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數量多之外……”
“金雞觀也不容小覷……”
“畢竟，他們的那只雞，是一只五彩斑斕的大雄雞……”
“這樣的一只雞，可以容納諸多飛禽的血脈……”
“外界就盛傳，很可能，真的就是力量源頭在于鳳凰……”
“那可是跟真龍一個等級的神異生靈……”
“受人膜拜的話，那就是神明了……”
石獅子像是感受到了小道士心中所想，替金雞觀說好話……
“而且……”
“跟帝陵觀的那個幾乎可以是傳說不一樣……”
“當然，只有我們紫霄宮是這么認為的……”
“我們認為的那只烏鴉……”
“帝陵觀的那只烏鴉，直到如今都還沒能顯現出來……”
“獨特是一定的……”
“可什么是畸形？”
“我們都不知道……”
石獅子繼續說道，可是卻出乎小道士的意料。
嗯？
有點跟想的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你們紫霄宮是靠占卜來感知那只黑色的烏鴉的？”
小道士這下才有點驚訝，沒想到只是這么一個緣由，只是算到的……
他還以為是已經證實了的，親眼見過，可沒想到，所謂的畸形的那第三條腿，都沒能看到，嗯，是沒能算到……
這就太神秘了點吧？
不過呢，是不是也可以從另外的一個側面，證明了這個門人最多的時候只有九個人的宗派的極端強大之處？
對帝陵觀的秘密，可以算到啊？
那紫霄宮知不知道現在帝陵觀的所謂在這個時代的最高傳承──那一條讓知更鳥既忌憚非常又忍不住表露渴望的邪路？
如果這個都能算到，那這個只有幾個人的道教宗派，確定有資格列為最強大的道門之列！
希望……
希望算不到吧？
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也盼著點帝陵觀的好了……
帝陵觀畢竟是收留了自己……
“是預言……”
“相比于占卜，我們紫霄宮更擅長預言……”
哦……
小道士一昂首，這又是一個沒想到……
預言啊……
聽著就比占卜高級……
占卜，確實是太大路貨了一點，擺地攤的算命先生，就這么個形象……
“什么是預言？”
“跟占卜有什么區別？”
其實這個區別，他早就想問了，遇到了張扶風道人得知他師父精通占卜后，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只是那時候問張扶風道人覺得稍顯唐突，而對于同樣精通占卜的抱李子道人，他又覺得可能太冒昧，不敢問。
“很多時候，都差不多……”
“但有個特別的地方……”
“占卜，是根據上天預示的痕跡，通過對那些痕跡用占卜的方法的解讀，從而獲知上天的旨意……”
“而預言則神秘得多了……”
“占卜到的天意，是已經固定的，你要是不擅長占卜，你解讀就會錯……”
“如果你精通此道，你得到的答案，是固定的……”
“就算是所有最高明的占卜師，他們的解讀，幾乎都差不多……”
“差別不大……”
“可預言就不一樣了……”
石獅子的聲音低沉。
“大不一樣！”
瞬時，聲音高亢而振奮……
“預言與占卜，大多數是一樣的……”
“而區別就在那少數的不一樣上……”
“有些時候，有些事，是老天爺也沒想好的，還沒決定……”
“甚至還可以冒犯地說，沒能決定……”
“在那個時候，就是老天爺也沒能決定……”
越說越離奇了，小道士不由自主壓低了呼吸聲，他覺得石獅子的話有些狂妄，卻又十分吸引人。
“這個時候……”
“預言家就體現出可貴了……”
“這個世間，占卜師到處都是……”
“差別，無非是靈驗的程度……”
“有些被譽為半仙，有些則被斥責為騙子……”
小道士點點頭，這個說法符合他的認知，符合他前世的認知，這一輩子沒有機會體會，但他想應該不會有差別。
“而預言家不一樣……”
氣氛一下子就上來了，小道士張清貘覺得心臟劇烈跳動了幾下，感覺好像是在打探著大秘密……
還是老天爺的秘密……
這好像，比窺探老趙的秘密要大多了……
嗯，至少會大一點點……
“嗯，不一樣……”
“預言家不一樣……”
“預言家，可以憑著自己的本能……”
“感受到老天爺的心意……”
“如果你可以在那個時刻，那個連老天爺都感到不能的時刻……”
“將那個歷史的趨勢，向前稍稍推一推……”
“那就會受到老天爺的贊賞……”
“那所謂的恩賜，就是老天爺會允許你一定程度，按照自己的心意來，來塑造那個即將到來的歷史形態……”
這一刻，小道士張清貘感到震驚，除了對這個談話內容感到震驚之外，更多的是這個思維，這樣的思維方式，就很不道教……
可是，言語的特色不像是道教的思維方式，可這個事的內核就極為道教！
這不就是順乎天而應乎人嗎？
正是如此啊！
“當然了……”
“危險性也極大！”
“不是大吉，就是大兇！”
“如果猜錯了老天爺的心意，卻妄加擾亂已經確定了的命運軌跡……”
“那就是觸怒了老天爺！”
“結局當然是災難性的！”
小道士點頭，這倒是不難想象，老天爺不容易打交道，特別是身處這個時代的修士對這一點特別有感觸！
“會死嗎？”
生死之外，無大事……
“呵呵……”
“死倒是不會死……”
“即刻暴斃倒是落得輕松了……”
“一般都不會死……”
“只是，后果比死還要可怕！”
“至于是什么……”
“這個就很少見到了……”
“畢竟，讓老天爺都感到為難的事，也不可能天天都有……”
“而能感受到老天爺都為難的……”
“那也是極難極難的……”
“畢竟老天爺有為難，也不可能愿意讓一個凡人知曉……”
“不過……”
小道士還是點頭，點點頭，這一陣子跟抱李子道人相處，他對這個樣子的轉折，已經相當地適應了……
他的適應能力很強，一直都不錯……
“不過……”
“有例外的情況？”
“有老天爺特別青睞的人？”
張清貘猜了一下，按照一般套路，接下來應該就是這么個發展。
“沒錯……”
張清貘只好又點頭，果然是這么個套路。
“傳說，那些有著天眼的人，就可以比較容易感受到老天爺都想法……”
“因為，老天爺有時候會用他們的眼睛看一看這個人間世……”
哦……
近水樓臺先得月！
串門的時候多了，總有一次會撞著打照面！
很奇怪的，張清貘發現自己居然不怎么驚訝，好像還挺能接受的……
可能是因為……
因為他見到過活的天意志吧？
如果那玩意是個活的，它，祂想要瞧一瞧人世間，也是一個很合邏輯的事……
就近瞧一瞧，也是合情理的……
“那……”
“那現在就有一個人啊？”
小道士張清貘試探著問。
“誰？”
石獅子問看樣子有些激動，有些詫異，也不像是特意裝的。
“張天謬……”
張清貘小心翼翼說出這個名字，又注意表現不將自己的表情和語氣表現得太明顯，狀似平平淡淡……
“不知道……”
“現在，已經有了這樣一個人？”
“擁有天之目的人？”
“在這個時代？”
嗯？
也不像是裝的……
反正他是看不出來，也聽不出來……
看來，這位石獅子前輩，在這個地方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了，而且，似乎也不能對外邊有一個了解，缺乏通道，各種層面的通道……
這樣的話，似乎也能說得過去，沒有發現什么漏洞……
如果時間已經很長久了，又能知道老趙，那應該也是這個時代的人，年頭會長點，可長得也有限……
“每一個擁有天眼的人，都會是預言家？”
張清貘想將話題放在張天謬身上，可苦于沒能找到合適的切入點。
“貧道之前就說了……”
“擁有天眼的人，會相對容易感受到老天爺都存在……”
“繼而感應到老天爺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思緒……”
“所以，并不是每一個……”
“可能性不小就是了……”
“但這樣的事，沒有誰可以給你一個拍胸膛的答案……”
“因為，沒有一個教派可以穩定地擁有天眼……”
“天眼是很少出現在人間的……”
“如果，連續兩代人出現在同一個教派……”
“那或許可以設想，老天爺在打他們的主意……”
“這當然不會是個好事……”
嗯……
小道士沒法反駁，他同樣很認同這個說法。
說老實話，他還覺得，老天爺的這種安排，還挺公平的……
天眼，按照字面的意思，是老天爺的眼睛，那它的作用就絕對不能小看！
連續地穩定地出現在一個教派，那可就太偏愛了，太影響公平！
會被人罵上天不公吧？
應該會……
“一個擁有天眼的人，會有多強大？”
張清貘繼續問，他是十分想知道，他有個感覺，他遲早會跟這個人打一場的，如果說在武當山的金頂上從灰姑娘口中得知這個人的存在時，腦子里轉過這樣的想法，而后邊再聽到這個名字，只是理智上會覺得有可能撞上，而到了帝陵觀的時候，這就是一個感覺了……
直覺！
很強烈的直覺！
會撞上的……
這個人，很有可能會是龍虎山的敵人！
既然是敵人，那不打上一場的概率就相當小了，除非他找個地方躲起來……
而他不可能這么做！
運氣好，他就是未來的龍虎山天師了……
他不可能躲！
運氣不好，他就只能成一龍虎山的普通道人，可他也不愿意躲……
干嘛要躲啊？
張天謬有天眼，就一定穩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