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老玉米和小組的其他幾個又叫去看照片了:
“那天晚上你們說在二樓見的那群人的領隊是這個女的嗎?”
“有點像吧!天太黑,他們還老拿手電晃我們!”
“比照片瘦點吧!瘦多了!對,那女的特瘦!”
“這幾個是那群人嗎?”
“沒印象了!這男的好像是踩火的那個!”
“這老頭是看門的那個嗎?”
“有點像!也不算老頭吧!說話特兇!”
“對了!那女的說他們是西安的,可沒口音,普通話。”
小警察把帽子摘下來站起來打量了打量這幾塊料,老玉米搓著手有點緊張,15天的拘留記憶太深刻了:
“我們……我們沒撒謊……我們真看見了!政府!”
小警察擺擺手讓他們走了。
小警察背著手在屋里轉了幾圈,空空的屋子沙沙地響著什么,小警察打個激靈離開了。
“劉隊,我們的嘗試對了,這幾個小子晚上遇到的真是那些人!”
“跟局里可怎么匯報啊?說案子不用破了?”
“你怎么就肯定這幾個人說的是實話?他們不會為了掩蓋什么才這么說的吧!”
“掩蓋什么?掩蓋殺害古佳嗎?”
“你怎么能肯定古佳不是在他們上樓前就已經遇害了呢?”
“現場!現場就是說話的字典,現場就是谷歌香港,想當年江東有一條微博說的特好:內事不決問百度,外事不決問谷歌,房事不決問天涯,收復臺灣問城管。小孫,你把這摞照片還擱回那個劇組的案卷里去,一個對一個好不容易找到的,別弄亂了,那老頭擱制片那里頭,尸體的照片比這胖多了。”
朝內81號的三個保安走了兩個,新的還沒到崗,刑偵的幾個人來了又問了問他們原來說的胸口的槍傷是一點點顯現出來的事,這個保安說其實他不是第一個看見的,那兩個走的保安先看見他也感覺像,摳進去手指頭的也走了。
沒問出什么結果的警察把現場里里外外地又過了幾遍,沒發現什么有用的線索,臨走告訴保安今后這門誰也不給開,還是那話,這里的發生的一切都不能跟任何人透漏,在沒調查清楚前,這是法律懂嗎。你是公民有責任,公民嚇的直想尿尿。
一周后的案情匯報會上,12.15特大兇殺案有了結論性的結果,市局的領導,政法委副書記,主抓維穩的副市長全都到場,4個小時的匯報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劉美娟,女,27歲,中戲表演戲畢業。在多部影視劇里擔當女二號,與多名導演和制片保持長期的不正當男女關系,宮頸癌晚期;
從她和這部戲的導演所發的短信內容來看二人關系曖昧,二人于8月7日、9月19日、9月20日、11月18日曾在幾個酒店開房;
道具槍里換上去的子彈是由負責煙火的劉京生提供,劉京生的子彈來源在查,初步判斷為青海販槍團伙輾轉用黑摩的運進本市,尚未鎖定具體人員,暫扣黑摩的18輛;
可以肯定的是劉美娟得知自己宮頸癌晚期,報復社會,通過劉京生搞到真子彈,假戲真做,報復殺人;
至于胸口子彈彈孔慢慢顯示一說無直接證詞證言,不予采信;
城市探險小組聲稱的看見有人在放火一事,據查無證據支持,古佳的死是其妹妹古素一手策劃的,她先在大家都在二樓混亂之際用迷藥迷倒古佳,放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等大家下樓跟看門老頭理論之時,偷偷返回二樓將古佳掛在房梁上,所掛位置湊巧是劉美娟自殺的位置,二樓就那個地方離樓梯近能拴繩子,至于老玉米說的從望遠鏡看見的古佳其實是古素假扮的;
古素殺害親姐姐的動機是情殺,因為古佳搶了古素的男朋友劉德華,是的,是同名,劉德華為德華置業房地產集團的董事局主席,現年59歲,與二人認識是在劉德華孫子學校圖書館落成典禮的現場,古家姐妹是禮儀小姐。
至此,12.15特大謀殺案可以結案了。
同意批捕古素,參與本案的刑偵人員榮立集體三等功,法制進行時欄目將在以后的時間全面揭開這段離奇的兇殺案。
朝陽門內大街上有一趟電車是110路,從天橋到城鐵柳芳站的,末班車是11點對頭發,從天橋11點發到朝陽門內站也就11點半左右了,這天晚上風極大,等車的人被吹得睜不開眼睛,車一到站,本來沒幾個人,大家還是爭先恐后的往上擠,擠的一個40多歲的大姐急了:
“瞎擠什么啊瞎擠,趕著去投胎啊!”
車門快關閉的時候上來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在中間,全都穿著帶帽子的衣服,低頭站在最前頭司機的后面。
車開了一站地快到朝陽門外的車站的時候,司機為了躲避一個黑摩的一個急剎車,最后一排坐著的一個老太太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司機趕緊停車,售票員說您沒事吧,老太太說不礙事我就這站下,誰扶我一下,售票員說我扶您吧,老太太說不用了,我自己也能走,站在旁邊的一個小伙子說大媽我扶您下去吧。
小伙子扶著老太太下了車,轉身想再回到車里,老太太突然抓住小伙子說你把我推倒了怎么不管就想溜啊!小伙子當時就急了說大媽您怎么這么說啊,明明是急剎車摔的您,我好心扶您下來,兩個人在下面理論,風太大,車上的司機以為小伙子也在這站下就關門走了。
還在急赤白臉理論的小伙子看見老太太望著遠去的電車不說話,老太太忽然對小伙子說:
“我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嗎?”
小伙子搖搖頭。
“你注意上一站最后上來的那3個人了沒有,兩個男的夾一個女的,他們一直在最前面司機那站著。”
“沒注意,我一直玩游戲來著,他們怎么了。”
“這一站窗戶進風把那女的的裙子掀起一角。”
“那怎么了?您這么大歲數還愛看這個啊?”小伙子余怒未消。
“傻小子!那女的沒腿!”
吃什么呢?人嗎?
“110嗎!我反映個事情,我?我姓孫,叫什么?哦!我叫孫武孔,不是孫悟空,孫子的孫,武術的武,孔子的……是是,我直接反應情況不廢話,我是這樣,您能聽見嗎?風有點大,我剛從110下來,不是電話號碼,是我剛從朝外的110路車下來,簡單點說吧,對!我簡單點說,110上的一個大媽說車上有鬼,我不認識她啊,她在我旁邊呢!我讓她接電話,我沒無理取鬧啊!我沒!喂?喂?哎?喂?她掛了!”
“走吧孩子,聽天由命吧!”
“我送您吧!”
“不用!我在車上是故意摔的!孩子你嚇壞了吧,去吃點什么吧!”
夜色中110還在執著的前進著,車子到站上來的人比下去的多,離終點的還剩最后一站的時候車上的位置基本固定了:
司機、有座不坐的三個帽衫客、坐在前排左手第二個座位的帥哥、坐在前排左手第三個座位的老帥哥、背對前門倒座上的老男人、中間母嬰專座上抱小孩的媽媽、媽媽后面的老頭、最后一排最左邊的小白領、最右邊座位認真親著的倆中學生。
中間抱著的小男孩也就兩歲半的樣子,這時卻高聲嚷著:
“尿尿!我尿!”
媽媽連忙說馬上下車了再等一會。
這時最后那對中學生彼此抽出舌頭說:“阿姨我們這有剛喝光的可樂瓶行嗎?”
小男孩的雞雞對著瓶口認真地滋出淡淡的液體,媽媽把瓶蓋蓋上收拾東西準備一會下車順便把瓶子扔垃圾筒。
在媽媽忙活的時候小男孩玩著可樂瓶,他只幾下就把瓶口擰開,向前一甩,多半尿液就甩在前后銜接過道的地板上了,媽媽大聲吆喝著小男孩,并且抱歉地看看四周。
這時三個帽衫客的其中一位將低低的衫帽向后一推,露出滿頭的秀發和一張清秀的臉,那不施粉黛的臉在車廂昏暗的燈光下映襯著有些慘白,俏皮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長長的睫毛忽閃著掩蓋著深邃的眼睛,誰也看不清她睫毛下到底是什么東西,怎么看都覺得沒有白眼球。
黑眸美女向背對前門坐在倒座上的老男人走去,輕輕地俯身蹲在老男人的腿邊,睡意蒙眬的老男人聞見一股異香撲鼻,但怎么又夾雜著些許腐尸的味道。
黑眸美女像小乖貓一樣輕輕地將頭趴在老男人的腿上:
“我最喜歡趴在你的腿上了讓我好有安全感!”
老男人本能的看看四周將腿挪了一下,冷冷地說:
“你誰呀你?認錯人了吧!嗎啊你!”
黑眸美女在腿上揚起臉,微笑著辯駁著:
“你怎么不認識我了嗎?我們曾經那么的恩愛,你說我們要白頭到老的,你看看現在你老的,你的白頭發都有了,以前你最喜歡我讓我幫你拔白頭發了,我記得你第一根白頭發是在右耳朵邊吧?不對是左耳朵邊,你看,我還是左右不分。”
后半車廂的人全在聽著黑眸美女如話劇般的臺詞。
老男人激靈打個冷戰:
“我和小茹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聲音很低還不時用眼睛掃著四周。
“我就是小茹啊!你摸摸我還是一個乳頭是塌陷的,我最喜歡你幫我把它刺激出來。”說著自顧把衣服向兩邊撥開,露出慘白的肩膀,高傲挺立的雙峰,曼妙的腰肢。
老男人如木雕泥塑般的呆呆著坐在那里,愣愣又癡迷地看著伏在腿上的尤物。
尤物再次抬起優美的頭顱,嘴里卻好似變了一個人,將剛才那溫柔的強調惡狠狠的擲地有聲出來:
“可你卻背叛了我!你背叛了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離開了我,我無助、絕望、痛苦、心碎,我求你,我跪在地上求你,你離開的時候頭都沒回一下,恩愛啊!我們如膠似漆的恩愛都到哪里去了,全都喂狗了嗎?”
110路沒有停車,在黑漆漆的夜中固執的前進著,仿佛遠處那黑洞才是它安睡的港灣。
老男人噗通跪倒在童顏巨乳的美女面前,痛哭流涕地辯解著,仿佛那真是自己曾經深愛的小茹,雖然從外表、聲調、身材、長相毫無相似之處。
“你知道贖罪了?你知道贖罪了?你在我死后沒有在噩夢中驚醒嗎?你知道你的惡全是從你這顆絕頂聰明的腦袋開始的嗎?那么!留他何用!”
說完伸出蔥細尖尖的右手一把將那煩惱之源揪下,咕嚕嚕的扔在車廂最后面。
整個車廂在癡呆呆看著這出舞臺劇的時候哪想會這么收場,尖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只有司機像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開著車,并且還把車越開越快。
站起身的惡魔在絕頂身姿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的恐怖,它伸出鮮血淋漓的右手環顧指著全車驚嚇到極點瑟瑟發抖的人們:
“你們沒一個好東西!怎么都害怕了?”
前車余下的兩個男的全聚集在車頭,一個年輕的還用求救的眼神看了看司機,司機面無表情的一直用右腳踩著油門,他好像只在提速沒有減速的意思。
余下的在車前戴手套抓扶手站著的那兩個帽衫客還是低頭隨車搖晃著,好像這個世界已經不屬于它們了。
“你!你為了一套房子把家里鬧的雞飛狗跳,你老媽為這要減壽八年零一個月你知道嗎?”
“你!是女人你就上,見一個愛一個,你知道這里面有多少曾經真愛過你的人嗎?我真想看看沒收了你的作案工具會是什么樣子!”
一陣的血雨腥風,中間過道之前已經沒有完整的肢體了,在開著飛快的搖晃中,血人一樣的惡魔惡狠狠的一步步走向后半截車廂,經過一盞頭頂的車燈下,人們終于看清這滿臉是血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下和性感的白唇嘴里空無一物,仿佛隱約還能看見空洞的軀殼后面映襯出的隱隱微光:
它只有殼沒瓤。
我親愛的豬!來世再見!
車后半部分驚聲尖叫的人們全擠在后門的臺階上,男學生試圖扒開車門、砸碎車窗、打110報警,全部無效,任憑肆無忌憚的惡魔一步步地逼近。
那怪物停住了腳步,低頭看了看腳下,往它自己的左手,也就是車門方向挪了挪腳步,抬起頭繼續走向獵物。
這時男中學生做了一個驚人的動作:
他一個跨步蹦到抱孩子媽媽身邊,一把奪下媽媽手里盛尿的可樂瓶向車門處噴去,嗤的一聲,泛起一股白煙,阻擋了惡魔前進的腳步:
它停住了,低頭用那長睫毛的黑洞看著地板,抬頭兇狠地看著男學生,男學生翻手腕單獨豎起右手的中指在惡魔的眼前點了一下。
“你以為這就能阻止了我嗎?你們抬頭看看這車開向哪去了?一輛只能用電的雙辮子車竟然開出了城?”惡魔竟然如少女般捂嘴笑開了。
窗外的景色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了,車飛快地在路上奔馳著,顛簸得越來越厲害了,好像到郊區了。
原來坐在媽媽身后的那個老頭突然說話了:
“同志!不!小姐!你!你!你冤有頭債有主,剛才我們聽明白了,你恨的是這家伙。”
他用左腳點一點最后一排座位底下的煩惱源。
“我、我們又沒得罪你,俗話說,好鬼不殺無罪之人。”
男學生問說有這俗話嗎?
老頭厭惡地揮揮手,好像這學生是女鬼的親弟弟。
“反正今天的事哪說哪了,我們也不報警,你回你的陰宅,我們回家上我們的炕,咱們井水不犯鹵水,咱們開門下車,卡都不用你刷。”
老頭不知是嚇糊涂了還是習慣做思想政治工作,發展黨員一樣苦口婆心起來。
那惡魔把蔥細的手指伸眼睛窟窿里撓了撓,歪歪頭,突然把兩個手全伸進嘴里把一個嘴拉開的巨大,指著老頭破口大罵:
“你個老不死的,你以為你圣人啊,你以為你在位那點事退休這幾年沒事了就真太平了是嗎?你是不是覺得沒有經濟問題就不是錯了,不貪,是因為你不敢;不色,是因為你都被掏空了,人事局多少個女大學生都排隊跟你上床,光榮嗎?用不用我現在把她們的尸體全掛在窗戶外面給你對對號啊!”
110電車的窗戶因為風大全關著,這時已經是深夜了,開始滴滴答答地下起雨來,斜斜的雨打在窗戶上噼噼啪啪的響,把臉貼著窗戶最近的女學生突然殺豬一樣的嚎叫起來:
“老公!你快看,下的是她媽的血,太她媽牛屄了,我拍幾張發微博上。”
猩紅色的血伴著濃重的血腥味越下越大,簡直要滲進車里,罵人姐突然好像對那小女生感興趣起來,竟然歪著頭學著那小女孩的樣子假裝害怕,氣的小女生一下把iphone 4甩向惡魔,那怪物一閃身,怪叫著:
“沒打著,氣死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大傻小子是你第38個炮友了吧,你才多大啊,你還有沒有點廉恥啊,咱們都是女人,對不起,我身體是女人,我身材還比你的好呢,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我告訴你你會在大二的下半年因車禍而死你傷心嗎?”
和親嘴團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的那個小白領一直沒說話的,舉著個手機一直在拍,從被扔過來的腦袋開始就沒停過,現在聽惡魔這么一說竟然又開始給小女孩拍特寫,氣的男學生要揍他。
“你拍什么拍啊!”白骨精今晚好像牧師出來走穴免費幫人家懺悔一樣,一個一個的數落揭傷疤,在她眼里,人類,已經惡貫滿盈了。
“你說啊,”小白領整整領帶推推眼鏡跳腳的對罵,“你他媽怎么不說了啊!我當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了,我4歲和男生對雞雞,8歲把班花啃了,14歲把第一次給我表姐了,17歲上的第一個小姐,25歲開始我去見網友,我都記不得我上過多少了,我還真沒上過女鬼,看你身材這么好,爺今天教你幾招武藤蘭的看家本事。”
說完這家伙竟然往前走幾步脫下褲子就往惡魔身上尿尿,那怪物真的害怕往后跳了一步。錯就錯在這小子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以為發改委的那幫人真的是發展改革委員會那,不是半夜汽油漲價發布辦公室,他,他跨過了可樂瓶所撒在地上的那片印記。
惡魔一躍而起,沿著汽車的頂棚快速閃過,將頂棚上的燈罩刮的嘩嘩往下掉,在快接近小白領頭頂的時候用雙手扯開大嘴,像綁架團伙用口袋套人一樣將小白領整個吞了進去,她倒立著吞咽了一會,確定皮鞋也全進肚了才將身子正過來,完美的三圍曲線被肚子里的扭動的人撐的變了形,她竟然微笑了一下,好像有些羞澀的努努嘴:
“看見沒,吃什么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貨夠我消化4個多小時的,吃飽了,買單吧!”
這世上不怕有鬼,就怕鬼有幽默感。
那甩瓶子的小孩這下真的嚇哭了,噼里啪啦的一通折騰,濺的玻璃、塑料殼亂飛,著實的讓人心驚肉跳,媽媽摟著小孩蹲在整個車廂的最后面的角落里,已經像篩糠一樣不能自已了。
“你抖什么?害怕啊!第一次見吃人?你沒吃過嗎?對了,我忘了你不會做飯了,那你會什么啊,會偷人吧,那孩子是你老公的嗎?是你初戀男友的嗎?哪怕是你聊了半年的網友的都對得起過往的神明,那孩子是你和系主任的,那個比這個老糟頭子還惡心,你真以為他答應你評上職稱就能評上啊,他還答應掃地的魏姐當掃地組長那不也沒實現嗎?現在的女人都怎么了,看我吃人覺得惡心說我是鬼,你們卻干著豬狗不如的勾當,管好你的褲腰帶,別跟人裸聊的時候還沒出圖像那就自己先扒個溜干凈,主啊!氣死我了,我就是被氣死的才死的,讓我幫這些賤人超度吧,對對對!我真糊涂,雖然我穿的是一件二八佳人的外殼但我真差點把你給忘了。”
那惡魔一指那小孩,還有氣息的幾個活人都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她不是汪精衛那個死鬼集團派來的吧?
寧可枉罵一千,不可放走一個,她連這兩歲半的小孩都惦記,連媽媽都吃驚地望著懷里啼哭的孩子。
“你真忘了嗎豬,你真一點想不起來我了嗎?你就這么絕情地投胎到她家嗎?他們對你好嗎?喝的奶粉安全嗎?用的紙尿褲里沒刀片吧?你玩的玩具衛生嗎?拿來我去給你沖沖別往嘴里塞,今天風大你別哭了小心戧風,你怎么就一點都不記得我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刻了,我們一起吃糠,一起蹭癢癢,一去出去散步,一起拱開地面找東西吃。”
那媽媽好像抱著一個火炭一樣害怕地看著親兒子。
那孩子神奇般的不哭了,推開媽媽的手,蹣跚地走向那惡魔,那女型的怪物竟然跪下來,張開雙臂等著迎接小孩的擁抱,拼命要去拉回親兒子的母親被男學生死死抱住,小男孩終于撲倒在那女魔頭懷里,兩個人抱頭痛哭,小孩在那女魔頭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那女魔頭高興地站起身轉身向車頭走去,邊走邊狂笑著呼喊道:
“好!我等你,我一定等你,等你幾個輪回都行,我等,我就不怕等了,等死我都不怕,我本來也不是活的。”
伴隨著汽車的一個急剎車,小孩、小孩的媽媽、男學生沒抓住全部滾向車前,在越過中間那片印漬的時候,在人們驚恐的呼號中,女魔頭回頭深情望了一眼即將撞過來的小孩,那黑洞洞的窟窿里充滿不舍的思念和憐愛,砰的一聲巨響,滿車廂的人體碎片飄落在空中。
車停了
鬼沒了
這是到哪?怎么好像有好大一片水,眼尖的女學生第一個高聲叫著:
“密云水庫!我們他媽的開到密云水庫了我靠!”
死一回還不夠嗎?
警察來的比較晚,說是路上堵車。
“從密云縣城到這也堵的要死嗎?”
“我們不是密云的,我們是朝內刑警隊的!”
幾個驚魂未定的幸存者站在路邊的草地上瑟瑟發抖,只有那小女生跟過平安夜一樣拿著另一個手機東拍西拍,警察把他們全部帶回去配合調查:
“不給我們披個毯子嗎?人家美國大片里全是這樣,我們是受害者啊我靠!”
男友摟緊這祖宗示意她閉嘴,警察沒時間理會她的無理要求,現場太慘了。
又是全部高度腐爛,司機在座位上已經成一攤泥了,一個沒煩惱的家伙一直坐在倒座上,一地支離破碎的器官和表皮,最有意思的是還有兩套完好就沾點血的帽衫衣褲。
“楊隊您看這車好像剛洗完。”
“是剛被洗劫啊!”
“不是,我是說我來的第一眼就感覺這車,這車里面血肉模糊的,外面好像,好像洗過車似的那么干凈,對,好像剛下過雨,昨晚沒下雨啊,地皮兒也沒濕啊!”
帶回去的幾位吃了幾套煎餅果子就絮絮叨叨的講述開昨晚的經歷了,聽的警察云里霧里:
“開什么玩笑?吃人?你看見啦!”
“是啊!您不信問他們去,當著我們的面吃的,還說要買單呢!”
“這不是開玩笑嗎,誰見過去飯館吃完人喊服務員買單的,說點具體的,你們一定是被殺人現場給嚇傻了,才產生幻覺。”
幾個人同時離開警察局,小女生還要給大家合個影留作紀念好發微博里,幾個人頭也不回地各自走開了。
“老公,你說你不覺得昨晚的事特他媽蹊蹺嗎?”
“你丫閉嘴吧,嘚啵嘚啵的有完沒完,都他媽死一回了,我送你回家今不做愛了,累了。”
“少他媽跟我裝蒜,你他媽跟誰裝丫挺那,滾你媽的。”
小女孩一生氣打車走了。
臨開車之前用另一個手機在微博上發了一條:“終于活著回來又見到大伙了,我男友真不給力,我就是覺得昨晚的事很靈異,那個售票員干什么去了?”
老玉米因為一直關注于城市的地下,忽略了老婆的底下,所以離了,女孩判給媽媽,老玉米每月給錢外加周末把孩子接出來去動物園,前妻也沒再找,天天跟保加利亞的一個網友視頻可充實了。
前妻有一個老舅媽,因為老舅最小,所以老舅媽不比她大多少,一直在干售票員,累是累點,但孩子小沒辦法。
她就是昨晚110電車上的售票員。
大家驚慌失措的時候她第一個昏過去了,她暈血,出溜到賣票的鐵桌子底下了,還是后來警察把她弄醒的,司機死了,警察通知了公交公司的領導,她只好在警察的車里坐著等著書記他們來善后看怎么把車拖回去。
全完事了單位想派人送她去醫院檢查下看有什么問題沒,警察在她這也沒問出什么來,她什么都沒看見,她說算了我讓我愛人來接我吧,回家好好睡一覺我的班都跟人換好了。
老舅很心疼地把老婆接回家,一路上老婆一言不發,老舅還東一嘴西一嘴的寬慰她:
“回去好好睡一覺,你看咱家新搶回來的車,要不是我連夜排隊,哪能這么順利,明年車牌就搖號了,這幫孫子就知道收錢不知道怎么規劃,哎你餓嗎咱去吃麻辣燙去吧。”
老婆在鐵桌子底下蜷了一夜疲倦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到家還是老舅扶著上的樓。
“這點錢掙的,咱不干了,我去拉黑活,我就不信養不了你和小光。”
樓梯還是那么破,也不知道誰家堆了一樓道的東西,上海著大火不是全國消防大檢查,和著我們家這樓道是局部地區不查是嗎。
老舅有一句沒一句的嘟囔著,老婆眼皮都沒抬一下。
掏鑰匙,開門,開不開。換一個鑰匙,不對是這把啊,鑰匙掉地上了,終于開開了。
“你怎么那么笨啊!”老婆在進門之前輕聲埋怨著。
“那什么你還洗澡嗎要不直接洗洗臉睡了我去買點菜。”
世界上的事往往是這樣的:
在你最不經意的時候,神馬都能浮云出你個魂飛魄散。
老婆跨進門后沒有低頭拿左手的拖鞋,大衣也沒脫,直接穿著鞋和公交公司的綠大衣一步蹦到客廳中間:
“哎!這個家不錯啊!那我不走了!”
一口東北普通話,并且回過頭來像小鴨子一樣乍著手很詫異地問想開門出去買菜的老舅:
“你嘎哈那?你誰啊?”
老舅聽見老婆這么說話嚇了一跳:
“別介寶貝,您這怎么著了,你可別嚇我啊,去去!躺好,我一會給你做碗倍兒香的炸醬面,多來點菜碼,這回香芹段我一定切短點。”
老舅的菜買回來了,門卻打不開了,在里面反鎖上了,任憑老舅怎么敲門就是不開,把街坊四鄰全敲出來了,有人說別你老婆在里面再出點什么事,趕緊報警吧。
警察叫來了開鎖公司,開了一會開鎖公司的人說:
“打開是打開了,可里面老有人又給鎖上了。”
老舅說那這可不算打開啊,這錢我可不能掏,不對啊是警察把你們叫來的。
警察白了老舅一樣叫來了消防隊。
消防隊的云梯把一個消防戰士送到6樓,小戰士推窗戶跳進陽臺,當推開客廳的門傻眼了:
老舅媽赤身裸體地站在客廳中間,把所有的衣服全掏出來扔了一地,一件一件的在自己臃腫的身材上找三圍。
此情此景看得小戰士心潮澎湃,在換成秋冬季泳裝發布的時候才想起來把大門打開,外面的人一勁埋怨怎么這么慢啊小戰士說路太遠不好走。
老舅趕緊找大衣把老婆抱住,老婆在大衣里一個勁地掙扎:
“嘎哈呀你!你嘎哈的啊?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喊警察了啊!”
警察說你喊我什么事這是你老婆嗎?你們領證了嗎?把結婚證拿來我看看。
周圍鄰居都紛紛作證這是他老婆,他們結婚4個月生的小光當時我們還覺得挺那什么的擱現在您說算什么啊我們家揚子孩子都老大了就是不辦事說不方便您說這戶口不上怎么行您認識管戶籍的嗎?
警察查完證又四下看了看沒什么異常情況:
“她精神有問題就趕緊送醫院,別影響這片區的安定團結,馬上過年了,這是警民聯系卡,再有事別往110那撥,我們回去還得上網寫情況說明麻煩著吶,聽見啦。”
老舅抱著還是掙扎呻吟的老婆也覺得事態嚴重了,這一宿沒回來遇見殺人、車禍了怎么人還瘋了,連口音都改成外地的了,老舅抱著老婆認真地說:
“小敏,你看著我,你怎么了,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遇見什么了把你嚇成這樣了,你倒是說話啊祖宗。”
老婆微微抬起全是雙下巴的臉,嫵媚地看著老舅:
“大哥!你這樣不好吧!我們還不熟你就把我領你家來,怎么著直奔主題了是嗎,萬一你老婆回來把你堵床上我是沒什么的!”
老舅感覺后脖頸子有點發麻,頭皮有點要炸開,剛想再打110突然想起人片警不讓打,趕緊找出警民聯系卡,64119……還沒輸完就見老婆突然站起來用手指著里屋的大衣柜:
“老玉米你個王八蛋你給我出來,你他媽的跑得比誰都快,你給我出來!”
老舅歪頭看看里屋也沒人啊,大衣柜很安詳地在那待著,一個玉米葉子也沒有啊!
“老玉米你個王八蛋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老玉米?你們誰認識?老玉米是人名還是一個店的名字啊?”
西四3條那有個老玉米專賣店賣內衣的,大興有個老玉米酒吧,安定門那有個老玉米烤白薯,老舅問你們是烤地瓜啊還是玉米啊?
qq上全世界有433頁叫老玉米的網友,按每頁26個人計算,這就是……老舅沒算出來。
老舅單位的劉師傅給老舅請來一個大仙,大師自稱剛從古巴云游回來,給卡斯特羅看過墳地。
“卡斯特羅還沒死呢?”
“這你就別管了,按大師說的辦,去采買點東西。”
老舅按照香港經典僵尸片常有的套路置辦了一個大供桌,大師比林正英更正點的伴著一個ipad所播放出來的古怪的音樂舉著桃木劍舞來舞去,怎么看都像古巴人民歡慶打倒美帝國主義時跳的舞蹈。
有人敲門,老舅一看是老玉米前妻的和前岳母,大家被這古巴舞蹈驚呆了,最后幾個人扒著老婆的嘴把一碗香灰水灌進去,吐了一地的臟東西老婆算是安穩地睡著了。
大師啃著供桌上的蘋果拿著四千塊錢走了。
當晚趴在老婆床前的老舅被人推醒,他睡眼蒙眬中看見一個曼妙的身姿在自己的眼前扭動著,仔細看看竟然是老婆,老婆身上披著一個蓋冰箱的手鉤刺繡布,若隱若現的窟窿眼在滿是嘔吐味道的屋子里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老婆如水蛇一樣纏繞著老舅那顆驛動的心,嫻熟的手法撩撥老舅,讓老舅30多年的性認識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14歲開始的渴望、聯想、意淫、展望全部凝結成了霜。
當老婆一路從老舅的眉角一直探索下去后,老舅坐在凳子上,雙手按著老婆滿頭的秀發終于高叫出來:
“小敏啊!你這是跟誰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