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難覓知音,世間萬種難尋似人。
世上無兩片同樣之葉,葉上脈絡(luò)也各不相同。人各有所情,各有所緒,各有所事,所感悟,難尋感同身受之人,或是世上并無感同身受之人。只有看似類似,但終是不同之人。有這類與自己相似之人,總比沒有好。
遇到了與自己相似的人怎能就此放過。
仙人司:如姑娘所見,我會仙術(shù),我是仙人。實話告與姑娘,我是來與姑娘商討事情的。
狐女不知仙人為何物就去問他。
狐女嬈:汝是仙人?仙人是人間傳說天上之人?天上之人與我商討何事?
仙人司:正是,就問姑娘是否也想去那天上看看。
狐女嬈:天上有作惡妖魔嗎?
仙人司:妖魔不敢在天界造次。
狐女嬈:那就是無作惡妖魔了?天上還挺太平的,不像人間。
仙人司:天上有天上好,人間有人間妙。
狐女嬈:無作惡妖魔那便不去往了。
仙人司:為何一定要有作惡妖魔呢?
狐女嬈:至于其緣由,道與汝,汝許是會嘲諷我。
仙人司:懲惡揚善,殺盡所有作惡妖魔?
狐女嬈:差不離。
仙人司想來便覺更像自己,就去詳細問。
仙人司:是所為何人嗎?
仙人司為玉帝,就想問狐女嬈是否也為其人。
狐女嬈:是焉。但他已死。
仙人司便不再追問,狐女嬈也有要走之意。
狐女嬈:汝與我商討之事就此些?若無,我就回家中去了。
仙人司:姑娘家離這遠否?
狐女嬈:不遠,走條街便到。無其余事,我也殺伐累了,就回家歇了,明日還要啟程去往別處。
仙人司:去往何處?方便帶上本仙?
稱呼自己為仙,已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狐女嬈:不必,我一人便可。要是汝定要前往,我也不會阻攔。
仙人司:那是去往何處?又是去“殺伐”?
狐女嬈轉(zhuǎn)身要走,留給仙人司其背影。
狐女嬈:去近期人間最亂之地,去人最惶恐之地。除了“殺伐”別無他事。
仙人司會意,那定是要去往閑水寺,但又或是黑市?仙人司思考時間,狐女已走出不近之地。仙人司于是朝狐女背影喊叫。
仙人司:那究竟要去往何處?
狐女停住回頭,答曰:閑水寺。
果是閑水寺。
想是黑市只是上層之人留玩交換之地,雖不太平,也無關(guān)乎于人。
閑水寺,本是水清花好的小鎮(zhèn),但因地勢偏僻,如桃源仙境四周并無人煙,被妖魔看中,強占其地,吃盡婦人小孩,留下男子壯丁為其勞作。無非是運送小妖去往黑市,或是又將男丁賣往上層之人手中。而男丁換來的是人間之金銀,妖魔也懂得享受。換作人間錢,去人間享樂。比在那黑市做交換來的趣味還要大。妖魔神仙凡墮落人間,都尚知人間好。來往便知其妙,不來便知說是“俗世”。情、樂、欲、怒、凄凡此種種在人間體驗最完全,卻道人間不寡清,說人間俗。寡清之地太無味,不是太圣潔就是太盛怒,不如人間,活得好便逍遙快活,活不好就任人逍遙快好,也有中間者,吃的飽穿的也不孬,每日也有開心事。中層便好,上層有上層苦惱煩悶之事,畢竟權(quán)利和地位即使得來,也沒那么好打理的。有多少人企貪你的位子,有多少想要替代你的位子,又有多少人日后就要超越與你。以防這些,上層謹慎之人便不懂得享受,開始把玩自己得來的權(quán)利,做些事情。為民,得來人心;為皇,得更高職;為妻,得來愛情。而不慎之人,就能享樂多日就享樂多日。多是高居上層人之做法。而謹慎之人多是自打出生便是富貴人,便是人上人。含金湯匙,也怕人奪去。
翌日到來,幾時幾刻又幾分,仙人司一大早便到卻并未見狐女嬈身影。想也不敢輕舉妄動,怕打亂狐女殺伐計劃。她哪有什么計劃,無非是殺不死就往死里殺罷了。仙人司撫了撫身上許久未穿的白衣戰(zhàn)袍,好久未見,不知戰(zhàn)袍是否也思念其主,還有這佩劍。真道是,白鳥重拾雙翼與雙足,用心思索究竟想要何物。但殺伐是狐女嬈要做之事,而自己想做之事又是何為?作為仙,作為先鋒,不為利刃,能做些何事?也去殺伐換成仙界?可正如狐女嬈所說仙界太平的很,妖魔尚不會如此狂妄,鬧上天來。那自己心中究竟想為何事?留在人間徒自享這人間上層貴族之樂,可他也知有太多人盯其位,自己只顧享樂,再怎樣貴的族也有天會喪失其價值,變之廉價。被人頂替指日可待。但,自己為仙就要做仙事,仙人該做何事?去回那天上再去做先鋒再做搖尾狗,可,自己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這樣無味下去了。誰說仙人必需行仙人事?既然玉帝讓我仙人司來人間,萬不能浪費此次良機,那就徹底棄掉仙位與仙職,甚至與仙丹都要毀壞,留仙丹只留下禍患。再靠其修煉與鍛煉習人間之體法,練其功法提升修為,在人間不被人欺,有功法可自衛(wèi),再加之穩(wěn)固貴族地位,我定能在人間活存下去。雖失去仙人長壽命,但我已體會到長壽命之漫長,在仙界戴著先鋒之帽碌碌無為幾百年也夠了,既然來人間了,心里亦然無再做仙人之念,那就放棄仙去做人吧。趁此良機,擁有自由,找尋心之所向,鳥不能白白愧對鳥之身份。鳥屬于天空,天空之大,可自由翱翔;人間之大,為人好好過活,也能自由萬分。不再為任何人做事,所行之事皆為自己。為自己而活,便是自由。便足夠。
一整白天,仙人司在閑水寺想了一白天。相似之人的刺激,讓仙人司花白晝之時去思索自己心所向之事。一白晝就能想其透徹,明確目標,亦然不錯。不過,人間并非如他想之如此好過活,他下界幾十年是過活的好,要過活不好,有他好受。到時候舔足拔勁之人全變成施之雞蛋爛菜葉之人。要知道貴族數(shù)目由皇上把控,皇上也不會傻到任貴族之數(shù)猛增而不顧。位置有限但人人向往,必然會爭搶甚之會頭破血流。中層之人,心有不甘之人,便涌起,殺之盡之。沒落貴族很難有東山再起之時。
仙人司思索到夜晚,夜晚狐女嬈至閑水寺。仙人司不知,狐女嬈也未告訴,狐女嬈殺伐只在夜晚,夜晚陰氣重,偏偏方便她運氣調(diào)息。
狐女嬈甚至已忘了有仙人司之存在,她一踏閑水寺見妖魔便殺妖魔。由仙術(shù)而恢復(fù)的白衣衫袍,又變扎染,甚至一夜殺伐既有可能白衣變藍衫。
而狐女嬈一殺伐極易失去理智,變成殺伐妖魔之怪物。但期間卻以殺伐為樂不知疲憊,興趣猶在。能把施恩之事作成心之向往也只有她一人罷。許是她生來身上就帶殺戮之血,就是行此事之人,無非是戴上施恩的帽子罷了。
仙人司被不遠處的嘶喊叫嚷聲打斷思索,前往支援。談不上支援,不過是欣賞非三界而身上帶務(wù)責之人,行其職事罷了。
人妝卻若猛獸般,仙人司初見雖震撼,但并不及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