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終于是我自己了……
甚至都不想再做什么所謂教主,也是受白嵐和黑玄感應,不就是來人間一趟耗掉生命嗎?何不就大膽放肆一點,我想找到他,就真的消耗生命去找尋他。既然做好打算,那就去實施吧。
不過,該怎么向黃老開著口呢?我想徹底辭掉這教主之位,就想給黃老了,但他不一定愿意。而我走了,萬門歸沒了眼睛的震懾,又會走向何處,去往哪里?
想到此的她越發的發愁,去往軒容湖的次數也越來越多。而每晚睡與湖邊,所做的夢也全是軒振,而且雖睡與湖邊,但第二天醒來卻是在自己房間。而這天,剛收拾好的清晨,徐容就聽來敲門聲,站立起,開門,就見右護法境阮站立在門口。就請他進來,進來還未坐下,境阮就問話了,問她,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她也只說,她想離開這里,然后就不再說話了。
兩人自然散開,早會總要去上的。
一樣的大堂,一樣的人們,不一樣的心。
而她例行公事般處理事務,公是公,私是私,要專心,但他(右護法)卻說,直言說:各位,我以為教主,該下臺了。
眾人一聽他這話,頓時就炸開了鍋:你這是說什么,萬門歸有教主才會熠熠閃光,沒了教主萬門歸肯定會勢氣大跌。教主不當教主了,你去當嗎?
而右護法皆不語,在寶座上做的徐容卻發笑而說:右護法真是懂的我心。
眾人又聽這話,又去質問徐容:教主這話什么意思?
徐容便也就笑著解釋:前段時間你們不是還催我成親來嗎?我是給你們找姑爺去,所以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當然,如右護法而說,有人想要頂替我的位置,我樂意下來。我也累了,老是在這寶座上坐著,的確沒有些自由。
堂下眾人一邊說原來如此,一邊抱歉說怎會呢?這教派是教主一手扶持起來的,沒人會比教主更合適了。右護法的話說的也太不明白了。
但此刻右護法卻執意說:我是說真的,徐容現在的確不適合做教主了,我認為黃老更適合一些。
竟把老夫也扯了進來,黃老正這樣想著。此話不但引起堂下人爭議非非,但也大都是覺得教主是非徐容不可的,因為她眼睛在這,守護神在這,而她也年輕,黃老不僅年歲大,能力也不及徐容。
黃老也到了不得不說話的地步:這個嘛,老夫沒這個能力,徐教主當的好好的,老夫實在用不上。教主大可去尋找心儀男子,這段時間老夫可暫時替代一下,替代到教主歸來后。
徐容聽此,正中了她心懷,便歡喜的說:我還不知道怎樣開口和您說這件事情,現在也好,那就這樣定了,我明日便啟程。那今日我就好好準備一下,會就先散了?
散了吧,徐容樂滋滋的下了寶座,而境阮卻跟隨其后,直到徐容發覺他:你還有什么事情嗎?右護法?
境阮:你不是說想離開的嗎?我只是想讓你徹底離開這里。
徐容就自然的搭上他的肩,而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用心,說實在的,我要是執意要離開的話,沒人攔得住我,我對這里還有留戀,對這里有感情,有些割舍不下這里。也便就離開一段時間,而不是徹底離開。好了,右護法沒什么事了罷,那我就先收拾去了,放心好了,我沒那么傷悲,至少學著積極向上一點??瓷先ラ_朗的樣子就好。
徐容說完便開心的跳著回了房屋內,而叫來丫鬟與她一起收拾行李。而境阮就在原地呆愣了好一段時間才離開,他在想,教主對這里有感情,對這里的人應該也會感情罷。
而今晚的湖邊,她又來到。
對著湖而說:明日我就去找你,雖不知你在哪里,但我要找遍這附近的海,海上沒有就去陸地上找。終有一天會找到你的,就算找來的是具尸體。說到這,她擦擦淚繼續說:那又何妨,待我消耗掉生命,不就也可以見到你了嗎?我想,我在找你,你也應該在找我罷?你或是迷了路,或是……
終是說不下去了。
只顧哭泣。
而右護法一直在暗處看著,甚至也在心中為她祈禱,希望她能找到她所要找的人,希望她能永遠開心下去,少哭泣,少掉眼淚,活得久久的,看到好多好看的人與景。幸福的迎接第一絲白發,幸福的挽起身旁人的手,與他一起看日出日落。而他從不奢望她身邊會是他。他知道她的深情不會屬于他,一輩子都不會,下輩子也不會。但他會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歡心的,但現在不是時候。
開始了,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找尋與打問??瓷先ブ皇窍癯鋈ビ螝v一番,她開心的在船只上吹著海風,吃著還不太習慣的海鮮,只是到夜晚,她就覺海上的月亮特別大特別亮,月光投入海邊,波光粼粼像思念。
風將她的臉吹傷,雨曾打翻過船只,她在海水中上下浮沉,仿佛把這世間所有的咸給喝了個夠,她不會浮水,但幸好被同行的人兒給救起。多次經歷,又多次失望甚至絕望,很快,找尋的時間雖難熬,但幾年就這樣過了。她已經二十多歲了。
她的臉,她的面容,就在一天夜里,浮在海面上的船,她出來透氣,就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臉,已不像之前一般嬌嫩。但她的皮是可以撕扯掉的啊,就背著所有人,月光足夠亮,就坐在一地方,靜靜地撕掉臉上的皮,身上的皮。女子嘛,最害怕時間了,但她不怕,撕扯掉舊皮,新皮會更加好。
她就一面緩緩的撕扯皮,血就隨之流下,她似乎有些淡忘了小時候撕扯掉臉皮的痛,而如今再次換皮竟是害怕,害怕自己還未找到他就衰老到不成樣子。撕扯很痛,身上的皮也一同撕了去,她撕扯到什么都不剩,就這樣血糊糊坐著,血通過船板的縫隙漏到海里去。大海消化稀釋著她的鮮血,也同樣消化著她的感情。記得小時候要三天才會重新長好的,現在呢?
今夜特別黑,月亮也特別大,直到血流的差不多,她再睜開眼睛來看,自己的皮已經完全長好,自己又是嬌嫩而又無血色的光亮皮膚了。但她卻捂著臉哭了,她還要經歷多少次撕皮的痛苦才會找尋到他。她好累,好痛。
夜黑,月亮,裸著的女子在船頭哭泣,哭聲凄涼,凄涼到水中的魚都躍出水面來,安慰她。
她見魚兒一躍起,在月光中璀璨一會兒又再次投入海水中。她想他會不會變成海魚了呢?怎就找不到他了呢?一點影蹤都沒有……