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母親的懷抱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唐海眼前的“唐林”一臉平和，面帶微笑的反問道。

“狗東西，你是照我的記憶造的這個世界吧。”唐海突然冷哼一聲，腰間長刀出鞘，直直的對向“唐林”“可惜了，我的記憶在這里毫無作用，現在的我叫江楓漁火。”

“何苦呢，弟弟。”“唐林”好像沒看見眼前的刀似的，臉上的微笑如同面具一般絲毫不變。

“弟個毛，老東西從來沒喊過我弟弟。”唐海見沒有交流的可能性，一刀直劈下去，將面前的“唐林”砍成兩半，隨后環視四周，看那些“普通人”的反應。

沒讓他失望，那些人依舊直直的盯著面前的祭壇，口中不斷念叨著些斷斷續續的句子。

“看來這個祭祀對你的用處很大啊，狗東西。”唐海瞇起雙眼，雖然他的技能都被壓制，但他還可以揮動手中的刀來破壞這一場祭祀。

“不可以，母親的偉大不容背叛。”最開始沉寂下去的聲音再次在他腦海中響起“你也是偉大母親的孩子，為什么非要脫離祂的懷抱呢。”

“閉嘴吧狗東西，你阻止不了我。”或許是沾了鮮血的緣故，唐海的表情顯得特別猙獰“你要能阻止我你就不會在這比比了，沒那個能力就給我安靜。”

“孩子，何必執迷不悟呢。”

“執迷尼瑪。”唐海直接一刀砍向地上的祭壇。

但可惜的是，如同當初在域中見到的那座祭壇一般，物理的手段對其毫無作用，它已經不受物理規則影響了。

不對，還有一種辦法。唐海突然想到自己在域中曾經和那個怪物的某一部分力量融合過，而《信條》內的身體和外界大概率是同步過的，所以他的血液在這里說不定能有大用。

說干就干，唐海當即在手臂上一劃，粘稠如石油的黑灰色血液從傷口處緩慢流下。

見到這一幕，他腦海中的聲音明顯的慌張了起來“你的體內為什么這么混亂，你明明是巫神信徒，為什么還會有母親的氣息？難道你是那位？不對，那位早已成為了世界的終極。你，到底是誰？”

“我是逆蝶！”唐海沒有猶豫，將血液抹在刀上，隨后直接拔刀斬向地上的手繪祭壇。

“不......”那個聲音還準備說些什么，但是在唐海刀刃落下的那一刻便戛然而止。

“鬼東西，終于沒了吧。”唐海看著已經被破壞的祭壇，長出了一口氣。

“怎么會呢，我與母親同在，母親無處不在。”破碎的祭壇內突然響起了那個溫柔的聲音“雖然祭壇被破壞，但是穆青還是有部分力量從其中傳了過來。”

“陰魂不散。”唐海再次將刀刃上涂滿血液“沒事，你活不了多久。”

“孩子，你體內的力量和母親同源，你又為什么不接受母親呢。”溫柔的聲音中透露出難以壓抑的悲哀，那是一種大人見到孩子走入歧途的悲哀“母親是慈愛的，是包容的，是包羅萬象的，去接受吧孩子。”

溫柔的聲音似乎帶有某種魔力，竟然讓一直暴躁不堪的唐海漸漸變得安靜，甚至覺得它所說的話有道理。

【受到“魅惑之音”影響，在十分鐘內你的智力屬性減半，同時獲取“深淵”途徑職業的概率翻倍】

系統的提示音將唐海驚醒，同時也將唐海嚇出一身冷汗。

“行了，別bb沒有用的，現出真身吧。”唐海抬起長刀，使刀尖對準祭壇，那聲音傳來的地方。

“孩子，我不能出現。”那道聲音輕聲解釋道“我要是出現，你會直接瘋掉的。”

“是怕我死了以后會復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吧。”唐海突然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孩子，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呢，我們都來自母親，我怎么會傷害你呢？”

不太明顯的停頓，但是唐海精準的捕捉到了。

“或者說，我現在眼前的這些都是你造的障眼法，實際上你準備直接活捉我對不。”唐海冷笑一聲，直接將刀架在脖子上“來試試，你看看是你過來的速度快還是我自刀的快。”

“我真的只是想要讓你回到母親的懷抱。”溫柔的聲音中浮現出一抹無奈。

“那你倒是現個身給我看看啊。”唐海不為所動。

沉默半晌，破碎的祭壇中央一道亮光出現，一個混亂的黑色剪影從其中爬出，那大概能被稱為“嘴”的部位蠕動著發出聲音“孩子，你還好嗎。”

【有高位生物出現，系統正在和諧】

【和諧成功，本劇情并不會損害您的健康，請放心游玩】

“看到了嗎，我沒瘋。”唐海表情不變，靜靜的看著那道黑影“不僅沒瘋，我還能跟你正常交流。”

“孩子，你果然是我們之中最特殊的那個。”黑色剪影突然激動起來“我一定要讓母親看到。”

隨后，它低下頭，口中開始用某種奇異語言念著禱詞。

系統還貼心的在唐海的視野最下端給出了翻譯。

【仁慈的母啊，聆聽我的禱詞】

【萬物之主，宇宙之暗】

【您最親愛的孩子迷茫在世俗之中，請求您降下您恩澤，指引他回歸您的懷抱】

“我回個蛋。”唐海突然暴起，手提長刀沖向黑色剪影。

沾染唐海血液的長刀從黑色剪影身上輕輕劃過，卻沒能起到任何作用，禱詞已經完成，某位至高的，不可直視的存在已經降臨在了這里，他看不到，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也沒有改變，但他體內的超凡特性開始不受控制的凝結，莫名的畏懼在心中升起。

這很好理解，就像是我們在觀察微小的蟲子時，它并不能看見我們，但是我們在太陽下產生的影子也會讓它們下意識的恐懼。

“孩子，我相信你能感覺到，母親來了。”黑色剪影虔誠的跪下，將頭抵在地面，同時口中大聲呼喊。

唐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仰頭看向天空，那里什么都沒有，甚至他都不知道那位“母親”在不在那里，但他就是看向了那里。

“有本事，你弄死我。”唐海口中喃喃道“能弄死我也算你本事。”

“母親，他是......母親，您要干什么？！”黑色剪影的聲音從溫柔變得尖銳，隨后剪影開始變得立體，隨后開始向內坍縮。

“這是直接給自己家小弟殺了？”唐海滿臉的疑惑。

黑色剪影在坍縮成一個小點時突然變得深邃，某個偉大的存在似乎在通過這個小點觀察唐海，當兩道視線對撞在一起的時候，時間和空間似乎都被暫停了，一切于此時永恒。

唐海想要移開視線，但是此時他的身體已經不再受他控制，甚至視線也不再受控制。

輕微的破碎聲響起，唐海感覺自己臉被什么黏糊糊的東西碰到了，隨后視野越發開闊，周圍的一切開始進入他的視線，不止如此，就連他自己的腿腳和下垂的手臂都已進入視線邊緣。

最后進入他視線的是他自己的臉，很熟悉，和他預想的一樣，臉上滿是癡傻，唯一與平時不同的就是本屬于眼睛的地方只剩下兩個窟窿。

原來是我的眼睛逃出了我的眼眶。唐海突然明白，不知為何，他竟然為眼睛重獲自由而感到開心。

不止眼睛啊，希望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可以得到自由，這樣我也就徹底自由了。

走吧，我的手，我的腳，我的頭，你們都應該得到自由，走吧，

唐海的身體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話，開始掙脫自然規律的束縛，想要奔向自由。

“圣主之威，掃凈墮落。迷途的羔羊，回頭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