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參賽選手都有一個牌子,上面刻有數字,代表了選手的次號。并且這里是允許佩戴面具的,次號也就成了一個關鍵的“代號”。比如代稱那些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選手。
當然,大伙兒可能并不喜歡用代號來稱呼,反而會根據某些展露的特點進行外號稱呼。
本來荔梓是叫李鐵蛋做一個面具的,偏偏李鐵蛋說,“堂堂男子漢,有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難不成你還犯過什么大錯?”
這句話當然是不可能打消荔梓的,真正打消荔梓是他看出來這李叔,是絕對不允許他戴面具,不僅不會幫他鍛造一個,而且還會把自己拿的面具沒收......
荔梓的號牌,是李鐵蛋替它報名的時候就取來的。上面刻有黑色字跡的“354”,并且荔梓嘗試過,這東西改變不了,抹除不了......為此還遭了一頓毒打,一頓訓。
正經人誰會想打這個什么瞎武斗大會啊?
......
武斗臺的東向有一個頗為高大的看臺,比起下方武斗臺邊的看臺要精致不少,還有樓閣建在上頭。此地,正是詹丘那些大人物、大勢力的看臺。
這個看臺的角度看武斗臺無疑是要好上許多,里頭的設置儼然就是一個客廳。茶水桌椅,侍女守衛,一應俱全。
高臺某個角落,數個家族弟子模樣的年輕人在那談笑風生。他們的腰間赫然掛有一個個號牌。顯然,他們就是參賽的家族子弟。
“貴辰,”頗為威嚴的聲音自高臺前方傳來,那幾名弟子聞言都是沉默下來,望著剛剛說話的老者,等候發言,“你們只需要打進前八就行,到時候會有人來挑戰你們,收收力,借機下臺便是。”
那幾名弟子顯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為首那名叫貴辰的男子率先問道:“叔父,敢問是為何?”
“叫你們參加,無非就是讓你們展示一番清唐正派的威嚴,其弟子也是那些阿貓阿狗無法比擬的。至于最后下來,也無非就是防范。”
“防范?”那些弟子摸不著頭腦,疑惑不已,不知道防范的是指什么。
中年人呵呵一笑,沒有過多解釋,揮袖道:“好了,待會兒可別讓我們失望。”
“是。”
......
“一到一百號的選手上臺,半刻鐘未到者視為放棄。”
臺中,一位黃衣裁判站在最中央,八位黑衣裁判各站八個方位,目光凜冽地看著不斷上臺的選手。
他們是在檢查,一是數人數,二是看這號牌是否對應,三則是檢查這些人的靈兵是否違規。
一旦違規,直接驅逐下臺,取消參賽資格。
人數到了一百就準備開始,未到則是等半刻鐘的時間,未到的一樣記下,取消資格。即便未滿一百,同樣取二十五人。
偶爾,黑衣裁判閃動到某個選手身前,宣讀一句:“選手某號,因攜帶違規靈兵,取消資格。”然后號牌落入他手中,選手被其拎下臺。
直到最后,中間那位黃衣裁判朗聲道:“亂斗賽第一場,違規者八人,未到者二人,取消參賽資格。實際在場九十人。”
這話,不僅是說給觀眾、選手聽得,恐怕更是講給那些宗門聽的。
確實,九名裁判表現出來的紀律性,配合性都不容小覷。尤其是這是皇都皇云天派來的九位裁判!按照清唐一百零八城,十八郡來計算,恐怕就是一千多位這樣的裁判!
這等配合,已經是不凡。而且這些裁判如果只是皇都下的極小的一部分呢?
這大賽,真的只是各城武斗嗎?
“現在,亂斗開始!”
隨著黃衣裁判一聲喝下,九位裁判的身影一齊消失,而后突然出現在臺邊緣的八個角落和臺下一個裁判位,并且有淡淡的透明護罩出現。
眾人更為驚駭。
這種速度,快的讓許多人都沒有看清楚,這說明了什么!實戰中,他們恐怕都碰不到這些裁判的影!
臺中的人群明顯愣了,不僅僅是亂斗的突然開始,更是他們開局就沒有去拿擺在臺邊的武器。
他們以為是待會等他們拿來了才開始的!
現在顯然不是發愣的時候。不過一會兒,幾個反應快的選手已經反應過來,朝著幾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選手發力。掉下臺子,就算淘汰!
不過一會兒,便有十數人被淘汰。
臺下的黃衣裁判,坐在裁判位上,提筆在簿子上寫:“詹丘第一場亂斗,三十一號,八十一號,五十號,九十九號,一號,反應較快。總體評價,差。”
再是良久,亂斗賽中見縫插針,鷸蚌相爭之類的事常常發生。最后二十五時,他們還未發覺,繼續爭斗。
那護罩忽然降下,二十五人動彈不得,同時,他們的號牌開始變化,原先像是木質,呈黃色,現在竟像是金屬,呈現出黃銅色。上面的數字倒是沒變,仍是黑色。
八位裁判上前,機械地道:“二十五人上勝場賽。”而后護罩消失,二十五人面面相覷,渾然沒有發覺到自己什么時候就贏了。而后紛紛下臺。
剛剛那把亂斗賽,著實是混亂無比,每個選手的精神都高度緊繃,尤其是最后的二十五人,到最后完全沒有發現只剩二十五人,顯然是注意力全在于對手上了。
觀眾席上的李鐵蛋比一旁靜坐的荔梓還要緊張。剛剛那把亂斗賽,實在可怕,一不小心就會被人下了黑手。荔梓靜修,沒有見著,氣息依然平穩。
李鐵蛋現在反而想將這夯貨叫醒,好生觀察一番,免得到時候給人下了黑手,連勝場賽也沒進。
偏偏荔梓氣息平穩的可怕,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令李鐵蛋也是不安,莫名地不敢打攪他。
“一百零一到二百百號的選手上臺,半刻鐘未到者視為放棄。”
這回有了前車之鑒,選手們都沒有再干什么違規之事,還在上臺前取了武器。并且在半刻鐘內就聚滿了一百人。
高臺。
客廳最前面一排椅子,排列呈現弧形,中間,也就是最為前面的一張椅子。身著紫衣大袍的中年男子忽然不與其他人談話,更是不再理會別人的攀談,雙目緊緊盯著臺上的一百號人。右手的茶杯徒然一抖,撒出一點茶水。
周圍的人見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時竟然沒有發現有什么值得驚訝的地方。唯有少許人目光流露出思索,以及一分吃驚之色。
第一場的選手,全是通靈一到三重的人,第二場,是二重到四重的人。
如果真按照裁判先前所言,那么,每一場的選手境界差距都不會超過三重!重點更是——他們的牌號,是符合順序的。每一百都是統一范圍的。
而發牌,是報名時的事!報名時就將這一切都......這凸顯的是什么信息,他們全都知道。這正如一個下馬威,間接的警告著某些人。
至于是不是多想,就沒有人知道了。
“二百零一到三百號選手上臺。”
李鐵蛋拍拍荔梓,道:“該你了。”
荔梓不為所動,李鐵蛋又是用力一拍。
“大哥,你這小孩是參賽選手啊?”旁邊的人應該是注意到了這里,笑問道。
“嗯。”他沉聲應道,搖了搖正修煉的荔梓。如果不是因為荔梓在修煉,怕給他整出個什么后遺癥,他肯定直接把荔梓扔到臺上去。
顯然,他認為是荔梓是想要臨陣脫逃了。
“大哥啊,你這小孩次號多少啊?”旁邊那人像是沒發覺一樣,笑問道。
“三百五十四。”李鐵蛋沉聲道,緊皺眉頭,看著修煉中的荔梓。
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刻鐘,再拖下去可真就叫他逃過去了。但他偏偏用修煉為由,死活拖著。有什么辦法可以......
“啊,那你這小孩還不錯啊,下場就要輪到他了,居然還能穩在這里安心修煉。我家那個就不行,慌得不行,心跳的厲害,怎么也不能靜下來修煉。”那人說道。
“嗯,下場。”全身心投入到思索如何叫醒荔梓的某人重復道,似乎還沒有發覺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下場?”李鐵蛋忽然叫道,一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三百五十四是在三百零一到四百間,現在才是二百零一到三百,確實是下場才輪到荔梓!
李鐵蛋頗為尷尬,干脆站在荔梓前面,做出一副守在荔梓旁邊的模樣。就像是,宗門的護道人?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某人形鐵塔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