛋迎上荔梓,見面便是惡狠狠地威脅。
看來是對那天很是心悸。
李鐵蛋旁邊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老頭呵呵地笑著。荔梓記得這個人好像叫——高凈軒?
李鐵蛋帶著荔梓和怪老頭,一路暢談,聊得極為投機。
荔梓其實沒說過幾句話,都是倆大人在高聲閑談。聽到最多的,居然是三組的選手哪個哪個不錯,有潛力,下把賭誰云云。
終于,二人坐在煉寶堂內,談的不亦樂乎,有股要秉燭夜談的勁。
荔枝上樓回了臥室。
第一件事當然是進入神羅天。
“栗——子——”漆黑混沌的一片,栗子的身影不見分毫。
說起來,這個神羅天真的逼格好低。
“干嘛?”栗子半透明的身形浮現,雙手搓眼,一副睡眼惺忪。
“你不是說靈溪境就可以控制自己的靈魂,以魂力任意塑型了嗎?”
靈溪境是魂脈的第二大境界。在今天的時候,荔梓恰好突破成功。
“啊——”栗子打一個哈欠,懶洋洋地道:“我還是建議你先煉丹,那樣對你掌控魂力更有幫助。”
這話說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說荔梓的魂力控制不到位,還不能夠做到魂力任意顯形的程度。
荔梓臉色一黑,囁嚅:“沒丹爐了……”
師尊給的丹爐炸了,前陣子都是用的別人的,現在他確實沒有丹爐。
藥草也沒多少,但是起碼買得起。
丹爐……就跟奢侈品一樣,貴的嚇死人。哪怕是個一品丹爐,他也買不起。
關鍵是李叔明明可以幫他鍛造一個,偏偏不幫他造!
“那你就先練戰技唄。”栗子當然明白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無非就是用魂力暗算一下對方嘛。
用魂力捏根針,扎對方身上?
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害,都是些什么想法哪。
“不行!”荔梓皺眉,干脆坐下,思索著如何搞定丹爐這個問題。
找那位姐姐借丹爐?
不行,面子上掛不住,何況自己不知道怎么聯系她。
租個丹爐?
可是我找過了,好像沒地方可以租。
找李叔求他給煉個丹爐?
咳咳,這個主意,應該,嗯,可以腆著臉試試……
明天試試,勝場賽我已經結束了。還有好些天呢,這些日子都可以拿來煉丹。
煉丹多香啊!
“這家伙。”栗子看著已經開始意淫的荔枝,無奈地扶著額頭,隨后隔空一捏。
“你捏我干嘛?”某人被驚醒,感覺耳朵都要被扯下來。
“走,今晚接著練。”
“憑什么?我今天這么累!”
“那你還想不想學顯形?想不想要免費代打?”
“好的!咱們今天學啥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